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突然抬手,手中的鳳釵抵在了蕭玦的脖子上。記住本站域名
蕭玦動作停下,緩緩的道:「蓁蓁,別鬧了,好嗎?」
秦蓁死死的攥著手裡的鳳釵,一字一句的問:「為什麼?」
蕭玦神色冷漠,語氣是那麼的理所應當:「秦家滿門皆為匪,留他們在朝堂,是對其他文武百官的侮辱。」
秦蓁眼眶紅的厲害,攥著鳳釵的手止不住的發抖。
「我也是匪!」秦蓁一字一句:「我的存在,不也是侮辱了高貴的皇帝陛下嗎?你怎麼……不把我一起殺了!」
蕭玦眼神微動,說:「你和他們不一樣。」
「沒有什麼不一樣,我也是匪!」秦蓁手上用力,鳳釵刺破了蕭玦的皮膚,有血落在她的臉上:「蕭玦,殺人償命!」
蕭玦微仰著脖子,沉默片刻,說了一句:「秦家雖然沒了,但是龍虎山的其他人還在。蓁蓁,你總要為他們想一想。」
秦蓁的手一抖,握著鳳釵的手緩緩的放了下來。
蕭玦看她一眼,說:「朕知道,你一向很懂事的。」
說罷,摟著她就要往外走。
秦蓁靜默片刻,隨後咯咯笑出聲來,猩紅的眼裡往下躺著鮮紅的血。
蕭玦腳步僵住,低頭卻看,卻見秦蓁手裡的鳳釵猛的插進了自己的脖子。溫熱的鮮血濺起,噴了蕭玦滿身滿臉。
秦蓁看著蕭玦驚愕的臉,緩緩的笑了。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似乎聽到了樓衍的聲音,沒叫她娘娘,而是撕心裂肺的一聲:「秦蓁!」
———
龍虎山,遠近聞名的土匪窩。
此時寨子裡的一間廂房內,秦蓁猛的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汗水濕透了身上的衣衫。
她一張臉煞白,眼尾通紅,眸子裡還帶著尚未褪去的驚慌痛苦。
她像是做了什麼極為可怕的噩夢,此時仍舊未曾從噩夢中掙脫。
直到房門被推開,一個女子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小姐,你醒了?」
秦蓁一愣,猛地抬頭看向來人,不可置信的喊了一聲:「顏語?」
顏語將水盆放下,點點頭,說:「正是奴婢。」
「你不是……」秦蓁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下。
她視線從顏語身上挪開,環顧四周,待看清楚周圍的環境之後,整個人都有些傻了。
「我是不是,在做夢?」秦蓁喃喃的道。
如果不是夢的話,她怎麼會回到龍虎山,回到她曾經長大的地方?
「什麼夢?」一邊的顏語將擰好的帕子遞到她的手上,問:「小姐還沒睡醒嗎?」
秦蓁手有些發麻,接過帕子蓋在臉上。
帕子過了一次手,已經有些涼了,覆在臉上時冰的秦蓁打了個激靈,腦子瞬間清醒了許多。
她一把掀開帕子,抬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顏語。
人是活的,她有感覺。
不是夢。
她……重生了?
秦蓁攥緊了手中的帕子,一字一句的問:「現在,是什麼時間?」
顏語隨口報了個數字。
秦蓁一聽,將手中的帕子一扔,掀開被子就起身了。
「哎?小姐你做什麼?外頭冷,快穿衣服,鞋,還有鞋……」
顏語手忙腳亂的伺候好秦蓁穿衣,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秦蓁就已經打開房門飛奔而出。
看方向,是要下山。
如今正是寒冬,大雪封山,下山的路都被雪埋的差不多了。此時下山,太過危險。
顏語追了幾步沒追上,轉頭就去找人去了。
另一邊,秦蓁迎著風雪一路狂奔,上一世的畫面一幀一幀的從腦子閃過。
秦府敞開的大門,她一腳踩進去的血泊,滿院子的屍體,掛在樑上的三具屍體……最後,是蕭玦那張占滿自己鮮血的臉。
蕭玦……今日,便是她上一世第一次見到蕭玦的日子。
他被人追殺,落難在此,是自己將他救了回去。
她循著記憶中的那條路衝進一片林子,隨後猛然間停了下來。
就在她的不遠處,靜靜地躺著兩個男子,已被雪埋了半截身子。
秦蓁的腳步放緩,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低頭去看,便看見兩張熟悉的臉。
當今太子蕭玦,如今的太子隨從樓衍,亦然是未來蕭玦的心腹,手握天下兵馬的大將軍。
她突然間感覺到了呼吸困難,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看著蕭玦的這張臉,前世種種一一浮現,壓力漫上一層徹骨的恨意。
重來這一次,秦蓁再不會像前世那般愚蠢。
她下意識的抬手去摸自己的發間,可那裡沒有鳳釵。出門的急,竟是連朵珠花也未戴。
她四周看了一圈,除了白茫茫的雪,竟是連個能做兇器的東西都找不著。
最後無奈,起身撿了個木棍,開始在雪地里刨坑。
積雪之下,是一層堅硬的凍土,挖起來極為費力。等她刨出一個大坑,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她顧不得擦汗,轉頭去拖人。
她要活埋了蕭玦!
等她將蕭玦拖進坑裡,回頭準備去拖地上的樓衍時,秦蓁猶豫了。
蕭玦是個畜生,但是樓衍卻是個好人。
秦蓁知道,他面上只是個太子隨從,可他真正的身份,卻是皇帝落落在外的皇子。
雖然他為了蕭玦從未暴露個自己的身世。
他智謀無雙,才華橫溢,對蕭玦忠心耿耿,對百姓也算盡心盡力。
在滿朝文武都容不下他秦家的,要讓皇帝將她父兄除去時,只有樓衍站出來為他父兄說過話。
甚至在最後的關頭,他也出手幫了自己一把,讓自己能見父兄最後一面。
若沒有樓衍,自己怕是還被蕭玦關在皇宮裡,傻傻的為蕭玦生孩子。
尤其是,不知為何,秦蓁對自己臨終前聽到的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聲有些在意。
就在秦蓁猶豫的時候,原本緊閉著雙眼的樓衍猛然間睜開了雙眼。
還不等秦蓁反應過來,躺在地上的人猛的躍起,抬手將秦蓁掀翻,整個人壓上來死死的摁住秦蓁,冰冷的聲音響在秦蓁耳畔:「你是誰,要做什麼?」
秦蓁與那雙冷冰冰的眸子一對上,腦子就嗡的一聲,心中只有一個聲音: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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