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泊元神入主旱鬼身軀,昔日他在這旱鬼面前被逼得極其狼狽,終也是讓其他人感受了一番。
在這旱鬼強橫的肉身面前,什麼功法,仿若都成了狗屁一般。
就連萬神劍劫與魔兵禍亂都傷他不得,更何況是季夜這些手下的攻勢。
雷光散去,他依舊同沒事人一般,從雷弧之中一步踏出,一拳爆轟而去。
血煞之氣沖天而起,季夜只見得老三的身軀被淹沒在那血煞之中,驟然之間,老三從中跌出,身軀已無人樣,身軀已經粉碎,唯有四肢完好,看起來無比怪異。
「老三!」季夜面色大驚,再度望向那無敵一般的身影:「你到底是什麼人!」
秦淮泊道:「死人何必多問。」
他轉身一踏,殺向季夜。
後者大腦飛速轉動,同時手中出現一座金色小塔,塔身之上寶光流轉,一道道神芒從中激射而出。
然而,絲毫不讓人意外的是,這些神芒依舊未能傷到秦淮泊,或者說傷到那旱鬼身軀。
他披頭散髮而來,宛如地獄之中的惡鬼來人世索命。
季夜索性將金塔直接拋出,那小塔忽然化作十餘丈,轟然砸落。
這寶塔足以將任何化龍修士砸成肉泥。
然而,只見得金塔滯空,在其之下,那人雙手上撐,硬生生將金塔頂了回去。
同時,一拳砸來,季夜不敢硬扛,轉身便走。
「先散開!」
這時,他一名手下指向荒宅中道:「樓主,你看!」
方才的聲勢,使得荒宅大片牆壁崩塌,他們由此看清了其中情形。
只見得先前那人,正盤膝坐於其中,一動不動。
「是傀儡!」
季夜反應了過來,旋即道:「殺他!」
頓時間,餘下三名手下已經朝荒宅中衝殺而去。
四周劍光驟起,一道道劍氣升騰,來到荒宅上方,霎時間,近十萬餘劍氣,鋪天蓋地湧現而出,沖入其中的三人,頃刻間被劍氣絞殺。
整個玄雷城的人,都能看到那從天而起的劍光,一時間,城中之人無比驚疑。
「莫不是哪位劍仙降臨玄雷城?」
「如此磅礴劍氣,聞所未聞!」
「到底是何人?」
另一邊,旱鬼殺至季夜身前,接連出拳。
砰砰砰……
季夜身軀橫飛出去,口吐鮮血。
他眼神變得無比驚恐起來,望向眼前緩緩朝自己走來的身軀,出聲道:「等等,等等!」
旱鬼迫近,居高臨下俯視著季夜。
「就算是死,也讓我死個明白,你究竟是什麼人!」季夜知曉求饒無用,只想再拖延一點時間,也許等到其他人來此,他便有救了。
旱鬼俯身下去,在季夜耳邊說出了三個字。
霎時間,季夜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地望向他。
「你……你就是……」
他話音未完,旱鬼已經扭下了他的腦袋。
緊接著,將其手上納戒摘下,又檢查了其餘幾人的屍身,確認沒有活口後,旱鬼返回荒宅大廳之中。
陽神鑽出,秦淮泊回歸己身,此時,他已感覺到有氣息逼近,立刻將旱鬼收進納戒。
一個道人打扮的修士逼近荒宅,就見到了那幾具不成人樣的屍體。
荒宅前方,一名年輕人同樣目露震驚之色,他便道:「道友,可是知曉此處發生何事了,方才那沖天而起的磅礴劍氣,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年輕人愣愣轉過頭來,道:「我也是剛來,方才好像見到一道人影朝城外遁去了。」
那道人打量了一眼,見到其中一具屍身時,面色驚訝起來。
「這,這位好像是風到月來亭的樓主!」
「啊?」年輕人同樣驚訝,有些茫然無措。
道人知曉,這種年輕修士怕是壓根沒有入住風到月來亭的機會,自然也就不認識這位鼎鼎大名的樓主。
眼下,他只對一件事情感到好奇,那殺死季夜的狠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越來越多的修士趕到了此處,看到現場的慘狀時,皆是心驚。
照情況來看,有人殺了季夜,同時奪走了他的納戒,應當是殺人越貨。
這樣的事情在玄雷城不算少見,特別是最近,不少修士因雷澤顯聖而來,魚龍混雜,此般事更屢見不鮮了。
只是,從那氣息顯露,到他們敢來此處,期間至多半柱香的功夫。
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殺掉一位半步封王和他的手下,做下如此手筆,犯下此惡行之人,只怕至少也是一名封王中境的修士。
「城主來了!」
數十米修士渡空而來,為首之人,身周環繞極具壓迫感的氣勢。
此人,正是這玄雷城城主東萬天。
他看了眼場中情況,眼神微驚。
「好手筆。」
城主後方,一位幕僚走出。
「城主,要不要徹查此事,畢竟,風到月來亭的樓主,算是我玄雷城一號人物,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說不過去。」
東萬天微眯雙眼,道:「你能查到便去查,你可知這三個月來,有多少修士進入我玄雷城中落腳麼,有的人,我這城主都不敢惹,你敢惹?」
那幕僚面色一僵,識趣地退了回去。
東萬天見來人越來越多,便是道:「諸位同道,此處已無熱鬧可看,不過,半月後,我城主府將有一場拍賣會,能互通有無,更有奇珍異寶交易,諸位若肯賞臉,本城主不甚榮幸。」
說罷,城主府的人浩蕩離去。
眾人又都打量了一眼那荒宅,也逐漸散去。
此前,那頭一個出現在荒宅前的年輕人,卻是去了那風到月來亭。
其中侍者,再不復此前笑容,樓主橫屍在外,這風到月來亭似乎難以支撐了。
「還有房間沒?」那看起來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修士問道。
「有,不過你有靈石麼?」
那年輕人一笑,道:「有,而且還很多。」
這年輕人,正是再度改換了容貌的秦淮泊。
任誰也不會想到,那殺死了風到月來亭樓主的人,又再入住了這家客棧。
甚至,那侍者給他的房間,也是此前那一間。
到了房間裡頭,秦淮泊攤開掌心,掌心上正有著八枚染血的納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