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一臉茫然，於鍾解釋。
「傅總休息不好會胃痛，胃疼的時候會亂發脾氣。」
唐塵：「……」
倒時差跟胃痛有什麼直接關係。
莫非於鍾是在解釋傅矜夜今天早晨沖自己發脾氣的緣由？
管他是心疼小三還是胃痛作祟，反正他答應離婚就不能反悔。
她推門進去，入目是一個客廳，一側有給陪床的家屬準備的休息室，跟星級酒店的配備差不多，另一側是病房。
「這兩天談判很焦灼，傅總一直沒休息，昨晚上飛機前還在開會。別說傅總，我這兩天跟著熬，也是肩背酸痛……」於鍾說著扭動脖子甩胳膊。
這暗示的意思太明顯了吧。
她是來看周凡錦的，不是來討好死渣男的。
「市院有康復科，按摩手法都很專業，你可以給他安排下。」
「您知道的，傅總不喜歡被人碰。」
剛結婚那會，唐塵滿眼都是傅矜夜，做好飯等他下班，等他吃好飯就把自己學的按摩技巧在他身上施展。
只要為了傅矜夜，她什麼都願意學，任由一雙做精工的手被油燙的斑斑點點，因為按摩關節酸痛。
可狗男人一點都不領情，還覺得唐塵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是勾引他。
後來她不給傅矜夜按摩了，傅矜夜也不經常回家了，現在說這些就是故意羞辱她。
「於助理，我是來看婆婆的。」
「醫生建議病人保持愉悅心情。」於鍾推開病房的門，笑著說，「夫人，太太來了。傅總，太太知道您辛苦，想給您按摩按摩。」
唐塵：她答應了嗎？
「別管他！年紀輕輕熬幾個通宵死不了。」周凡錦嘴上這麼說，但從傅矜夜進門就看出他一身疲憊，早就心疼了。
傅矜夜坐在一邊，正在清理桌上的蘋果皮。
陽光落在他側臉上，明暗交錯，讓立體的五官覆上一層成熟的魅力。
眉眼，鼻樑，薄唇……每一個部位都長在唐塵的審美上，近距離看過無數次，再看依舊讓人心神蕩漾。
「坐吧，又不是買的站票。」
他臉上沒有了早晨那般凶神惡煞的樣子，只剩下冷漠跟疲憊。
「項目還順利吧，飛來飛去的辛苦了。」唐塵溫柔道。
傅矜夜掀起眼睛看她，上午跟自己抻眉瞪眼的，現在倒是乖巧體貼。
他很清楚，面前這個賢良淑德的女人一激就成了炸刺的小刺蝟。
傅矜夜抽了紙巾擦手，然後扯松領帶，「有獎勵嗎？」
「……」唐塵轉頭看向周凡錦，「看過媽再給你獎勵。」
「阿~」周凡錦打了個哈欠，「我累了，先睡一會兒，塵塵你別走，等會陪我吃飯。」
她撮合的意思很明顯，唐塵只好跟傅矜夜去隔壁的休息室。
周凡錦拼命給兒子眼色：哄不好塵塵，你就給我滾！
傅矜夜在背後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一出病房，傅矜夜就變了臉，「別用我媽的病情做要挾，財產分不了一點。」
「離婚是雙方同意的，不存在要挾。」
傅矜夜在大沙發里坐下，拿出一根煙在鼻子下聞著，「雙方同意？不是因為身體得不到滿足？」
「……」唐塵。
「給我掛男科的號，怎麼不帶我去就診。」傅矜夜嗓音陰冷，「你怎麼跟醫生說我的病情，是不能硬，還是不持久。」
「……」唐塵。
她把臉別到一邊。
那不是因為他不讓自己進病房，故意噁心他的嘛。
不給他掛號，他也不會讓於鍾去接她。
咳咳，唐塵清了下嗓子，「傅先生，您打算什麼時候跟我去辦手續。」
傅矜夜長腿一伸，勾住了唐塵的腳腕，他好看的眉眼透著寒意，「滿足不了你哪張嘴？」
唐塵：「……」
「勤儉持家的傅太太，竟然還給我掛了專家號，需求這麼迫切嗎？」
唐塵被他勾的摔在沙發里，起身看著他，「傅先生心懷天下，就別因為幾分鐘前的誤會打嘴仗了。」
傅矜夜盯著她微紅的耳朵，「不說清楚，怎麼草擬離婚協議。」
因為自己不給蘇筱煙道歉，故意噁心她是吧。
來啊，相互傷害啊。
唐塵順了一下頭髮，淡笑，「傅總可以說我性冷淡，或者說我身體不行，喝了三年的中藥也沒生個孩子出來。」
傅矜夜手臂伸到唐塵身後的沙發靠背上，俯身看她，「冷淡會穿兔子裝坐在我身邊？」
唐塵想給他一拳。
傅矜夜又拿出手機提醒她，「冷淡還去給我掛專家號看病？」
真沒想到，她噁心傅矜夜的招數，在他這裡都成了自己孤單寂寞冷的佐證。
「傅先生，我不是關心你……」
傅矜夜有自己的一套理論，他點了點手機，「你關心我的根是否健康茁壯，我建議你去檢查一下，自己是否能容下龐然大物？」
唐塵攥緊了拳頭。
她皮笑肉不笑，「我們跳過這一趴，約個時間去民政局？」
傅矜夜盯著她看了幾秒，坐直身體，「唐塵，你知道燕城的基本生活費是多少嗎？」
「你連份端茶倒水的工作都做不好，你確定跟我離婚，可以賺到租房子的錢，以及你弟弟的醫藥費？」
「就連你那輛車……」
唐塵搶話道，「聘禮是我的個人財產！」
傅矜夜眸色沉了沉，「是你的，但你養得起嗎？保養費，維修費……」
今天的修車經歷證明了傅矜夜的話，卡宴車尾蹭了那麼點漆，就要上萬塊。
唐塵心疼錢，想到那車原本是要給蘇筱煙的，索性道，「我可以賣了換便宜的，不僅降低成本還可以保證我短期內的穩定生活。」
「……」
「什麼時候去，我通知我的律師。」唐塵迫不及待了還。
傅矜夜把香菸丟在茶几上，冷聲道，「看我時間。」
「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傅矜夜仰頭靠在沙發里，腳翹在茶几上，閉上眼睛，「看項目進展。」
唐塵：「……」
這傢伙又要拖她。
「是你出國商談的項目還是指傅氏其他的項目？」
傅矜夜擰了眉，表情透著煩躁，「催什麼，趕著去投胎嗎？該去的時候自然會去，你並沒什麼優點值得我留戀。」
說完，傅矜夜的手便放在了胃上，指尖往裡叩。
唐塵看懂他的意思，往前挪了挪，搓熱了手捂上去。
溫溫熱熱，力度適中。
傅矜夜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可能這傢伙倒時差沒好好吃飯，所以胃不舒服了。或許於鐘沒忽悠她，傅矜夜胃疼的時候很毒舌。
「力度可以嗎？」
傅矜夜深吸一口氣，往她那邊靠了靠，「把你給我掛號的狠勁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