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崩潰的田家人
晚上楊鐵柱回來,林青婉沒有提田嬸子上門的事。閱讀
她不提,但是有人不忿替她提了,那就是馬嬸兒。
馬嬸兒自從來到楊鐵柱家以後,這裡所有人都對他們全家人那麼好,也沒有把他們當外人或者下人看,她就漸漸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
這田家小的不要臉,老的也不要臉。
青婉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她來幫她說。
馬嬸兒想了一下午,還是覺得那老貨就是打的那個主意來的,而且她也有意想給楊鐵柱打打預防針,讓他心裡有個數。
至於聽了以後,楊鐵柱是啥想法,那就是他的問題了。
馬嬸兒就把田嬸子來了兩次的事兒,還有田嬸子今天來說的話跟神情都說了一遍。
楊鐵柱當時臉就黑了,很不幸他聯想到外面的流言,並且想法和馬嬸兒差不多,心裡更是厭惡那個田翠蘭還有田家。
又思及此事因他而起,更是覺得愧疚非常。
楊鐵柱這些日子本就對林青婉心生愧疚,覺得因為自己的原因,連累媳婦兒被人說三道四,羊奶這事鬧了一出又一出。
再加上這些日子生意非常忙,他成日裡不在家。
婉婉大著肚子,操持家裡,還要照顧才十個月大的兒子,現在又遇上這破事。
回屋後,他就對媳婦誠懇的道歉了。
林青婉也是想了一下午,怎麼也沒辦法騙自己那田嬸子來真是來看望自己的。
再加上外面那些流言,那麼只有那一個目的,就是來打探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好了』。
她心裡惱怒之餘,不免有點感嘆流言蜚語的力量。
也不知道是哪個傳歪了嘴,明明就是害喜,非要說她『不好』。
感嘆歸感嘆,她也不能去把人嘴縫上,誤會了的人,她也沒辦法一一解釋。
至於那些心思不良的人,她也沒辦法呼她們兩巴掌,讓她們醒醒。
又見男人一臉愧疚的小摸樣,她也不忍心說什麼。
只能安慰說這不怪他,別人什麼心思他也管不了,那些爛嘴的,願意傳就去傳,那些信了的,願意信就去信。
至于田氏母女,她不發表任何意見,沒人能對這樣的人還有能有可以原諒的心態。
那她就不是包子或者聖母了,完全就是一傻逼了。
請原諒她的爆粗口,實在林青婉也火得很。
好好的,男人被人惦記上了,好好的,別人拿羊奶事威脅上了,這還是好好的,突然別人就上門打探她林青婉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後面的想法還用說嘛,肯定是想她死了好給他男人當填房。
她真是怒了……
心裡是這麼暴跳如雷,林青婉肯定不能把火氣發在自己男人身上。
但是嬌氣的小媳婦兒有權利委屈的好不好,尤其她男人也心疼她委屈。
見媳婦兒善解人意又難掩委屈的樣子,楊鐵柱覺得自己心都疼碎了。
把媳婦抱起來哄了又哄,才把她毛順平。
哄了大娃娃,明明累了一天,又去把小諾諾哄睡著了放下,然後才侍候林青婉上炕睡覺。
二十四孝好男人兼好奶爹是非常辛苦的啊,可是看楊鐵柱似乎甘之如飴。
另一邊,田家那裡,不管田嬸子怎麼勸,田翠蘭還是哭啼不止,飯也不吃。
好不容易消停了會,到了半夜,她又開始發熱,還發起癔症。
臉燒得通紅,還一口一個鐵柱哥為啥不來看我。
本就被傷了心,這好不容易打起一些精神,又來了場致命打擊。
那人沒有不好,就說明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於是田翠蘭病了,病得很嚴重。
田家一家子大半夜折騰起來,請大夫的請大夫,熬藥的熬藥。
田翠蘭燒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退熱。
但還是病得厲害,渾身無力,也起不來床。
醒了以後就躺在床上哭,飯也不吃藥也不喝。
一家子輪番勸都沒用。
田嬸子端著飯碗,從田翠蘭屋裡走出來。
田老漢問了一句,「翠蘭還是不吃?」
田嬸子搖搖頭,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卻是恨不得也哭一場才好。
外屋一家人都在,連著被折騰了一天,人人都是面色疲累還有些不耐煩。
男人們不方便去小姑房裡,高氏和嫂子馬氏這些日子可是忙得腳不沾地,如今又來這麼一出,高氏有些不耐了,咕嘰道:「她自己的身子,她自己都不心疼,我們光心疼有什麼用?」
田大昌這兩天也被折騰的心情煩躁,低聲喝斥了一句,「你少說一句行不行?」
田大昌的口氣很不好,高氏本就一直壓著性子,此時火了,「我為什麼要少說一句?
你們就慣她吧,看看把她慣成了什麼樣子?
!別人媳婦兒都娶了,娃兒都有了,還成日裡不死心。
全家人臉都被扔到地上踩了又踩,現在出去那個不笑話我們的!」
高氏現在快煩死了,怎麼攤上這麼一個小姑子。
別說外面人罵得難聽,她都覺得田翠蘭沒皮沒臉的。
這都乾的叫什麼事兒,借著羊奶見別人男人,別人不來了,她就拿羊奶威脅。
好吧,人家自己收頭奶羊不上門,她又開始在屋裡鬧騰起來了。
天天哭,哭得跟家裡死人了似的,她的娃兒才多大,被小姑的哭聲嚇得晚上夜驚。
這些也都不提了,好不容易安身一會兒,她又折騰家裡去上門給她打聽別人家媳婦是不是真的快死了!現在知道別人媳婦很好,她的那些骯髒心思徹底沒著落了,又開始折騰病起來。
病了也就算了,還折騰得不吃飯不喝藥!
這是什麼人啊!
「她自己不吃飯不吃藥,我們嘴皮子都磨幹了,有用嗎?
自己的身子自己不心疼,我們還能強按牛頭喝水不成?」
裡屋田翠蘭似乎聽到外面的說話,又開始哭起來,淒婉的哭聲從屋裡傳到外邊來。
高氏話音剛落下,緊接著迎來了自己男人一巴掌。
田大昌巴掌打出去就後悔了,可是畢竟是當著父母的面,他總要顧及一下爹娘的臉面。
他知道他媳婦說的沒錯,但是小妹已經那個樣子了,當嫂子怎麼還能雪上加霜!
高氏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的臉,尖叫道:「田大昌,你敢打我?」
「你趕緊回屋去,別到這裡瞎叨叨。」
「我不回屋,我哪裡說錯了?
我們這些當哥哥嫂子的哪點對她田翠蘭不好了?
回來以後,我是給她半點臉色看還是怎麼了?
她不想幹活就不幹活,她想幹什麼就由著她。
有哪個婦人被休回娘家,有她這麼好待遇的?
就這還不行,把全家人的臉潑上去由著她胡來,現在她不要臉了,你們還由著她不要臉。
折騰完了還不算,現在又這樣鬧騰……」
田大昌惱怒的舉起手,「你還說!」
田老漢喝斥一聲,「大昌!」
田壯媳婦馬氏趕緊把高氏強拉了出去,高氏說的話,何嘗不是她想說的。
只是她一個當嫂子能說什麼?
輕不得重不得,稍微說點不中聽的話,男人就算顧及著老兩口的面子,都會忍不住收拾她們。
攤上這麼一個小姑子,真是活該她們倒了八輩子的霉。
馬氏把高氏拉到回屋,勸了她幾句,高氏也不說話,就是坐在那裡哭。
田大昌的那一巴掌,著實把她打傷心的了,更何況她也實在被鬧騰的快瘋了。
等馬氏走後,高氏二話沒說就抱著孩子出了田家大門。
滿臉眼淚,右臉紅腫,一看就知道是被男人打了,氣得準備回娘家去了。
高氏的家就在落峽村本村,也不遠,幾步路就到了。
高氏娘一見閨女抱著外孫哭回來,又看閨女臉上紅腫,就問怎麼回事。
聽高氏哭著說完,就罵了起來,罵田翠蘭不要臉,連累自己閨女挨打,說到時候田大昌來接高氏的時候,她一定要好好罵罵他。
高氏娘也知道田翠蘭那點破事的,就因為她們家和田家是親家,她現在連門都很少出,一出門就有人問田家的事兒。
高氏也有意冷冷田大昌,就安心在娘家住著,等男人過來接她。
鄉下小兩口吵架就是這樣,女方頂多就是氣得回娘家,等著男人過來服軟認錯接她回去。
古代也沒有離婚一說,畢竟不管好過歹過,日子終歸是要過下去的。
更何況高氏和田大昌一直感情不錯,也沒有非要鬧掰的意思。
左右不過是個氣性,氣性消了也就算了。
田大昌知道媳婦回娘家後,心裡也是後悔不已,硬撐了兩天,急慌慌就跟到高氏娘家去了。
來了之後,高氏娘也沒讓他進門,而是堵在門口好好罵了他一頓。
閨女在婆家受了氣,一般父兄都是不出面說啥的,畢竟動用了父兄那就不是小事兒了,一般都是丈母娘出面。
高氏娘也有意當著人面掰扯掰扯。
怎麼了?
合著你們田家閨女不要臉了不讓嫂子說,我高家的閨女就可以不要臉啦?
無緣無故就被夫家打了回娘家,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閨女品行不端才會被打!
高氏當時回娘家的時候,隔壁鄰居看到的可不少,都好奇高氏怎麼回娘家了。
此時見高氏娘站在門口罵女婿,都站在外面看熱鬧。
高氏娘這一罵,就漏出口風了。
大家一聽,原來高家閨女之所以回娘家是因為田翠蘭想楊鐵柱想得飯都不吃了,高氏說她了兩句,在夫家被男人打了啊。
這下田家又成了村裡的大笑話,本來已經差不多平息的流言,又沸騰起來,甚至隱隱比前些日子更加沸騰。
不過說楊鐵柱兩口子的倒是少了,畢竟別人姿態也是擺了出來,就是不沾惹田家。
可是田家這閨女未免也太誇張了吧,為了個男人居然就尋死尋活。
田大昌來之前就做好心理準備,來了以後被丈母娘堵在門口罵,索性破罐子破摔放低態度老實承認錯誤,高氏娘這才讓他進了門。
高氏氣早就消了,田大昌又小意認了錯,才原諒他。
只是提到回去,高氏就是不回去,說在娘家住兩天再走,並讓田大昌也在這裡住兩天。
田大昌也煩透了家裡的愁雲密布,索性就在高氏娘家住了下來。
田家那裡,田翠蘭幾天不吃東西,人又還病著,虛弱的厲害。
田家老兩口勸也勸了,罵也罵了,還是沒有用。
期間二兒媳婦氣回娘家二兒子也跟去了,田壯兩口子沒辦法跑,又不忍心老兩口這樣被折騰,只能壓著心裡火氣輪番來勸田翠蘭。
田家老兩口知道美芳和翠蘭好,甚至把美芳都請來了。
美芳來了之後,也是怎麼勸都沒用。
田翠蘭啥都不說,只是面容平靜的躺在那裡,你說多了,她就開始哭,現在嗓子啞了也哭不出聲了,只能無聲的流眼淚,讓人看了即恨又心疼。
美芳來之前也聽了些外面的風言風語,但是大家說的都不詳細,只知道田翠蘭是想楊鐵柱想得不吃飯了。
來了之後,見怎麼勸都勸不住,就問了田家老兩口到底怎麼回事。
這老兩口可能是真慌了,也沒瞞美芳,就一五一十的說了。
畢竟是自己閨女,再怎麼出格,田家老兩口都能忍受。
美芳卻是聽得毛骨悚然,這翠蘭不是病了吧,還病得不輕。
她就是那麼安慰她的話,她居然就上心了,還讓自己娘上門去打探。
這個病不是指的身體上的,而是心裡上的。
可畢竟是打小的交情,美芳又是可憐又是覺得心裡不安,覺得可能因為自己說的話,田翠蘭才這樣。
又耐著性子去勸田翠蘭,可這次她啥都不敢說了,言語乾巴巴的。
可以預見還是沒有什麼用,美芳就無奈回家了。
回去以後,心裡暗下決定,以後還是離那個田翠蘭遠些。
她真的覺得她病了,還病的不輕。
這些天田翠蘭的表現著實嚇到了家裡人,田家人怕她想不開尋死,心力交瘁之餘每天都換著守她。
昨晚是田嬸子守的,畢竟是年紀大了,最近一直心力交瘁。
半夜就忍不住睡了一會兒,眼睛一睜外面天已大亮,又去看了看炕上的閨女。
田翠蘭躺在炕上,形容枯瘦,臉色灰敗的有些嚇人,氣息也微弱的很。
田嬸子咋一看去,還以為床上的人沒氣兒了。
田嬸子大駭,叫了兩聲,田翠蘭也沒應她。
她越看越不對勁,就慌張的出去叫老頭子去請大夫。
老大夫最近頻繁被田家請來,也清楚田家那點子事兒。
可他一個外人能說什麼,來了把把脈後,只能實話實說,說你們還是勸著她趕緊吃些東西吧,再這樣下去,撐不了兩天的,人都快不行了。
老大夫說的也是實話,人病了不吃藥也不吃飯,餓了幾天,再這樣下去,人真的要不行了。
這句話擊潰了田嬸子心裡所有防線,她當場就坐在炕沿上哭了起來,田老漢送大夫出去,回來看到老婆子哭,只能跺腳蹲在地上發愁。
炕上的田翠蘭此時看起來就像個沒氣兒的死人一樣,以前臉色還帶點白意,此時枯黃的厲害,瘦得皮包骨頭的,臉上滿是灰敗。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鬧騰的別人不得安身,自己家人也被折磨的厲害。
田嬸子見這樣一個仿若死人的閨女,心疼如刀攪。
她深吸一口氣,抹了一把老淚,站起身就沖了出去。
「老婆子你去哪兒?」
田老漢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炕上的田翠蘭嘴角隱隱的勾了一下,又恢復平靜無波。
田嬸子是哭著敲開楊鐵柱家大門的,馬嬸兒過來開門一看是她,又見她滿臉老淚,不好聽的話忍不住就咽了下去。
楊鐵柱今日閒著在家沒有出去送貨,聽馬嬸兒說田嬸子又來找他有事了,忍不住濃眉就皺了起來。
可畢竟鄉里鄉親的,又聽說田嬸子哭得厲害,楊鐵柱便決定見見看到底有什麼事兒,林青婉也跟了過去。
田嬸子看到楊鐵柱出來就哭嚎起來,「鐵柱啊,我求求你,只有你才能幫到我們了。」
田嬸子本是個臉型圓胖身材壯實的婦人,可是現在卻是瘦的厲害。
本就是上了年紀,臉上也就憑那點肉撐著才能不滿臉皺紋,現在看過去臉上的褶子卻是多了不少,頭上白髮橫生,讓人看起來同情不已。
林青婉聽說田嬸子又來了還有些煩的,這會兒見這老婦人如此狼狽並傷心欲絕,竟然有些同情她了。
究竟是什麼事,把這老婆子折騰成這樣?
心裡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但是別人也沒說只顧得哭,她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楊鐵柱小心安撫了幾句,田嬸子抽泣了一會兒,慢慢止住哭聲,才緩緩說出自己來的目的。
「翠蘭這兩日病的厲害,飯也不吃藥也不喝,天天躺在炕上哭,大夫說了,再這樣下去人就不行了。
鐵柱,就當嬸子求求你,你去看看翠蘭吧」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田嬸子,臉色立馬難看了起來。
楊鐵柱有點手足無措起來,著實被田嬸子這齣弄得有點懵了。
田嬸子可能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話剛說完又開始哭了起來,邊哭邊把田翠蘭的情況說了一下。
「鐵柱求求你了,嬸子實在是沒辦法了。」
林青婉有些無語,這到底算是什麼事啊!這當娘的能當成這個樣子了,也是為難這姓田的老婆子了。
為了閨女,連臉都不要了。
哪有上門求別人幹這樣事兒的,她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避嫌,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什麼叫做廉恥嗎?
思及田家這麼一出一出,厭惡不由得就上了心。
楊鐵柱聽完田嬸子的敘述,臉色就沉了下來。
他在心裡思慮良久,才緩緩開口:「不好意思,田嬸子這個忙我沒辦法幫你。」
田嬸子本來隱隱有些期望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來,又哭了起來。
「鐵柱,就算嬸子求你了行不行,你去看看翠蘭吧,她現在什麼東西都不吃……」
林青婉很想插兩句,但她不知道說什麼,她怕自己一開口就忍不住怎麼難聽怎麼說了。
而且田嬸子從進來以後,就好像沒有看到她似的,什麼都衝著楊鐵柱去了,她能說什麼,只能看她男人怎麼說了。
想是這麼想,心裡卻覺得堵得厲害。
這叫什麼事兒!
屋裡一直沒有人說話,堂屋裡充斥著田嬸子的抽泣聲還有不停的哀求聲。
楊鐵柱臉色有掙扎有為難,卻是又轉為堅決,「田嬸,按理說你是長輩,請我這個當晚輩的幫忙,我應該義不容辭。
可是——」
他頓了頓,又說道:「你也知道前些日子村裡的流言有多麼難聽,甚至說我媳婦命不久矣的話都有了,我現在再去看你家田翠蘭,村里不知道又會扯出什麼樣的流言來,估計說我媳婦兒馬上那啥的話都有了。
我覺得這個時候,大家還是避避嫌的好。」
更何況田嬸子描述的那一番,也讓楊鐵柱明白那田翠蘭是因為他的原因在鬧死鬧活,更讓他有一種避如蛇蠍的心態。
楊鐵柱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但是田嬸子仿佛沒聽見似的,一個勁兒的求他。
「鐵柱,就算是當嬸子的求求你了,你去見見翠蘭吧,我實在是沒法了。」
「田嬸,我覺得我真的幫不了什麼忙,你還是回去勸勸田翠蘭,這樣折騰自己也沒有什麼意思。」
楊鐵柱苦口婆心。
田嬸子表情很激動,撲上前拽著他的衣角,楊鐵柱扯了半天都沒能把自己衣裳扯回來,不禁有些窘意。
「嬸子,你這是幹什麼啊,快鬆手、你這讓我、讓我……」
田嬸子仿若未聞,「你能幫忙的,能幫忙的,我知道翠蘭就想見見你,你去勸勸她,她就能吃東西了!」
林青婉坐在一旁氣笑了。
這話怎麼說的出口,這田嬸子當她不存在是嗎?
好吧,別人確實一直表現的當林青婉不存在。
可是這叫什麼事,什麼叫田翠蘭就想見她男人,她男人勸勸就能吃飯了?
那是不是她田翠蘭吃不吃,死不死,還要賴在他們頭上?
!哪條王法規定,別人絕食尋死,就一定要別人去看去勸?
為什麼這田嬸子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就能表現的這麼理所當然?
還有她說這話,把她放哪兒去了?
「田嬸子,我就想問問,你不會不知道楊鐵柱已經有了媳婦,你閨女田翠蘭現在是單身一人吧?」
從田嬸子進來,這是林青婉說的第一句話。
田嬸子低著頭也不回答,估計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當,鬆開手捂著老臉一個勁兒哭。
哭你也就哭吧,她哭一會兒就抹抹老淚,又去求楊鐵柱,仿佛至始至終沒聽到林青婉的話,又或者根本就當沒她這個人。
馬嬸兒在旁邊也氣笑了,可是又不好說難聽的話,只能壓著火態度良好的勸著。
「這位田大嬸,你也體諒體諒我們,你也是當娘的,你心疼你的閨女,但是我們也心疼青婉啊。
平白無故因為你們田翠蘭的事兒,就被人說一些不吉利的話,青婉還懷著身子呢,而且,鐵柱怎麼說也是有媳婦有娃的人了,你讓他去看你閨女,會不會太為難我們了啊?」
楊鐵柱也在旁邊說道:「真的對不起,田嬸兒,這個我真的沒辦法答應你。
上次聽說村里都這樣傳,我就想去找那些亂嚼舌頭的人了,還是我媳婦兒說,不要理會,慢慢也就平息了,出去鬧,只會鬧得更大,到時候大家都沒辦法出門。
今天我要是去了,不是火上澆油嗎?
!」
也不能怨楊鐵柱狠心,畢竟這些日子田家這麼一出一出鬧,是人都會煩。
尤其前兩天她連著上門打探林青婉是不是『不好了』的行為,徹底把楊鐵柱給膈應了。
上次羊奶那事,他就覺得是田家人下了個套給他,這次他難免會想到是不是又是個套,怎麼可能會答應。
田嬸子仿佛聽不見大家說的話似的,還是一個勁兒哭著求。
楊鐵柱說完拒絕的話,就沒有出聲了,林青婉也一直沒有吭氣。
整個堂屋裡,就聽到田嬸子的哭聲和哀求聲。
馬嬸兒站在一旁皺著眉頭,有些煩了。
本來就厭惡這姓田的一家子,今天這田老婆子似乎打定主意,鐵柱不答應她就不走了似的。
又見楊鐵柱滿臉為難,林青婉忍不住想發火的樣子。
她索性倚老賣老,反正她不是這個村裡的人,也不怕別人指著脊樑說道什麼。
她上前拉起田嬸子,嘴裡說著,邊把她往外面拉。
「我說你這人也真是的,你閨女尋死尋活,干我們家什麼事兒。
你上門鬧著讓別人男人去看你閨女,你有沒有想過別人媳婦會怎麼想?
我們青婉還懷著身子呢,別被你氣怎麼了。」
馬嬸兒生的人高馬大,不說是南方人,別人都會以為她是北方的婦人。
田嬸子也算是比較壯實的北方媳婦了,被她一拉,可能也是最近折騰的有點虛,想反抗都反抗不了,直接就被馬嬸兒拽了出去,一路被拽得直踉蹌,推出院門外。
楊鐵柱還在考慮怎麼開口把這田嬸子弄走,聽到馬嬸兒說的話,才扭頭看媳婦。
一見林青婉氣得滿臉通紅,忙說道:「婉婉,你可彆氣著了,我不會去的。」
他手忙腳亂給林青婉順氣,林青婉心裡煩的不得了,忍不住把他手揮開。
可是要能被她揮開,那也不是楊鐵柱了。
所以她只能坐在那裡,任男人給她順氣。
馬嬸兒從外面走進來,嘴裡抱怨道:「鐵柱,你別怪我攆她出去啊,我是怕青婉被氣到了。
懷孕的婦人,可禁不起這麼氣。
這一家子,欺負人都欺負上門了,這哪兒是求人,明明是趕鴨子上架嘛。」
「馬嬸兒,我怎麼能怪你,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
都是鄉里鄉親的,我們又是小輩,也不好出口攆人。」
林青婉忍不住瞪了楊鐵柱一眼,「這都叫什麼事兒!」
話音剛落下,院門那裡又傳來敲門聲,隱隱還聽得到田嬸子的哭聲。
屋裡三個人臉頓時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