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被深夜吵醒的江老太太明顯被鄭薇兒氣著了：
「這是鄭先生的決定？」
「不，是我自己的決定。」
鄭薇兒說完掛斷了電話。
她知道江老太太肯定是不滿意的，也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會讓鄭家不高興……可那又怎樣？鄭薇兒從辦公室窗戶望出去，深夜的南城依然有璀璨的燈火，她又拿起手機給江執言打電話。
第一遍沒人接。
第二遍，接通了。
「鄭小姐——」
江執言的語氣里有不滿，鄭薇兒只當沒聽出來，她很認真問江執言：「公司什麼時候能給我漲薪？」
江執言卡殼了。
「……你缺錢了？！」
鄭薇兒在華互上班是為了什麼江執言心知肚明。
鄭薇兒怎會在意漲不漲薪？
以前的鄭薇兒不在意，現在的鄭薇兒卻很在意，她這樣先斬後奏很容易惹惱家裡，鄭家斷了她的錢，華互的薪酬就變得重要起來。
「江總，這是你自己給我的承諾，你該不會是不想兌現吧？」
鄭薇兒執著於漲薪的准信，江執言只想睡覺，最後答應了下個月就給鄭薇兒漲薪。
鄭薇兒終於滿意了。
……
溫意意很不滿意。
溫意意雖然像預期一樣火了一把，許窈那邊卻沒受什麼影響。
溫意意最火的帳號被封，她引來的流量還來不及變現卻幫許窈的直播間變了現。
許窈的直播帶貨本來就很掙錢，加上「造夢」那邊的短劇分成，聽說許窈在第二天又把債主們約到一起第二次償還債務。
第一次，許窈還了6000萬。
第二次，許窈還了9000萬。
至此，許慶華生前欠下的外債還剩1.5億沒有償還，許窈個人的債務則有1700萬。
林美嫻從俞琴嘴裡知道了許窈還債的事，發現自己給許窈的那張銀行卡一直沒動用過，林美嫻乾脆把卡里的錢轉出來親自還給了王奎等人。
在林美嫻的幫助下，許窈那1700萬的個人債務還清了。
不知怎麼回事，許窈替亡父還債一事走漏了風聲，使她又一次登上了熱搜。
有人覺得許窈這樣的網紅賺錢太容易，能在這麼短時間就能拿出一億多還債。
更多人則是覺得許窈言行如一。
那是她父親生前欠下的債，家裡破產了沒給她留下什麼遺產，不繼承遺產的話從法律上來說她是可以不還債的嘛。
可她還是還了。
這種時候去批評許窈賺錢太多是不合時宜的，她要是不能賺到這麼多錢，被她爸爸生前借錢的債主們得多慘啊！
網上的輿論一面倒全是說許窈好話的，網友們的關注點已經不是溫意意爆料的小作文了。
許窈自己都莫名其妙。
「我還錢的事，營銷號怎麼會知道？」
營銷號不僅知道她找債主們還錢了，還知道具體數額，許窈覺得不對勁。
先是問華彬，華彬喊冤：「我怎麼知道你還了多少錢？我只能知道你在工作室這邊的收益，『造夢』的分成又不從我手上過！我就算想買水軍誇你也曝不出這麼詳細的數據啊！」
華彬確實摸不清許窈的真實家底。
可若不是華彬，又會是誰呢？
許窈挨個給債主們打電話，大家都表示沒和營銷號聯繫過。
「我們這些人哪懂你們搞的自媒體，我們也不確定說出去對你有沒有好處，怎麼可能向那個啥營銷號爆料嘛！」
「大侄女，這對你影響大嗎？」
幾個叔叔伯伯言辭懇切，他們都不會替許窈做主。
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人不會損害許窈的事業，債主們肯定都在許窈可以信任的名單里。
許窈的事業受損，剩下的一億多誰來還？
「你還信不過我們嗎？」
王奎皺眉：「下次見面，不要在外面的茶樓了，我把他們都叫我家裡來。」
王奎這樣一說，許窈立刻調轉了懷疑方向：難道是哪個服務員恰好聽到了她和債主們的談話，把這個新聞賣給了營銷號？
目前也只有這個解釋說得通了。
許窈向王奎等人道歉，說這個新聞對她其實是正面影響，不過她先是被其他網紅針對又被溫意意扭曲爆料，難免敏感，害怕是哪個對家又要套路她。
「真有什麼後續，我願意接受採訪給你證明。」
王奎拍著胸脯保證，許窈的心情亦變得輕快：「沒關係的，我確認這件事只是想提前做好應對的準備，真有人要套路我，我也不怕！」
王奎又和許窈聊了幾句才掛電話。
許窈不知道的是，顧峻此時正在王奎的辦公室里。
王奎皺著眉頭看顧峻：「你找營銷號發新聞前就不能先和許窈商量一下嘛，她要知道是你對外爆料就不會這麼杯弓蛇影了！」
王奎沒撒謊，他確實沒有把消息賣給營銷號，他只是把這事兒告訴了顧峻。
沒想到顧峻轉頭就把消息送到了營銷號那裡。
王奎不太滿意顧峻的做法。
這事兒雖然給許窈帶去了正面影響，顧峻這樣做事的手段太獨斷專行了！由小窺大，難怪許窈會和顧峻離婚，換了王奎也不想把自己女兒嫁給像顧峻這樣的人。
「窈窈不會同意我爆料給營銷號的。」
顧峻輕聲解釋道：「現在網友們都在誇她是替父還債的大孝女，等網友們慢慢冷靜下來就能想到更多……區區三億的外債，許窈和我離婚這麼久了也才償還了一半。這個掙錢速度讓普通人羨慕卻不如其他頭部網紅。別的頭部網紅偷稅漏稅隨隨便便幾個億，她卻還在為亡父的三億外債發愁，她既沒有買豪宅也不消費奢侈，這已經是她賺到的所有錢了。」
是什麼讓許窈的賺錢速度不如其他頭部網紅？
是許窈一直以來都堅持的底線。
她的直播間選品實惠又有質量，佣金肯定就不如其他網紅拿得多嘛。
再往深里想，「顧峻的前妻」還要為還債而賣貨，說明她是真的沒有從和顧峻的那段婚姻里撈錢。
許窈不想做誰的附屬品，顧峻怎能不成全？
其他網紅的人設可能是演的，窈窈的品格卻是真的表里如一，顧峻想讓所有人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