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7月31日。
萊姆斯·盧平走進倫敦街頭的一間咖啡廳，他的模樣看上去相當憔悴，面色蒼白。他的目光在咖啡廳中掃視一圈，最終定格在窗邊那位披散著頭髮，身穿黑袍的男人身上。
盧平在男人對面坐下，微笑著對走來的服務員說道：
「一杯拿鐵，謝謝。」
「好的，請稍等。」
女服務員面上帶著營業式的微笑，沒有過多停留，轉身離開。
盧平將視線從女服務員身上移開，低聲問：
「為什麼要在這裡見面？」
斯內普的視線從咖啡廳內為數不多的麻瓜身上來回掃視，順帶嘲諷了一句：
「至少這裡足夠隱蔽，沒人會輕易在麻瓜面前施展魔法，而且，你不是挺熟練的嗎？看來你過去十幾年沒少在麻瓜的世界謀生。」
盧平眼角一抽，目光落在斯內普面前的咖啡上，後者面無表情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說他熟練，你自己不也是一樣熟練嗎？
服務員很快端來一杯拿鐵咖啡，盧平微笑著道謝。
斯內普目送服務員遠離，沉聲問：
「伱查到些什麼？」
「很多。」
盧平身體微微前傾，將聲音壓的極低，「你可能還記得，他在學校期間表現極為優異，每門考試都是最優的成績，還同時擔任級長與學生會主席。他一畢業就去找前任校長阿芒多·迪佩特，希望能留在學校教黑魔法防禦術，但被迪佩特以他太過年輕為由婉拒。」
「在那以後他就消失了一段時間，他拒絕了魔法部提供的職位，在博金·博克工作，當時的店長是卡拉克塔庫斯·博克。」
他喝了一口咖啡，而斯內普依舊沉默不語，靜靜聆聽他的敘述。
「赫普茲巴·史密斯是博金·博克的常客，因為她喜歡收藏各種各樣的古董，並且經常向人炫耀自己的收藏。其中最珍貴的兩件無疑是霍格沃茨兩位創始人的遺物，赫奇帕奇的金杯和斯萊特林的掛墜盒。」
「1946年，他曾經前往赫普茲巴·史密斯家中拜訪，兩天後赫普茲巴就意外去世。死因是她的家養小精靈赫琪因為老眼昏花，錯將某種罕見而致命的毒藥當成糖放到她的晚飲可可茶中。」
「魔法部認定這是一次意外。」
「然而赫普茲巴的家族在清點她的遺物時，發現她最貴重的兩件藏品不知所蹤。而在在那之前，他已經從博金·博克辭職，從此銷聲匿跡。」
斯內普終於不再沉默：
「你認為他是畏罪潛逃？」
「很明顯，」
盧平喝了口咖啡，苦笑道，「他大概以為這瞞不過魔法部，畢竟赫普茲巴的死可以偽造，但那兩樣失蹤的寶物肯定會引來追查，所以才會連夜帶著那兩樣東西逃之夭夭。恐怕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魔法部根本沒打算追查，反而草草結案。」
「再加上赫普茲巴擁有許多秘密的藏寶地點，她的家族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確定寶物的丟失。但那時魔法部早已結案，無論是赫普茲巴的家族還是魔法部都不打算花費精力重新調查。」
「之後的事情，我們都知道。」
「1956年，消失整整十年的他回到英國，高調對外公開自己的新名字。」
盧平和斯內普同時陷入沉默，他們不知道伏地魔附著在自己名字上的魔咒是否還有效果，儘管自從伏地魔失勢已經過去十三年，但他們不敢賭。
所以他們都儘量避免提及伏地魔的名字，就是擔心會因為念出這個名字而功虧一簣。
盧平默默喝了口咖啡，緩緩問：
「那你呢？你查到些什麼？」
斯內普平靜開口：
「霍格沃茨四位創始人的遺物，只有格蘭芬多的寶劍確認一直留在霍格沃茨。金杯和掛墜盒已經消失不見，而拉文克勞的冠冕早在幾百年前就被羅伊納·拉文克勞的女兒海蓮娜偷走，一直不知所蹤。」
「在羅伊納·拉文克勞病逝前，她曾經委託血人巴羅前去尋找海蓮娜。但沒人知道這期間具體發生過什麼，只知道他們死在阿爾巴尼亞，以幽靈的身份回到霍格沃茨。」
「阿爾巴尼亞？」
盧平心中一緊，立刻追問，「我記得奇洛教授就是在阿爾巴尼亞遇見的他？」
「我想是的。」
斯內普聲音低沉，「鄧布利多的情報顯示，他目前很可能就藏在阿爾巴尼亞的森林裡。」
盧平沉默許久，遲疑地問：
「那些寶物會不會在他手裡？」
「不會。」
斯內普緩緩開口，「如果所有東西都放在眼裡，那就沒有做出『寶物』的意義。他把日記本交給盧修斯也是出於這個原因，所以其他寶物大概也會被他交給其他忠實的手下保管，比如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再比如，小天狼星·布萊克！」
念出那個名字時，斯內普的表情變得咬牙切齒，放在桌上的手掌緊緊握拳。
而聽到這個名字的盧平目光也微微凝滯，但他很快就恢復正常：
「他們都被關在阿茲卡班，只有魔法部的高層有資格探視，或許我們可以用複方湯劑潛入。」
斯內普眼神冰冷的掃了他一眼，冷漠的打斷了他：
「你沒看報紙嗎？」
「什麼？」盧平微微一怔，直到斯內普冷笑著的遞過來一份報紙。
頭版的照片上只有一個男人，一個讓盧平無比熟悉的男人。
他的臉凹陷得很深，黑色的頭髮糾纏在一起，正歇斯底里的向四周咆哮著，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可他的眼神中又分明透露出一種令人不安的狂熱。
照片旁邊有報紙的配文：
臭名昭著的小天狼星·布萊克從阿茲卡班越獄，目前仍然在逃！
盧平頓時呼吸一滯，越獄？從阿茲卡班？
他為什麼會越獄？為什麼偏偏在這種時候？
就在這時，斯內普略帶嘲諷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兩百多年來，從未有任何人能從阿茲卡班越獄，但小天狼星卻能在沒有魔杖的情況下越獄，這很神奇不是嗎？盧平，或許你能告訴我他是怎麼越獄的嗎？」
「你懷疑我？」
盧平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反問。
斯內普冷笑連連：
「或許你可以告訴我，我有什麼理由可以不懷疑你？」
盧平雙目黯然，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表情：
「西弗勒斯，你應該知道我和這件事無關，我一直在調查他的事情。」
斯內普相信他的解釋，語氣卻依舊冰冷：
「你確實沒機會親自做這件事，但你可以告訴其他人，讓其他人去幫助他不是嗎？」
盧平苦笑著沉默下來，他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斯內普都不會相信。
雖然基於保護哈莉的共同目的，他和斯內普暫時建立起合作關係，但斯內普依舊對他充滿敵視。盧平倒是很樂觀，因為他覺得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至少意味著他們開始初步建立起對彼此的信任。
結果呢？
斯內普才剛剛告訴他伏地魔在製造魂器的事情，小天狼星就恰好在這時越獄。
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別說斯內普，就連盧平都不信！
事實上，盧平其實能猜到自己曾經的朋友是如何越獄的。
小天狼星是一名阿尼馬格斯的事情鮮為人知，只有掠奪者四人相互知根知底。所以只要小天狼星在獄中變成黑狗，攝魂怪根本不會給予任何關注，他可以輕易從那座守備森嚴的監獄中逃離。
但小天狼星沒有魔杖，即便他能夠利用阿尼馬格斯的天賦逃出監獄，也註定逃不出那座小島，除非他能一路從北海中間的那座小島游回英國！
這可能嗎？正常人都會覺得不可能，所以正常人都會覺得是有人在暗中為小天狼星提供幫助！
盧平甚至已經在自我懷疑，有沒有可能是他真的做過什麼他自己都不記得的事情？
畢竟奪魂咒可以控制其他人做任何事情，而攝神取念可以讀取和修改記憶。所以偶爾會有巫師不記得自己做過的事情，或者是記得自己做過他實際上沒做過的事情，這種情況在巫師界非常普遍。
可問題在於，當盧平仔細回憶自己這一個月以來的記憶時，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天有過斷層，甚至找不到任何不協調的記憶，一切都十分正常。
可排除掉自己的嫌疑，那還能有誰幫小天狼星越獄？
難道他真的是靠著毅力從阿茲卡班一路游回英國？
就算他真的有這樣的毅力，可他明明都他被關在阿茲卡班整整十三年，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越獄？
盧平沙啞開口：
「你可以對我用攝神取念，你應該知道我在大腦封閉術方面一向沒什麼天賦，沒辦法欺騙你。」
「我會的。」
斯內普冷冷說道，「但在那之前，把你的魔杖給我。」
盧平笑容愈發苦澀，最終還是順從的將魔杖交給斯內普。
以他對斯內普的了解，他覺得斯內普有可能會公報私仇。不單單是攝神取念，甚至會對他用鑽心剜骨，但盧平依舊沒有反抗的念頭，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反抗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現在還能解釋，反抗就真的解釋不清。
儘管深知自己的嫌疑洗不清，但盧平還是忍不住問：
「你和鄧布利多有沒有派人去保護哈莉？」
他不知道小天狼星為什麼會越獄的這麼巧，但他知道小天狼星既然已經越獄，他的目的就只有兩個——要麼是去找他的主人，要麼就是去謀害他主人的大敵，哈莉·波特！
斯內普淡淡道：
「艾許會保護她。」
盧平微微皺眉，聲音低沉：
「西弗勒斯，他也只是未成年巫師！而且，小天狼星或許……」
他猶豫著開口：「或許是他叔叔。」
「叔叔？」
斯內普嗤笑了一聲，是小天狼星應該喊艾許爺爺吧？當然，也可能是曾祖父？
他不關心布萊克家族的破事，但他知道艾許和伏地魔毫無瓜葛。
或許艾許未來會成為新的黑魔王，但他永遠不會和伏地魔同流合污。
就跟鄧布利多永遠不可能和黑魔王和平相處一樣。
巫師界這座山太小，容不下兩隻老虎。
而且……
斯內普用餘光掃過盧平的臉頰，將他焦急的眼神收在眼裡。
他確實懷疑盧平，但當盧平主動交出魔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盧平多半真的和這件事無關。
不過他也不打算就這麼放過盧平。
哪怕他真的是無辜的，攝神取念和吐真劑的審訊程序也不能省略。
——
「生日快樂，哈莉！」
德思禮一家圍坐在廚房的飯桌前，桌上擺著一個巨大的奶油蛋糕，坐在哈莉旁邊的艾許正微笑著將一份繫著粉色蝴蝶結的禮盒遞給哈莉。
「謝謝。」
哈莉接過艾許遞過來的禮物，小臉紅撲撲的，情緒異常興奮。
她可以保證，這絕對是她有史以來過的最棒的一個生日！
雖然以往德思禮一家也會給她過生日，並且每次都會準備一個大蛋糕，哈莉以往也很開心。但這還是第一次，有她的朋友，而且是一起在霍格沃茨讀書，會用魔法的朋友來給她過生日！
雖然赫敏和她的父母在法國旅遊，卡珊德拉因為馬爾福先生的阻止沒辦法來為她慶祝生日。
但是啊！
這不是更好了嗎？
哈莉掩飾不住對內心的竊喜，每次偷看艾許都會心跳加速。
在表哥達力迫不及待的催促下，哈莉閉眼許下願望並吹滅蠟燭，接著從佩妮姨母手中接過刀叉，在達力期待的目光中切下一大塊蛋糕，然後紅著臉遞給一旁的艾許。
「我的呢？我的呢？」
達力表情呆滯，連忙追問。
啪！
弗農·德思禮直接抬手給了自己兒子一巴掌，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而佩妮也同樣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嚴厲眼神瞪著達力。
雖然德思禮夫婦一向很寵兒子，也覺得兒子貪吃沒什麼問題。
小孩子嘛，多補充點營養是應該的，但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達力弱弱的低下頭，欲哭無淚。
他只是想吃蛋糕啊！他有什麼錯？
好在哈莉還是懂事的，給艾許切完就連忙給表哥也切了一大塊。
然而在達力期待的目光中，弗農半路截胡，直接將那份蛋糕接過來，並義正言辭的開口：
「哈莉，達力已經吃的夠多了，他需要減肥，你給他少切一點就行，多的交給我。」
達力眼神呆滯，你可真是我親爹啊！
艾許看著這一大家子的親切互動，心中也難免有些感嘆：
「不愧是哈莉！」
但凡換成詹姆的兒子，你還想吃蛋糕？還想過生日？不被鎖在房間就算勝利！
但莉莉的女兒就不一樣，兩者的待遇不說大相逕庭吧，至少也可以說是雲泥之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