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說得對，但我是魔藥課教授
哈莉覺得一百倍很誇張，但她不知道一百倍只是一個虛數。古代魔法追求的是極致的暴力，而這種極致暴力需要有龐大的魔力支撐。
只可惜，擁有這份龐大魔力的巫師終究是少數，即便強如鄧布利多、格林德沃與伏地魔，他們的魔力也一樣達不到施展『古代魔法』的門檻。
在如今的巫師界，唯一能夠得著門檻的，或許也只有默然者。
默然者大都擁有著遠超普通巫師的魔力，哪怕默然者本身不會任何魔法，但默默然依舊可以憑藉單純的魔力對周邊環境造成極大破壞，而這本身就是古代魔法的特性之一，用極致的魔力追求極致的暴力。
但很可惜，默然者通常活不過十歲。
在他們短暫的生命里，想要遇到一位會施展魔法的巫師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更何況是會施展古代魔法的巫師呢？要知道即便放眼全世界，艾許也是唯一能施展古代魔法的巫師。
當然，這些就沒必要跟哈莉詳細解釋。
艾許看向一旁有些呆滯的半巨人，詢問道：
「海格，你打算怎麼處理它？」
海格呆滯的眼神有所恢復，他的目光掃過地面的焦黑的灰燼，最終落在那隻如卡車般大小的八眼巨蛛身上，眼神無比複雜：
「阿拉戈克……」
它是唯一倖存的八眼巨蛛，因為艾許答應過海格，要把阿拉戈克交給他來處置。
儘管阿拉戈克是體型最大的八眼蜘蛛，但它並不具備足夠的威脅。因為它太老了，還是個瞎子，如果沒有它那些孩子的幫助，它甚至會餓死在巢穴中。以後也只有靠著海格的接濟，才能勉強保證阿拉戈克不被餓死。
更何況，整個八眼巨蛛種群現在就剩下阿拉戈克這個光杆司令，已經失去繼續繁衍的可能——就算海格沒心沒肺的再給阿拉戈克找個老婆，它也是有心無力。
所以艾許不介意賣海格一份人情，讓阿拉戈克可以安享晚年。
「阿拉戈克，抱歉。」
海格一步步走向阿拉戈克，他的眼中滿含淚水。
阿拉戈克驚慌失措的移動著步足，聲音驚恐道：
「海格，海格……我們是朋友！」
「當然，我們是朋友，所以……」
海格已經走到阿拉戈克身前，伸手抓住阿拉戈克的大鰲，語氣無比悲傷，「我必須親自送你一程，免除你的痛苦。」
咔！
在阿拉戈克痛苦的慘叫聲中，它的大鰲被海格硬生生扯下，濺射的毒液潑了海格一身。八眼巨蛛的毒液對於普通巫師而言無疑是致命的，對半巨人而言，這雖然不足以致命，但依舊能讓他感到痛苦。
海格當然明白後果，但他依舊不閃不避，仿佛是在用這種方式懲罰殺死朋友的自己。
他一隻只扯下阿拉戈克的大鰲與步足，最後只剩那長滿黑硬毛髮的身體，阿拉戈克已經無法口吐人言，失去所有行動能力的它只能趴在地上痛苦哀嚎。
由於場面實在是過於兇殘，艾許強行抓著白子和哈莉的腦袋讓她們轉過頭去，叮囑道：
「小孩子別看。」
哈莉乖巧的轉過身，低聲對白子說道：
「我覺得阿拉戈剋死的比它的孩子們更痛苦。」
阿拉戈克的孩子們死的太快，估計什麼感覺都沒有。而海格雖然口口聲聲說要免除阿拉戈克的痛苦，但海格撕扯肢體的清楚咯嘣聲，還有阿拉戈克那撕心裂肺的慘叫，無一不讓哈莉有種感同身受的幻痛。
她還是第一次發現海格還有這樣一幕。
事實上，這同樣出乎艾許的意料，他本以為海格會將阿拉戈克圈養起來。
但沒曾想，海格選擇給他的朋友一個痛快——儘管這並不痛快。
「安息吧，我的朋友。」
海格一臉悲傷的試圖合上阿拉戈克的眼睛，即便後者早已瞎眼。
海格舉起粉色的小雨傘，低聲念出咒語：
「incendio（火焰熊熊）！」
熊熊烈焰從魔杖中噴出，將阿拉戈克的『殘軀』包裹，一點點將其燒成灰燼。
然而，艾許依舊能從阿拉戈克的『屍體』中聽到微弱的呼吸與呻吟，顯然它還沒有死透，只能說海格的葬禮辦的實在是有點操之過急。但考慮再三，艾許沒有提醒海格，只是遞給他一瓶綠色的藥劑。
「振奮藥劑，對伱的傷勢有好處。」
「謝謝。」
海格神情落寞的接過藥劑，拔掉瓶塞仰頭喝下，自嘲道，「我想我待會兒得去喝一杯，你們要一起嗎？」
艾許婉拒道：
「我得送她們回學校。」
哈莉看著神情寂寥的半巨人，有心想要安慰兩句：
「海格……」
「你們先回去吧。」
海格擺了擺手，「不用擔心我，我在這裡等一會兒，我還得給阿拉戈克……挖墳。」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有些哽咽，顯然是真的傷心。
艾許有些無語，但也沒多說什麼。
艾許輕輕揉搓著少女的灰色短髮，叮囑道：
「白子，我們走吧，從正門回去。」
白子拉著圍巾，輕輕頷首。
她很快變回巨狼，載著艾許和哈莉返回霍格沃茲。
「艾許。」
白子的背上，哈莉小聲問，「為什麼海格總喜歡養一些危險的魔法生物？」
艾許沒有直接回答哈莉，而是反問道：
「哈莉，你覺得海德薇危險嗎？」
「誒？」哈莉微微一怔，輕輕搖頭。
「那你覺得白子和剎那危險嗎？」
哈莉看向身下在載著他們狂奔的巨狼，又搖頭。
「席德佳危險嗎？」
哈莉想起那隻金色的大鳥，第一反應是華貴而美麗，但並不覺得危險。
「拉芙希妮和愛布拉娜危險嗎？」
哈莉想起載著她和卡珊德拉飛上天空的巨龍姐妹，依舊搖頭。
「這就是原因。」
艾許揉了揉女孩兒的頭髮，笑著解釋道，「因為你和白子剎那朝夕相處，一下課也會去找愛布拉娜和拉芙希妮，讓她們帶你體驗龍騎士的快樂，所以你一直都認為她們是你的朋友，從來不會覺得她們危險。」
「但對其他巫師而言，無論是狼人還是龍都是極其危險的魔法生物，都有著輕易殺死他們的能力，危險性遠超八眼巨蛛！」
哈莉小聲嘀咕：
「可她們從來不會傷害別人。」
「但她們的確有這樣的能力。」
艾許啞然失笑，聲音輕柔，「對海格而言，道理其實是一樣的。」
「路威和阿拉戈克都是非常危險的魔法生物，但在海格眼中，它們都是他的朋友。這導致海格無法正確評估它們的危險性，甚至錯誤的認為它們會和對待自己一樣，對其他人也沒有什麼危險。」
「而之所以造成這一誤判，也跟海格的評判標準有關。他是半巨人，在對危險性的評估上，和巫師截然不同。比如八眼巨蛛的毒液對巫師而言是致命的威脅，但在海格眼裡只能算是皮外傷。」
「所以他會理所當然的認為，八眼巨蛛是一群雖然看著猙獰、危險，但其實非常『友善』的生物，不具備足夠的威脅。」
艾許的『教導』讓哈莉陷入思考，少女緊蹙著眉似乎若有所悟，但看起來似乎又有些迷茫。
但不論如何，今晚的夜遊註定會給她留下深刻的記憶。
吱吖！
老舊的橡木大門吱呀作響，披著隱形衣的三人小心翼翼的進入門廳，關上大門。
霍格沃茨的走廊和教室都有著大量裝飾用的盔甲，它們會在有人路過時行禮。而一到晚上，這些盔甲又會化身為巡邏的哨兵，巡視和守衛霍格沃茨，並阻止那些夜遊的學生。
如果是獨自一人，哈莉就不得不屏住呼吸，披著隱形衣小心翼翼的穿過走廊，躲開哨兵和費爾奇的巡視。但在艾許的幫助下，他們這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任何阻礙，輕易便回到地牢。
哈莉穿過公共休息室，躡手躡腳的推開宿舍的門。
但因為年久失修，霍格沃茨的每一扇門在被推開時都會不可避免的吱呀作響。
這樣的聲音並不大，但足以讓哈莉感到驚心動魄，尤其是當她走進宿舍卻發現卡珊德拉不在床上時，內心立刻湧起一股不安的念頭。
哈莉心中一緊，下意識想要退出去。
可在此之前，一隻白嫩的小手一把薅住她身上的隱形衣，用力扯下來。
卡珊德拉一直就站在門後等著她！
「哈莉。」
卡珊德拉一手拿著被扯下的隱形衣，一手緊緊抓著哈莉的手臂，有些惱火地質問道，「你得給我好好解釋一下，你剛剛去哪兒了？」
哈莉低頭看著地板，心虛道：「我、我只是去盥洗室……」
「去盥洗室需要用隱形衣嗎？」
卡珊德拉氣極反笑，她的目光突然捕捉到哈莉衣服上的幾根髮絲，有灰色的，還有白色的。
哈莉順著卡珊德拉的目光看去，也發現了衣服上的那幾根頭髮，頓時心裡一個咯噔，弱弱道：
「我可以解釋……」
卡珊德拉面無表情：
「你最好真的可以解釋！」
——
次日晚上八點，霍格沃茨禮堂。
原本擺滿餐盤和食物的學院長桌不知何時已經被人挪走，天花板變得如天鵝絨般漆黑，數百支漂浮的蠟燭照耀著空曠的禮堂，以及擺放在禮堂中央的鍍金舞台。
幾乎全校的學生都在這裡，將舞台周圍圍的水泄不通，每個人都拿著魔杖，滿臉興奮。
即便是高年級的學生，也同樣對決鬥有著天然的期待。
卡珊德拉不想和其他人一起擠在前進，她就站在人群外圍，氣惱的瞪著身旁的黑髮少女：
「哈莉，我要跟你決鬥！不許跑！」
哈莉弱弱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看你睡得太香，沒忍心吵醒你。」
卡珊德拉絲毫不買帳，沒好氣道：
「那你就不能在我睡著之前告訴我嗎？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難怪你一直在催我早點睡，我居然還天真的以為你是在為我好！」
「哈莉！我待會是不會留手的！」
「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赫敏一臉狐疑的看著兩人，明明昨天還是好閨蜜，白天也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得跟仇人一樣？
她正要詢問細節，突然看見有人走上舞台，正是吉德羅·洛哈特！
哈莉不由面色一苦，悲鳴道：
「不會是他來教我們吧？那種事情不要啊！」
洛哈特能教他們什麼？
教他們如何被嗅嗅奪走魔杖？還是如何在狐媚子的追殺下，丟下學生獨自逃生？又或者是在上課時找她來扮演各種奇奇怪怪的生物？
洛哈特的教學水平不能說聊勝於無，只能說完全沒有！
赫敏小聲說道：
「我寧願讓斯內普來教我們。」
赫敏倒不是有多討厭斯內普，主要是覺得魔藥課教授來上課都比洛哈特強！
「圍過來！都圍過來！大家都能看見我嗎？都能聽見我說話嗎？」
「很好！」
穿著紫紅色長袍的洛哈特從舞台這頭走到另一頭，吸引來所有學生的目光，嘴角微微揚起。
「鑑於這幾周發生的一系列恐怖事件，鄧布利多教授特別允許我開辦這家小小的決鬥俱樂部來充分訓練你們。或許有一天，你們會用到今天的經驗來保護自己。」
「當然，具體的方法在我的書里都有。你們可以從我的書里學習如何對付那些窮凶極惡的的魔法生物和黑巫師，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們只需要認真看我的書，就能學到很多東西。「
洛哈特的自我吹噓引來雙子毫不留情的噓聲，儘管大多數學生還是不敢當面挑釁老師，甚至依舊有不少學生尚未親眼見識到洛哈特的糟糕教學，依舊對其抱有期待，但雙子顯然不在此列。
而洛哈特對此也只能假裝沒看見，畢竟他總不能當場給這兩學生來一發一忘皆空吧？
雖然他的確巴不得給全校師生都來一發一忘皆空，以便消除自己的黑歷史。
洛哈特帥氣地解開自己的披風，丟向人群，讓那個方向的幾名女生興奮的爭搶，而他本人也對此露出滿意的笑容——看到沒有，這才是他真正的粉絲！
雙子那樣的黑粉終究還是少數！
「簡直跟花痴一樣。」赫敏毫不留情的給出犀利評價。
哈莉深有同感，她由衷的為那些女生感到悲哀。
明明年紀比她們大，卻還不如她們成熟，看不透洛哈特的真面目。
「讓我來介紹一下我的助手，斯內普教授！」
洛哈特轉過身，側身讓被介紹的斯內普教授走上舞台。
和穿著花里胡哨的洛哈特不同，斯內普教授一如既往的穿著那身黑衣。
斯內普教授的出現讓不少學生噤若寒蟬，如果要評選霍格沃茨最不受歡迎的教授，斯內普教授絕對是『捨我其誰』的那種！
洛哈特咧嘴大笑：「他對我說，他本人對決鬥也略知一二，他還慷慨大度地答應，在上課前協助我做一個小小的示範。當然，我不希望你們為此擔心，這個小小的示範不會威脅到他的生命，我會把你們的魔藥老師完好無損地還給你們！」
洛哈特的笑容非常燦爛，能讓人一眼看出他是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
因為這正是他的計劃！
即便是洛哈特也能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教學究竟是多麼的災難性。為了保住自己的聲譽，也為了讓自己能夠繼續留在霍格沃茨任教，他需要一個挽回口碑的機會。
而一場貨真價實的決鬥，無疑是最直觀的。
如果他能在決鬥中擊敗敵人，那不管他之前的教學有多麼拉胯，都有機會依靠勝利者的形象來挽回！
當然，決鬥的前提是獲勝。
為此，洛哈特必須找一位足夠弱小的教授擔任自己的對手。
鄧布利多、麥格教授首先被他排除，曾經獲得決鬥大賽冠軍的弗立維教授也很快被放棄，儘管弗立維教授身材矮小，但魔法畢竟不是近身肉搏。
而除此之外，那些女教授也同樣被洛哈特排除，畢竟和女性對決，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如此一來，洛哈特唯一的選擇就只剩下斯內普教授。
而在洛哈特看來，再沒有比斯內普更合適的目標！
一方面，作為魔藥課教授的斯內普在魔咒方面想必不甚精通。
另一方面，斯內普有多不受歡迎洛哈特也是知道的。
即便是在他的教學事故不斷的現在，斯內普依舊牢牢占據『最不受歡迎教師』第一的寶座，無法動搖。而只要洛哈特能擊敗這位最不受歡迎的教授，他就能在橫掃過往黑歷史的同時，狠狠刷一波學生們的好感度！
「他是故意的！」
赫敏一眼就看出洛哈特的計劃，低聲道，「他是故意想讓斯內普教授出醜！」
一位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和魔藥課教授對決，誰都能看得出來哪一方的勝算更大！
洛哈特用心險惡！
哈莉的神情有些古怪，她小聲說道：
「我覺得，事實可能正好相反。」
「啊？」
赫敏微微一怔，神色稍顯遲疑，「可是，斯內普教授只是魔藥課教授……」
哈莉眨了眨眼：
「沒人規定魔藥課教授不能精通魔咒不是嗎？」
PS：好消息明後天天啟應該會回暖，試著恢復萬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