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陷入靜止之時,依舊有人在戰鬥著。
水天相接的空間內,兩尊巨人手持長槍,用著一模一樣的招式,相互對峙,每一次行動都能讓整個空間掀起驚天波瀾。
「鏗——!!!」
湛藍長槍與金燦長槍碰撞,雙方同時倒退。
「力量、能量水平、招式...完全一樣,看來你從我的記憶里提取了不少東西。」藤樹看向對面散發金色光芒的巨人,握著長槍的手更緊了一些。
雙方融合,藤樹汲取了永恆核心的一些能量,而對方也從藤樹身上汲取了不少作為智慧生命的記憶與情感。
到了這個份上,雙方的實力幾乎是完全相同的,藤樹所用的招式對方全都會用。
不好對付......
果然最難纏的對手,就是自己。
藤樹一邊挪動腳步,一邊緊盯對方的動作,試圖找出對方的破綻,但對方的動作與自己完全相同,讓他一時間難以下手。
一模一樣的招式,一模一樣的戰鬥思路,破不了招啊......
「和我徹底融合吧,將你的軀體、記憶、情感,全部交付於我,之後我會帶著你的意志打敗路基艾爾。」永恆核心發出了自己的聲音,聲線與藤樹完全相同,畢竟這是從藤樹身上複製過來的。
「你的同伴都已經淪陷在路基艾爾的黑暗中了,孤身一人的你,又有什麼牽掛呢?」
「成為我的一部分吧,融合之後的我們,完全能夠擁有凌駕於規則之上的力量。」
永恆核心誘導著藤樹,希望這一場無法分出勝負的爭鬥能夠適時停止,自己帶著藤樹的一切徹底進化成一個生命。
「就憑你也想戰勝路基艾爾?」藤樹聽到這話,發出不屑的笑聲。
「你還是不夠了解這一場戰爭的本質。」
「如果僅僅只是力量上的比拼,路基艾爾早就在我弱小的時候殺死我了。」
藤樹回想著過去自己與路基艾爾的寥寥幾次對峙,他能清楚感覺到,路基艾爾先前沒有過任何試圖殺死自己的欲望,放任自己成長,經歷屬於自己的旅途,見證何為生命。
就像一個愚蠢的反派,一次次放過主角,讓主角得到了成長的機會。
然而。
藤樹並不認為路基艾爾是反派,對方的出發點始終是為了消除痛苦與悲傷,為此創造了如今的局面,同時藤樹也並不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主角不應該是某個單獨的人,而應該是所有為了未來而自強不息的人們,永不放棄的人們。
「想要戰勝他,必須擁有與其相當的覺悟才行。」
「你,不配!」
藤樹握著長槍,指向永恆核心製造出的混合物,擲地有聲的說。
「呵...預料之內的回答。」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也只好選擇另一條路了。」
這一刻,永恆核心對自己體內複製而來的情感感到了嫌棄,他意識到情感是一個會干擾人判斷的東西。
「你就抱著自認人類的天真想法原地踏步吧。」
「我可不想跟你繼續耗下去。」
「對於我來說,成為人,還是成為神,都沒有區別!」
金色巨人身上的氣場忽然發生變化,下一刻上方空間開裂,展露出了浩瀚的星河。
生與死之間的流轉...萬物之間的界限...這世間的一切規則,都在那片星河之中顯現,無法理解,沒有形態,它們真切的存在著,但無法被普通的生靈觀測。
一束光芒照射向金色的巨人,藤樹與永恆核心的融合,闖入了宇宙的規則之力。
徹底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啊......看來,充滿理智的神性,才是正確的答案。」
金色巨人的聲音變得空靈,複製而來的情感全部被抹除,同時也獲得了更為強大的力量。
祂握槍的姿勢變得更加合理且精密,如同一台專門用於戰鬥的機器。
「我擁有你全部的招式,並且能夠永遠做出最合理的判斷。」
「我已然成為神明。」
「你的勝算,已經歸零。」
永恆核心拋棄了從藤樹身上得到的人性,轉而擁抱了宇宙的規則,獲得了神性與力量。
成為宇宙的一部分,是最快獲得力量的方式。
原本,藤樹會在融合永恆核心之後面對來自規則的挑戰,但現在永恆核心的舉動令其提前了,這就是與永恆核心融合的最大風險——同時面對宇宙的規則以及來自永恆核心的吞噬。
「嘭——!!!」
一個瞬間,藤樹的身影倒飛出去,金色的巨人出現在他原本所站的位置。
融合還沒有結束,只有當任意一方倒下,脫離這個精神空間,規則的力量才能徹底被激活,如今直觀的表現就是永恆核心的力量與速度對藤樹形成了碾壓。
選擇了神性的永恆核心,在這場相互吞噬的鬥爭中,已然不存在失敗的可能。
「咳......」
藤樹躺在水面上,感受到了刺骨的疼痛,一時間竟然還有些回味。
似乎...已經有時間沒經歷過這麼艱難的戰鬥了。
他重新站起身,雙目泛著堅定的光芒。
「沒用的,人不可能戰勝神。」
「你的各項能力,如今都遠弱於我。」金色的巨人瞬間出現在藤樹面前,聲音冷漠而又空靈。
此刻已經分不清祂究竟是永恆核心、還是試圖馴化藤樹的宇宙意志。
充滿理性的機器。
「消失吧。」祂握著金色的長槍,以時間無法束縛的速度用長槍將面前的巨人貫穿。
緊接著,祂又握緊另一隻拳頭,朝著藤樹轟擊而來!
「啪!」
出乎預料的,銀色的手掌捏住了金色的拳頭,讓這一擊沒能落下。
「為什麼。」祂對於這樣的情況無法理解。
「真疼啊...混蛋。」藤樹緩緩抬起頭,忍著被貫穿的疼痛,擠出這句話。
「你還問為什麼?」
「看過我的記憶之後,你還不明白嗎?」
「我怎麼可能是一個人在戰鬥。」
「下一秒的我,永遠比上一秒的我更強,他們心中迸發的光...永遠都是我的力量。」
「我,永遠在你之上!」
藤樹看著面前由神性構築的東西,一拳朝著對方的臉猛然砸去!
「他們,可還都沒有放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