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呆呆的望著李晨,許久未曾開口說話。
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人不能一直活在仇恨中。
白荷從未想過,自己一心報恩的李晨,回對她說出這種話。
這些年來,她每日想的,便是殺了余蛇,為自己的父母報仇。
如今余蛇已死,李晨在危機時刻,救了她的性命,白荷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要跟在李晨身邊。
雖然有報恩這一部分原因,但歸根結底,是因為她大仇得報,生命仿佛在這一刻沒有了意義,只不過是在找個藉口讓自己活下去。
白荷從未想過,以後的路該如何走。
但如今,這個與他幾乎毫無關係的人,卻讓她醍醐灌頂!
她深深的看了李晨一眼,沉聲說道:「等打完了這一仗,我們都有命活著再說吧。」
……
很快,臨濟城的郊外的密林,突然燃起了一場大火。
火勢越燒越大,升騰起一陣滾滾濃煙。
臨濟城守衛的將士,很快便發現了火情。
城頭上傳來一陣騷亂,很快便有一隊人馬跑了出來,手中拿著水桶,直奔密林之中。
為首一人,並沒有身著的盔甲,而是一身文官服侍,看上去便是朝中五品官員。
李晨躲在暗中,觀察了許久,沉聲說道:「白荷,讓你的蜜蜂盯住這傢伙,這傢伙應當是盧文泰身邊的親信,官職不低。」
「等一會兒火滅了,怕是要像盧文泰匯報此事。」
白荷輕輕點了點頭,攤開了自己的手心,四五隻縮成一團的蜜蜂立刻甦醒過來,在半空中煽動翅膀盤旋。
白荷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擠出的血液餵食它們喝掉後,這些蜜蜂便悄無聲息的飛向了那名官員。
很快,有一隻密封便隱匿在了官員的褲腿上。
這一幕完成的格外自然,沒有任何人發現異常。
這場火燃的快,滅的也快。
隨著跑出來滅火的將士們迅速救援,火勢逐漸熄滅。
大約一刻鐘,半空中只剩下滾滾濃煙。
李晨等人躲在草叢中,豎起耳朵,認真聆聽著官員對士卒的吩咐,「所有人都不要休息,務必滅掉所有明火。」
「等明火滅了,要再用水覆蓋一遍,必須將所有隱患全部排除。」
交代完這些事,官員二話不說,轉身撥馬回城,留下一下士兵打掃戰場。
天已經完全黑了。
等到官員消失在視線中。
李晨很快看向臉色緊繃的白荷。
「怎麼樣,能感受到蜜蜂的具體方位嗎?」
李晨湊上前,有些焦急的問道。
「可以倒是可以。」白荷閉眼感應了片刻,沉聲說道:「不過,這傢伙似乎並沒有立刻去匯報。」
「在每一個地方,都沒有停留太長時間,反而一直在來回奔跑。」
李晨緊繃著臉,神色有些緊張。
沉默半晌,他終於開口道:「再等片刻,若是還沒有感應到他在哪個位置停留,咱們就先進城。」
「半個時辰的時間,咱們若是進城快些,找到這個官員,嚴加拷問,逼他交代出盧文泰在哪。」
「好!」
白荷輕輕點頭,幾人很快便陷入了沉默。
過了片刻,白荷突然睜開了眼睛,轉過頭看向李晨。
沒有絲毫猶豫,李晨當即一聲令下:「行動!」
下一刻,白荷手中的玉瓶打開,幾十隻飛蟲沖天而起,在夜色的掩護下,撲向了城樓。
很快,所有人都停止了走動,身體僵硬的被控制到了原地。
李晨如今沒有了真氣,但在李道士和袁道士兩人的幫助下,四人徑直攀過城牆,闖入城中。
進入城中,仍舊有不少巡邏的士兵,李晨等人繞開了巡邏的隊伍,跟隨著白荷,朝內城走去。
「就在這裡面了,我感應到先前附著的官員在這裡停留了至少一刻鐘,眼下還並沒有離開。」
李晨抬起頭看了一眼,這並不是城內的衙門,只是一間看上去有些落敗的民房。
「白荷,你有幾成把握,萬一他若是回家了怎麼辦?」
李道士終於忍不住,在一旁問道。
此話一出,袁道士也不由得有些緊張,回過頭一齊朝她看去。
「若是我們撲空了,很有可能打草驚蛇,還是要慎重。」
白荷皺了皺眉頭道:「我只能判斷,此人在這裡停留了較長的時間,至於他來的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便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人來到這裡後,脈搏和心跳明顯有所加速,定然是有些緊張,想必不會是回到家中。」
「如果讓我推斷的話,我覺得大概能有七八成把握。」
李晨望著屋內,輕輕皺起了眉頭,「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你們想啊,就算是那個官員來見盧文泰,他又沒犯錯,為何會緊張?」
「另外,盧文泰的性格剛毅,怎麼會躲在這種地方,這不是他應該做出來的事。」
「小師弟,既然他有問題,那我們不如風緊扯呼吧。」
「依我看,不如先在城中隱匿身形,讓他們自己先亂了陣腳,到時候盧文泰總歸是要現身的。」
李晨搖了搖頭,沉聲道:「我們怕是沒有這麼多的時間。」
「既來之,則安之,一同進去看看吧,我相信在這臨濟城內,應該沒有人能比得上你們三位的身手。」
李很說完,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跳入了院牆。
與此同時。
房間內,油燈滅掉了些許,顯得有些昏暗。
李晨貓著腰,腳步輕盈,靠近了窗前。
只是朝裡面看了一眼,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一名身高矮小,禿頭的人,正背對著他們,腰間挎著的,是一柄東瀛倭人最喜歡的用的制式軍刀。
先前在城外的那名官員,此刻正微微躬身,在說些什麼。
「藤野君,只是異常意外失火罷了,眼下天干,有一點火星,便能蔓延成大火,往年也有這種情況,你們沒必要這般大驚小怪。」
「再說了,火就算著大了,反倒是有利於你們東瀛人,至少盧文泰不可能再布置埋伏對抗你們了。」
「這種事情,依在下來看,沒必要如此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