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採購清單來看,有一些孩童用品。」
這明明是一個好消息,但南初的淚水,卻開始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她等這一天,真的已經等得太久了。
她終於……能跟這個孩子見到面了嗎?
席君寒明白她這一刻的情緒,他抬手,輕輕的捧住了她的臉頰:「我已經派人在那房子四周守著了,還聯繫了警方。」
「等到合適的時機,會直接進去救人。」
南初深吸了好幾口氣,一邊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一邊點了點頭:「嗯!」
「咱們終於……快要找到晏澤了。」
「等找到晏澤,咱們一家才算是真的完整。」
席君寒輕點了點頭:「嗯,等晏澤回來,咱們一家人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南初沒說什麼,只是抬起頭沖他笑了下,並且一把抱住了他,將腦袋靠在他的心口處。
因為席君寒所帶來的這一消息,南初第二天也沒有心思去做別的事情。
幾乎全程都在等消息。
這一天下來,她的眼睛都快把手機盯出一個洞了。
不過,她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手機響起。
而是等到了從外面回來的席君寒。
看到他回來了,她就快步朝他跑了過去:「君寒!」
「是有消息了嗎?」
但話音落下,她也跟著察覺到了席君寒那不太好看的臉色。
這也讓南初的心底湧上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她抿了下唇,這才再度開口道:「君寒?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
「小初……」席君寒此刻倒是開了口。
南初的眉頭蹙起,心下那股不好的預感,好像也跟著變得更加強烈了。
但她不想把自己想得過於糟糕。
她便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問道:「君寒,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不太順利?」
席君寒抬眸,神色凝重地看著南初。
她看得出來,他應該是費了挺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有辦法開了口:「韓斯年他……他應該什麼都猜到了。」
「所以不管是這座別墅,還是別墅內的一切,都是他偽造出來的假象。」
聽到這兒,南初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也就是說,別墅裡面什麼都沒有?」
席君寒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嗯,我們的人還有警察進去的時候,別墅內就是什麼都沒有。」
「只看到了韓斯年。他就坐在別墅的台階上等著我們。」
「看著他那樣的笑容,我就知道,這一切都是他故意安排的。」
「他當時還故意問了一句,我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到底是為了什麼?」
南初垂下眼眸,那顆心也仿佛瞬間墜入了谷底。
所有的希望,在那一刻,都被掐滅了。
席君寒在沉默數秒後,又開口道:「原本……我對於這個計劃有多勝券在握,當我看到韓斯年的那一刻,這份篤定就碎得有多徹底。」
「一直以來,我對很多的事情,幾乎都能抓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這是第一次……我感覺自己有點……找不到方向,也有點沒了信心。」
南初能理解席君寒的心情。
而這會兒,她其實急得就跟那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但她還是逼著自己壓下這份焦灼,出言安慰道:「沒事兒,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原本就不可能,永遠都在咱們的掌控之中。」
「更何況……韓斯年本來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這一次錯過了,咱們再找機會就是,嗯?」
席君寒眸光深深的看著南初。
那一刻,南初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而她的嘴上也是這麼問的:「君寒,你應該……沒有瞞著我什麼事情吧?」
他很快搖了下頭,還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我能瞞著你什麼事情?從你告訴我,咱們是夫妻,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應該要一塊兒商量跟面對開始,我就沒有瞞過你任何事情。」
說罷,他似乎還打算說些什麼,但腳步卻突然晃了一下,整個人差點跌倒。
南初趕忙扶住了他:「君寒?」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席君寒垂下腦袋,臉色瞬間變得無比蒼白。
但即便是這樣,他仍在嘴硬:「沒事,我沒事。緩一下就好了。」
「不行!我讓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南初一邊說,一邊已經從口袋內掏出了手機。
「真的沒關係……」
「聽我的!」南初的態度卻是特別堅決。
一個小時後,家庭醫生過來了。
待醫生給席君寒做完檢查,席君寒已經昏沉地睡了過去。
所以,南初就將醫生叫來了外面的走廊上,這才開口詢問:「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家庭醫生思慮了數秒,說道:「先生的身體狀況,其實是沒有太大問題的。所以很可能……是心理壓力過大。」
「不過,先生也算是經歷過各種大風大浪的人,能讓他出現這麼大的心理壓力,甚至這份壓力都將他的身體給壓垮了。」
「看來……先生是真的很在意,壓在他心頭的這件事。」
家庭醫生自然是不知道,壓在席君寒心頭的,到底是什麼事。
但南初,卻非常清楚。
她的眉頭一擰,忍不住往房間內看去。
這樣的席君寒,讓她越發的心疼。
他一定……特別想要找到晏澤吧?
他一定也特別希望,自己這一次的計劃能成功。
只可惜,事與願違。
「我知道了,謝謝您,醫生。」
過了一會兒,醫生走了。
南初剛想踱步走進房間,放在口袋內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是陌生來電。
對於陌生來電,她通常是不會接聽的。
但這一刻,她的腦海里卻閃過了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仿佛在告訴她,她得接聽這通電話。
所以,她還是鬼使神差地接了電話:「餵?」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你一直不肯接我的電話,我只好……換一個號碼打給你。」
南初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席君寒。
他已經很累了。
這件事,她怎麼捨得讓他一個人擔著?
所以,她也該做些什麼了。
想到這兒,南初的眸光一冷,轉身往樓梯口走去,說道:「你不是一直說,要跟我見一面嗎?」
「那就現在吧,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