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竹也去了三山島?她去三山島做什麼?
經過了一天的時間,當小七彩把這個消息告訴我的時候,我也感到事情有點巧合的離譜。白天我才和洪濤以及他的學生們,研究過那份地圖,我猜正是三山島的地圖,到了晚上吃飯時間,小七彩就告訴我李夢竹也去了三山島。
不過不管怎樣,有了李夢竹的消息後,我的心情突然變輕鬆了不少。
於是我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小七彩想了想,道,「最好明天,我現在身體,有些不舒服!」
「你怎麼了?」我關心的問。
「肚子疼!」小七彩輕輕咬著牙。
我道,「白天吃壞東西了?」
小七彩搖了搖頭,「不是,我來大姨媽了!疼得厲害!」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注意保暖!我們明天再走。」看著她一臉痛苦的樣子,我只好把她扶上床,然後替她蓋好被子。稍後,小七彩疼得滿床打滾,我嘆了口氣,道,「我去給你燒點熱水吧!」
「行!順……順便,給我出去……買包衛生巾吧,我……半個小時前來的,沒有準備!」
「知道了!」
燒好熱水,我把盛水的杯子放在小七彩的床頭柜上,便走出了門。這時才晚上七點多鐘,進出旅館的客人還很多,所以我不擔心小七彩能遇到什麼安全問題,正好我兜里的煙也沒了,順道看看能不能買包煙來。
先走到前台問了一下離這旅館最近的超市,工作人員告訴我,「這附近沒有,想外出買東西的話,只能去胥門那邊。」
我正要往外走,忽然身後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一回頭,就看到年輕的古生物學家,洪濤教授,一臉開心的望著我,道,「江先生,這麼巧哦?你要出去逛街嗎?」
我點了點頭,道,「是啊。我要去超市!」
洪濤笑道,「太巧了,我也要去超市買些東西,明天去三山島用的。不如我們一起去吧?」
猶豫了一下,我始終沒告訴他明天我也要去三山島,因為對於眼前這個不算太熟的年輕教授,我必須得留三分心眼。再說了,萬一他一聽我說也要去三山島,會不會感覺我在他身上有利可圖呢?
於是這時我只是點了點頭,道,「那就一起去超市吧。」
「好的!好的!」洪濤開心的跟在我身旁。
一路上,我們過街穿橋,洪濤走在我身邊,不停的給我講他的專業,什麼古生物的分類,即界、門、綱、目、科、屬、種,其間還有一些輔助單位如超科、超目、超綱、超門(生物學稱總科、總目),亞種、亞屬、亞科、亞目、亞綱、亞門等,聽得我是頭暈腦漲時,洪濤突然話鋒一轉,問了我一個很是稀奇古怪的問題,他說,「江先生,你相信人死以後能復生麼?」
我想了想,道,「這個問題要看你怎麼理解吧?你覺得可能嗎?」
他很認真的回答,「我認為可能!」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道,「是麼?」
他仍舊很認真的續道,「大自然的演化,是一切事物的根本屬性。宇宙不斷演化,所以生出銀河系和太陽系;天體不斷演化,所以形成了行星,衛星,流星;生物不斷演化,所以出現了恐龍,猿猴,人類;社會不斷演化,所以出現了有錢人,窮人,有權者等各個階層。」
我皺了皺眉,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洪濤道,「按照進化論,我們人類,是類人猿的子孫,在我們之後,一定還會進化出更高級的生物,姑且稱之為超人類或後人類,就是人類進化後的子子孫孫。在智力方面,人類2歲孩子的智力就可以遠遠超過最聰明的類人猿,那麼反過來推想,剛剛出生的超人類,嬰兒的智力,或許就可能超過整個人類!」
我搖了搖頭,道,「你說的那些,距離我們太遠!」
洪濤興奮地道,「並不算遠,江先生。知道人類不斷進化之後,那些超人類誕生之時,會有什麼改變麼?最先改變的,就是大腦!到了那時,超人類的大腦,就可以不再依賴腦幹和腦幹以上的中樞神經進行活動,人類的呼吸、吞咽、排泄、心血管功能、語言、甚至聽覺和視覺,都可以完全不用中樞神經操控,就可以獨立在人體內完成工作,換句話說,當人類進化到了一定程度,所有器官都可以獨立存活,就算離開了人體,也一樣可以活下去!」
聽到這裡,我腳下不由自主的停下。剎那間,我聯想到白牆夜眼,這個古怪的東西,暫時我還沒弄清楚它到底是什麼生物的東西,不正是不用依靠人類,只需藏在牆裡面,就能活下去的麼?
這個洪濤,和我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這時,這位年紀非常輕的教授並沒有發現我的異樣,繼續一邊走,一邊滿面紅光的,暢想在自己的世界中道,「真的到了那時,人類的腦部不再變得那麼重要,所有器官都有了自己的思想,只要沒有全部毀滅,人類一定會找到其他的方法,讓自己重生的!咦,你怎麼不走了?」說到最後,洪濤才發現了異常,趕緊轉過身一溜小跑,回到我身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江先生,讓你感覺煩?」
我深深盯著他,想知道這個人心裏面到底打著什麼樣的主意,然而看來看去,我只能看出來他是一個非常古怪的學者,剛剛說那些話,似乎也沒有什麼很特別的意思。
於是試探性的問道,「洪教授,我佩服你的想像力,不過真的距離我們太遠,對了,方不方便問一下,你明天去三山島,是去做什麼呢?」
洪濤湊過來,看了看四周,然後突然古怪的一笑,壓低聲音,道,「我說了,江先生,距離我們並不算遠,這次我帶學生們去三山島,其實就是為了剛剛我說的目標,實現超人類的超級進化!」
剎那間,我忽地想到,洪濤嘴裡所說的進化,會不會和白牆夜眼有關,看似毫不關聯的兩件事,會不會本身就有著某種奇妙的聯繫?洪濤這個人,會不會也已經知道了白牆夜眼的秘密,所以目的才會和李夢竹一樣,去尋找伍子胥留下的各種線索?
想到這裡,儘管我內心極度不平靜,但臉上還是絲毫沒有任何的表露,只裝出一副渾然不感興趣的樣子,道,「哦哦,原來是這樣,那我祝你成功吧。」
洪濤見我並不關心,馬上露出失望之極的表情。接下來,我聽見,他輕微的嘆了口氣,低聲喃喃自語道,「進化並不是目的,真正我想找到的,是人類死亡後,能不能重新復活的奧秘,難道永生不滅,不是人類一直所追求的嗎?」
我身子一震,徹底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我們重新回到了胥門,周圍熙熙攘攘的熱鬧勁,頓時把我拉回了現實。洪濤的想法太超前,我實在無法接受。光是白牆夜眼,已經讓我焦頭爛額,哪有時間再去理會怎麼人類復活不復活的事情?
繼續往前走,我們在胥門的城牆對面,發現了一條胡同,問過當地人後得知,再往前走十分鐘,會看到小吃一條街,穿過這條街,就有一家大型的超市。我們表示感謝後,就按照那人的指示,向超市的方向走,果然沒多久,小吃一條街歷歷在目,身後響起煙花爆竹的聲音,現在的時間是晚上19:46分,胥門的城牆上,綻放出五彩斑斕的煙火,十分耀眼。仿佛映亮了整個蘇州城。
「真熱鬧。」洪濤看著我,道。
我則感覺和他廢話了半天,我們走路的時間明顯放慢了,於是催促道,「快走吧,教授,我過會兒還有別的事情。」
「好的,好的!」
一個多小時後,我和洪濤都買了自己需要的東西,開始往回走。
這回我學乖了,沒和他繼續討論什麼人類復活不復活的問題,只是一個勁的加快腳步,不停的往前走,洪濤氣喘吁吁,非常吃力的在後面跟著,有好幾次叫我,「江先生,慢一點!」我卻假裝沒聽見,拎著超市袋子,越走越快。
轉眼間,我們就到了那條連車子都進不去的狹窄胡同,我看了下時間,晚上21:04分,這時,胡同裡面一個人影也沒有,只剩下過堂風,在耳邊呼呼的吹。
洪濤教授三步並作兩步,小跑到我身邊,喘著粗氣,略帶抱怨的道,「江先生,你走得太快了,就不能等我一下麼?」
我調侃他道,「是不是你以前整天只會呆在書房或者實驗室里,所以體力這麼差?」
他倒是脾氣很好,虛心接受道,「是的,是的,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好好鍛鍊,人類的身體才是最關鍵的!」
這傢伙又來了!動不動就人類,動不動就進化,實在讓我有些煩!
「快回去吧!」扔下這句話,我轉身就走。洪濤繼續在後面跟著我。這時,我們都沒有說話,整個胡同除了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一快一慢的腳步聲,迴蕩在空寂的夜色下,非常有節奏。
但是,走了還不到五分鐘,忽然間,我和洪濤一起聽到身旁驀然響起「嘎吱」一聲,似乎是,一扇老式的門,被瞬間推開的聲音!我和洪濤全都在這一刻,齊齊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