第409章 418:來去自由
慶閣老踉蹌後退,捂著額頭靠在岩壁上,他在剛才那一刻,仿佛看到了天地被一線的微光分割開來,分開了自己的日月玄光。
那分割他玄光的微光,在他看到的那一剎那,他便感覺破開了自己的意識。
「何從容就是他殺的。」這一刻他確定,何從容就是被這個煙嵐人一劍給殺的。
在他看來自己都傷在這一劍之下,何從容被一劍削去了所有意識,再正常不過了。
樓近辰的心已經在往下沉,抬頭,已經看到九天之上風雲匯聚,他感覺到了巨大的毀滅般的力量在孕育匯聚。
那是雷霆在孕育。
而且這個雷霆比之剛才雷思哲施展的雷法不知強了多少,其中雷未至,卻已經有一股毀滅一切的法韻瀰漫在這一片鬥法場。
樓近辰嘆息一聲道:「諸位,此人並非樓某所殺。」
天空里的雷霆依然在孕育,沒有散去的意思。
「我樓近辰要殺人,他被我破法的那一刻就會死去,絕不會落地後才死去。」
樓近辰再解釋了一句,雷霆依然沒有消去的意思,反而是更盛了,裡面可以看到電花閃爍,卻沒有雷霆落下,似乎在給樓近辰最後一個解釋的機會。
樓近辰卻嘆息一聲,說道:「我已經解釋完了,可你們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但我要說的是,我樓近辰要走,誰也奈何不了我!」
雷雲之中終於有聲音響起:「樓近辰你太狂妄了,玄天宗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而且,伱看到你身後那麼多煙嵐人嗎?你想過他們可能會有什麼下場嗎?」
樓近辰身後的那些煙嵐人,一個個臉色大變。
姬冰雁張口欲言,卻被一聲悶雷響聲給壓了回去。
「哈哈哈哈……」樓近辰大笑,說道:「真是好笑,他們都是你們玄天宗的弟子,你們卻用來威脅我,他們當年拜師玄天宗之時沒有問過我,是你們收他們入的門。不過,做為同鄉,他們若是有一位因我而出事,我也殺一位玄天宗弟子吧。」
「諸位亦可去打聽打聽,我樓近辰自修行以來,殺人本事從來都不太差的。」樓近辰的聲音傳遍這裡。
這些玄天宗的弟子發現,這個煙嵐人居然向整個玄天宗叫板。
然而樓近辰的話一出,這個雷雲之中的人居然沉默了一下,隨之說道:「樓近辰,我聽說你曾在紀青鋒的劍下逃生,今天便讓我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本事能從我這雷獄之中逃出去。」
雲中的人說話,下面的弟子才知道,原來這個樓近辰竟不是無名之輩。
而能夠在號稱清河第一人銀河劍派掌教的劍下脫身,可見其逃命的本事了得,難怪敢開口說『他若想走沒有人能夠奈何得了他』。
樓近辰凌立於虛空,抬頭看天空,他隱隱看到那一團盤旋翻湧的雲中有著電光縱橫如巨蛇。
緊接著,世界快速的變了,整片天地像是被這一股力量給禁鎖住了。
樓近辰的手在袖口一勾,一抹流光落入他的手指之間,他沒有半點停止的朝著頭頂的虛空揮去。
這時,一道雷霆轟然落下,正好落下。
如一柄利劍一樣朝著樓近辰刺來,他的劍正好與粗大的電芒撞擊在一起。
電芒快不及掩耳,卻與樓近辰的劍撞在一起,這一幕很多人看在眼中,有驚異,又會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在很多人的心中,劍是導雷電之物,很少有劍能夠破雷法的。
而現在他們看到,那一柄小劍在觸及雷電光芒之時已經脫了手,而那電光附於劍身上,劍卻逆空而上,帶著電芒一起,閃逝著朝著天空雷雲而雲。
「樓某逃跑的本事雖然拿手,但卻也更想領教閣下的法術。」
他的話音未落,已經縱身化為一道劍光,劍光如絲,縱刺而起,直上九天。
很多人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突然生出了一線無力感,在大家看來,這縱劍成絲,飛刺天地之間,進可攻,退可逃,天下間能夠攔住這劍遁的人恐怕沒有幾個。
至少看著這一幕的人之中沒有人可以攔住他。
但是他們已經猜到了天空里出現的那一個人,是門中的哪一位閣老了。
雷宵閣老。
是雷思哲的太爺爺雷宵,只是他這位太爺爺卻與雷家的關係不太好,最後背棄家族,一心投入到宗門之中,然後成了一位閣老。
他一生只修了一門雷相變,又煉就了一張九雷煉獄圖,所以他憑此雷法便能夠立足於這清河界域,成為玄天宗的閣老。
樓近辰遁入劍光里,如遊絲一般的在這雷獄之中穿刺著,他在尋找著那御雷之人的真身所在。
但是他沒有找到,他真身所化的劍光纏繞上了在前方飛的那一柄小劍,既然找不到,那便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對方人不在這裡面。
他已經可以確定,這是一個空間陣圖之中。
突然,雷鳴巨響,滿天的電光如蛇亂竄,滿眼閃爍蒼白,幾無容身之處,他沒有再等待,御劍朝著一點虛空刺了進去。
一劍洞穿陰陽。
劍瞬間消失在了這一片雷獄之中。
外面的天地之間,一個人站在那裡,他的頭頂一片雷光閃耀的空間圖,突然有一道光不受禁錮的從中鑽了出來。
「咦!」
樓近辰一出來,他的耳中便聽到了一聲輕『咦』,聲音之中滿是驚訝。
「這一劍,確實玄妙,妙不可言,以你的劍術,即使是再對上紀青鋒,絕不至於要狼狽而逃了,而且,你的劍術也絕對不可能失手殺了人。」
樓近辰看到一個人站在那裡,一身雷衣,在他的頭頂有一著張雷獄圖若隱若現,像是隨時都會將虛空吞卷其中。
「你要洗清你的嫌疑,你就得去調查何從容是怎麼死的。」
雷宵的話意樓近辰明白,意思是讓他去查何從容的死,從而擺脫殺人的嫌疑。
樓近辰卻冷笑道:「你們玄天宗的弟子死了,自己不去查清楚,卻要我這個外人來查,可笑。」
「你自己洗脫嫌疑,這不是你應該做的嗎?」雷宵說道。
「我有什麼嫌疑?再說了,有又如何?我師父說我這個人好勇鬥狠,其實我還特別怕麻煩,不要試圖給我找麻煩!」
樓近辰在這時,已經沒有任何的顧忌。
至於姬冰雁可能會出事,她這樣年輕就能夠當到外事殿的殿主,又豈是平易之輩,她在玄天宗的勢力絕對強大。
他說完,一個縱身已經直上天空,一道劍光一路向上的飛逝而出這一顆星體。
姬冰雁看著這一幕,心中萬分感慨,她知道,現在的樓近辰已經沒有人可以製得住他了。
就這劍遁之術,足以縱橫天地之間,即使是合寶的修士,也不好說一定能夠勝過他。
曾經在煙嵐界之中,她覺得樓近辰的修行與法術,雖然有些地方讓人驚艷,但是有些地方卻很粗糙,而這數十年過去了,她發現,那些粗糙的地方,早已經像是被修剪枝條一樣的被修去。
只留下了讓人驚艷的地方,或者說,他將那些粗糙的地方都合入到了驚艷之中,一法帶諸法,合為一,這是大悟性大毅力的人才能夠做到。
在玄天宗之中,也有很多人說姬冰雁是有天賦的修士,但是她知道,自己比不上樓近辰。
她明白,自己師法於門中法典,而樓近辰是直接師法於天地的,他是直接從天地之中汲取『法』。
……
樓近辰從煙嵐來了玄星的消息不脛而走,而且在玄天宗之中發生的事也如風一樣的傳開了。
很多事情就經不起大家的分析,陰謀之所以是陰謀,就是因為需要在陰暗之中執行,而現在玄天宗發生的事廣為傳播,在大家的議論之中。
大家都認為,以樓近辰這般的修士,勝的那般輕易的情況下,沒有必要去殺人。
他與何從容無仇無怨,沒有殺人的理由。
可是那個何從容就是在那一刻死了,那麼就是有人要用他的死來陷害樓近辰。
可是陷害樓近辰又有什麼利益呢?
一切的陰謀詭計的終極目的都是為了利益。
而陷害了樓近辰得不到利益,那麼與樓近辰有關係的姬冰雁呢?
樓近辰是姬冰雁的朋友,又是煙嵐人,那如果將他與姬冰雁聯繫起來,一切似乎都豁然開朗了。
無論是何從容還是樓近辰都是中間的媒介傳導而已,陰謀的終極目標是姬冰雁,姬冰雁身下有著那一個外事殿的殿主之位,這是一塊肥肉,這就是足夠動人心的利益。
很大家都知道了,玄天宗之中有人為了謀奪姬冰雁的外事殿的殿主之位,而殺了自己的同門。
這是一大醜聞,玄天宗的宗主都驚動了。
聽說玄天宗的宗主說:「現在這些年輕人,是不是把我們這些老骨頭當做瞎眼的痴蠢之輩?」
沒多久,又有消息傳出,雷家的雷思哲被處死,肖家的肖頌風被流放到了清河界外的星空里。
具體的原因是,雷思哲早就收集好了何從容的毛髮和血,並且在他的身上下了咒,他想要殺了何從容先是嫁禍到樓近辰的身上,即使是不成功,也可以嫁禍到肖頌風那裡。
畢竟肖頌風先露了心意的。
但是他到底還是年輕了,將一切都想簡單了。
這一場玄天宗的風浪結束的很快,玄天宗到底是清河界的大派,行事自有其法度。
不過,這弟子相互戕害的風波結束之後,關於樓近辰引起的風波,卻沒有結束。
很多人都在說,這個煙嵐的樓近辰的修為究竟有多高,玄天宗的十閣老能不能贏他?
然而便有人笑著說道:「贏不贏得了樓近辰我不知道,但是樓近辰想走,玄天宗絕對沒有人能夠攔得住。」
這是調侃,但是對於玄天宗來說,聽了卻很不舒服。
據說,有許多玄天宗在星空里遊蕩的弟子知道了樓近辰在玄天宗說的話後,便開始到處尋找樓近辰的蹤跡。
湯雪珍知道了樓近辰是幫自己的神秘人之後,心中驚嘆的同時,又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黃由黃茵兩姐弟知道樓近辰之後,先是張著嘴,然後默默的不出聲,他們曾見過樓近辰一劍將藍面盜的首領殺了。
於是他們終於又說出樓近辰殺了藍面盜首領的事。
樓近辰的名聲很快就傳開了。
那一夥煙嵐人在一次的同鄉會上,有人驚嘆道:「府君就是府君,我本以為府君在小煙嵐界之中,修為恐怕會落下,未曾想,竟是進境如斯。」
「是啊,如今這地步,修為一步一天地,步步如登天!」
「府君之劍,已經入化境,不滯於物,萬法皆可繫於一劍之上了。」觀星子沒有看到樓近辰出劍,但是他聽說了之後,想著看,心中感嘆道。
他說著,便起身,他準備前往星空之中,去感受星辰的運轉。
他至今也只修了星相變,但是他向來低調,沒有人知道他這星相變修到了何種程度。
……
樓近辰現在坐在一個酒樓之中。
他以前從未曾想過,在星空里也會有酒樓。
這是一片隕石帶,在這一片隕石帶上有著一座座的酒樓,還有賭場,以及一些用交易的拍賣場。
酒樓不是純粹的酒樓,在這裡可以招一些歌姬舞姬陪侍,這些歌姬舞姬倒也並沒有到達虛境,她們不可以自由在星空里行走的。
能夠來到這裡,自然是被人接來的,這一座酒樓便是一座法陣,內里居然空氣清新。
樓近辰很自然的感受到其中的五行之力轉換,那木樑為柱,卻長著嫩芽,吊在高處的火盆,還有那水池,地面鋪著的地板,這些都是五行。
他看著,心中不禁讚嘆好精妙的五行陣式,竟是像一個人的五臟。
那頭頂的瓦蓋是屬金的,在他看來就是一個人的肺,如天一樣,將這裡面的氣息都蓋住,使五行不外泄,上空吊著的火盆,就如心臟,下方那兩個水池,就像兩個腎臟,土為脾,支撐的木樑為肝。
這屋子裡生成的五行之氣,讓不達虛境的人可以在這裡輕鬆的生活。
樓近辰可以肯定,建這屋子的人絕對不簡單,這是他對修為上的看法。
但是真正讓他一眼看到這酒樓便走進來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這酒樓的名字。
「五臟酒樓!」
這個名字讓樓近辰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