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方氏集團的帳號上更新了一條視頻。
視頻中的方宇一身黑衣，神情嚴肅，義憤填膺地說道：「關於昨晚的直播完全是造謠，我希望主播能主動站出來承認錯誤，並公開道歉，同時賠償我妻子蘇梓玥精神損失費一百萬元，否則方家絕不善罷甘休。並且，我要在這裡奉勸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一定要心懷善意，否則遲早會引火燒身。」
一百萬......
莫九離撓撓頭，撇了眼牆角堆成小山的冥幣。
別說一百萬，就是一千萬她也有，只是不知道燒給方宇的時候，他會不會氣得跳腳。
經過方宇的一系列騷操作，莫九離更加篤定方家有問題。但在方宇強勢護妻的霸總濾鏡襯托下，莫九離已經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她沒有做出任何回應的舉動也徹底惹怒網友。
各大網友以及蘇梓玥和方宇的CP粉很快聯合在一起，把她的個人資料，家庭住址等等信息人肉了出來。甚至有網友情緒激動，揚言要上門堵人。
莫九離只覺得心煩意亂，關閉手機丟到一邊。這種網暴行為她並不放在心上，至於方家這塊燙手山芋，她也沒心情再插手，還是賺錢最重要。
簡單收拾了房間，莫九離提著廚餘垃圾出門。
小區樓下有一個垃圾站，她剛把垃圾丟進垃圾桶，一個臭雞蛋就迎面砸在了她頭上。
「死騙子！沒想到你真的住在這裡！」
「你這種社會垃圾，怎麼不去死啊！」
「打她！看她下次還敢在網上胡說八道！」
真要命，這是莫九離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網暴造成的連帶反應。對方人多勢眾，她只能抱著腦袋匆匆往回跑。
剛到家門口就發現門上被人用油漆畫了「騙子」兩個大字，地上清一色鋪滿菊花，這是咒她早日歸西呢。
莫九離心疼極了，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大門被人弄成這樣，她到時候又得賠錢給房東。
花一個小時收拾完殘局，莫九離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剛在沙發上坐下，外面便傳來敲門聲。
經歷過剛才的事情，莫九離這次留了個心眼。她透過貓眼往外看，眼前卻是白茫茫一片，貓眼好像被人用什麼東西擋住了。
她只能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見外面沒什麼聲音，才開口問道：「誰呀？」
門外傳來兩個字：「快遞。」
快遞？她哪兒來的錢買東西？
雖然疑惑，但莫九離還是拉開一條縫隙，用大大的眼睛往外看。
「您的快遞，請簽收。」快遞員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滿了冷漠和鄙夷，估計也是疾惡如仇的網友之一了。
莫九離原本還有些懷疑，直到看清快遞單上的地址和姓名無誤後，這才安心簽字收下快遞。
會是什麼東西？她搖了搖快遞，你別說，還挺沉。
利落地撕開膠條，等到看清裡面的東西，莫九離頓時吸了口冷氣。
只見快遞盒裡躺著一副相框，她的照片被做成黑白色印在上面。
很顯然，這是一張遺照。
莫九離短暫的沉默，隨即蹲在自己遺照前開始欣賞。
照片做得還不錯，挺高清的。這相框應該挺貴的，把錢浪費在這種東西上面，真是暴殄天物。
不過，照片這種東西關乎氣運，不能隨意丟棄。莫九離拆開相框，隨手燒了那張黑白遺照。開門把相框丟到門口，打算晚一點拿到廢品回收站換錢。
「媽媽，是那個大騙子。」
耳邊傳來一個稚嫩的童音，她抬頭，只見對面站著一對母女。
母親見了她，瞳孔驟然縮緊，抱著孩子的手也更加用力，似乎是怕她做出什麼癲狂的舉動來一樣。
莫九離眯了眯眼睛，目光直直落在那蒼白的小女孩身上。
「你......你要幹什麼？」察覺到她的視線，那名母親立刻警惕起來。
莫九離迅速在指尖掐算，隨即嘴裡默念咒法，結果很快證實了她的猜想。
剛才她看這孩子的面相就覺得不對勁，虛浮無力，臉色發黃，嘴唇上還有黑色斑塊，恐怕是染上大病了。
措了措辭，莫九離才開口：「這位大姐，你孩子有病。」
......
「你家孩子才有病呢，你這人怎麼說話呢！」女人瞬間被激怒，氣勢洶洶的衝上來罵她。
莫九離這是好心辦壞事，光顧著提醒人家，卻忘了用詞要委婉。
她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解釋道：「你女兒最近是不是經常腹痛腹瀉，食欲不振？」
「你怎麼知道的？」女人臉色大變，看向她的眼神也變得探究起來。
「那就對了，趕緊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吧。」忽視女人震驚的目光，莫九離擺擺手關上門。
到底是個小姑娘，她也不想看著人家憑白遭罪。她在心裡默算了一把，嗯，現在去應該還來得及。
晚上，莫九離揣著口袋裡僅剩的零錢準備出門覓食，可大門卻怎麼也打不開。她使勁推了兩把，這才勉強擠出半個身體。
家門口不知道被誰送來的花圈堆滿，沉甸甸地壓在門上，難怪打不開。
莫九離走到花圈前面打量，發現上面寫著幾個黑色大字，「騙子必死！」
門旁的白牆上也被油漆畫得亂七八糟。
「早日超生！」「造謠者下地獄！」幾個鮮紅大字十分刺眼。
莫九離湊近聞了聞，還好不是黑狗血，只是普通的油漆，否則肯定會觸她霉頭。
把花圈連同相框一起拉到廢品站，收廢品大爺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你沒事吧？我這兒是廢品站，不是靈堂，這玩意兒我不要。」
「我知道。」莫九離微微一笑：「這個相框給您，鐵的，挺有分量的。至於這些花圈，麻煩您幫我把上面的鐵絲拆下來，一起算錢。」
活這麼大歲數，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回收花圈的。
大爺沒再說話，動作利落地拆開花圈，把能回收的東西全部堆到電子秤上：「一共十五塊。」
「好嘞。」莫九離美滋滋地收了錢，心想這下明天的早飯有著落了。
她慢悠悠地走在街上，現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夜市里人來人往，美食的味道瀰漫了整個街區。
轉悠一圈後，她買了一份螺螄粉，正美滋滋往回走，沒想到迎面就撞上了失去理智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