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兒,把他留給我吧。」
姜早看向尤芳尹,兩人對視,她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堅持。
「好。」
她恨何竹,芳尹又何嘗不是?
何竹擦掉嘴角鮮血,眼神幽深地鎖定在尤芳尹身上,「芳尹,能死在你手裡,我很高興。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姜早最後看了眼兩人,毅然轉身。
那柄十級詭物劍,來了。
它想救何竹。
姜早帶著三山迎上去,「這是他們兩人的戰場,誰也不能插手。」
生死由命。
這是尤芳尹的選擇。
枯樹條綁在姜早腰間,帶她靈活地躲避開一把把劍的襲殺。
那邊,顧遠山擋住許凌,一刀劈下,幻化出無數刀影,「怎麼,除了未婚妻外,國師大人竟還有第二個關心的人?」
關鍵,這個人不是父皇。
想到這兒,顧遠山更憤怒。
許凌沒說話。
何竹是他在這片大陸上找到的最珍貴的財富之一,一個真正懂他心思並且能很好執行他命令的人才。
對於有用的,他自然會救。
踹開顧遠山,往何竹所在方向沖,中途卻被姜早攔下。
「我的未婚妻,你是想跟他們合作?」
三山對付詭物劍,姜早抽身專心對付許凌,這樣一來就成了跟顧遠山合力纏住許凌。
「我說了,誰也不能影響他們兩人的戰爭。」
當然,如果能殺了許凌更好。
顧遠山大刀砍向許凌脖頸,男人側頭,同時正面一腳踹過去。
掏出黑槍。
與此同時,許凌的後背就徹底暴露在姜早眼中。
許凌槍殺顧遠山時,姜早的青銅匕首也正狠狠扎向他後背心窩處。
顧遠山瞳孔睜大。大吼:「小心!」
【老大!】
砰!
槍聲響起,可人卻不見了。
許凌蹙眉,緩緩轉身,卻見到了一幅意外場景。
剛剛姜早想偷襲許凌後背時,一把巴掌大紅色小劍意外出現,扎向她心臟。
她刺向許凌的力道攜了必殺之意,速度提升到了極致,根本來不及躲避憑空出現的十級詭物紅色小劍。
千鈞一髮之際,一個人影閃現,生生擋在了她面前。
紅光乍現。
砰!
人影整個人炸開,生生將姜早炸飛。
紅光混合著鮮血灑落。
枯樹條綁著姜早腰間,將人輕輕放在擎天柱上:【老大,你沒事吧?】
姜早整個人有點呆,隨後憤怒:「混蛋!誰讓你多管閒事救我的?我不需要!」
是的,哪怕當時她看起來很危險。
可只要強行錯開一點就能躲避開死局,最多重傷。
她不死,殺了許凌就是贏。
姜早狠狠咬住嘴唇,鮮血流進嘴唇里,強烈刺痛讓她漸漸清醒。
不可否認的是,哪怕她能錯開,可也擋不住十級詭物在體內的爆炸。
是的,顧遠山用他的命,換了她的命。
為什麼呢?
在她看來,除了家人,這世上不可能會有另外一個人為她拼命了。
他們甚至算不上朋友,不是嗎?
那可是顧遠山啊,顧氏皇族的八皇子,冷漠無情,翻臉不認人,為了皇家利益什麼事都能做出來,這樣一個人,他為什麼要救她?
顧遠山整個人碎了,碎成了千萬塊,她連問為什麼的機會都沒有。
許凌緩緩走近,嘆息,「如果不是感受到我遇到了危險,它不會出現,更不會下死手。」
姜早緩緩抬頭,眸光冰冷,「所以,他死了是活該?如果我們不想殺你,根本不會有事?」
「起碼,我沒想過殺他,更不會殺你。」許凌仿佛沒聽出姜早話里的諷刺,「他這個人能力尚可,有資格成為我的屬下。如果真想殺他,他根本活不到現在。我只是想讓他們認清一個道理,無論怎麼掙扎都不可能打敗我,他們唯一的歸宿就是歸順我,認我為主。」
這個男人,真是自大的讓人牙痒痒。
對她,也這般。
不管怎麼說,顧遠山死了。
「遠兒!」
遠處擎天柱上,老皇帝踉蹌著跌倒,整個人都快碎了,「你在做什麼?做什麼!身為顧氏子孫,你對得起自己的血脈嗎?我們顧氏,怎麼會出你這麼一個情種!哈哈哈……我們顧氏皇族竟出了情種!」
最疼愛的兒子死了,他固然傷心,但更多的是憤怒,顧氏皇族子孫不是為了千秋大業而死,也不是為了顧氏而死,更不是為了他而死,竟是為了一個女人,為了小情小愛而死!
皇后已經哭暈了,她一共生了兩個兒子,都死了,她也活不了了。
砰!
天空中又響起一連串爆炸聲,隨後灑落一截截刀片。
巨刀崩散了。
第一個十級詭物,死亡。
緊接著,雨停了。
人們才發現天空不知何時變得清明起來,黑雲不見了,一隻火鳥還邊飛邊罵罵咧咧,「怎麼就這麼點?都不夠你家鳥爺爺塞牙縫的?喂,還有沒有更多的黑雲?鳥還沒吃飽呢!」
所以,十級詭物黑雲竟被一隻鳥生吃了?
這得多殘暴!
「一頭,四鳥。」姜早仰頭喊,兩物第一時間俯衝而下,跟三山一起護在四周。
無數把劍從四面八方而來,沖入巴掌大紅色小劍體內,劍尖直指姜早。
「看來,最厲害的是這把劍。」姜早盯著紅色小劍,殺意越來越重。
許凌也在盯著一頭、四鳥和三山,「它們有些特別,似乎比一般十級詭物更強,為什麼?據我所知,它們之前一個九級,一個八級,甚至有一個才七級,跟你從地底深處歸來……」
他眼底亮起來,「對,地底深處,何竹是對的,這片大陸果然有地心核存在!」
「呵。」
「何竹,你……」
話頓住,臉色陡然一變,「住手!找死!」
他抬起槍。
砰!
一頭張嘴,一團白光急速衝出撞上子彈。
兩物在半空中爆炸。
砰砰砰。
不管許凌打出多少子彈,都會被攔截。
機會稍縱即逝。
尤芳尹的刀扎進了何竹的胸膛,黑貓咬斷了何竹的脖頸血管,鮮血瞬間浸濕了兩人衣衫。
兩人緊貼著,何竹頭靠在她肩膀上,笑著道:「這次是你贏了,恭喜。」
眼淚湧出,尤芳尹狠狠閉上了眼。
她說:「我愛你。」
何竹笑得更燦爛了,「我知道,我也愛你。」
可他早就選好了路,既然選了,哪怕死也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