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洗了澡收拾完,舒舒服服的坐在床上,把全部的家當都數完,不禁嘆了口氣,真是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這手裡統共就剩下二十多塊錢,幹了這五六天了也就相當於一天掙個三四塊錢,這錢真是不好掙,咦,不過她好像瘦了,肚子上的肉,貌似少了不少。
想著跳下床,拿了鏡子左看右看,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是瘦了,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呢,買大米的時候,她在人家的稱上稱的還是一百五十五斤呢,就現在這身高,怎麼也得減到100左右,哎吆,我滴個神啊,什麼時候才能減去這五十多斤呢?
接下來的日子,她依舊忙碌,如果第二天逢集的話,她就有一下午的悠哉時間,租的房子裡有一張躺椅,井邊又涼快,她在一個舊書攤上買了兩本古言小說,每逢這個時候她就躺在躺椅上,煮上一鍋荷葉茶,坐在井邊的躺椅上,看看小說,練練瑜伽,舒展一下筋骨,日子著實舒服。
她的生意每天都紅火的很,但是依然固定的每天三盆大米,八盆菜,一大桶免費的湯,成本維持在十五至二十塊錢之間,純收入一般在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間。來的晚沒有來買到飯的人常常遺憾,這個朱海眉也沒有辦法,多了實在做不了了,再說她也不想那麼累。
最讓她興奮的是,她瘦了,十來天了,她現在已經到了一百四左右,原主的衣服都開始出現了肥大的情況,她要好好的堅持下去,力爭明年夏天,能穿上美美的連衣裙。
這天中午賣完飯,她沒有在小院裡待著,帶著買的大西瓜,收拾一下就回家了,床單被罩都要洗了,屋裡的衛生也要打掃,菜地也很久沒有去看了,一路上心情都很好,小金庫里少說也攢了有二百塊錢了,每次想到這二百塊錢,她就覺得有底氣,就是沈東遠現在把她趕出去,她也不怕會流落街頭了。
只是天氣越來越炎熱了,這錢還真不是好掙,即便是她天天帶著草帽,這臉上身上依然曬黑了不少。
進了大院,直奔菜地去,自從那次她拔了草之後,青菜都長的特別好,小茄子都長出來了,青辣椒也開了花,小油菜長得更好,密密麻麻的,她先拔了拔雜草,然後又剔了三四斤油菜,這要是有賣香菇的,做個香菇油菜也挺好,只可惜,香菇都不好買。
抱著油菜一開門,嚇了一跳,沈東遠在家呢。
「回來了?」沈東遠主動打招呼。
「今天怎麼在家?」她問道,走到廚房裡把油菜放下,然後把西瓜用涼水泡上。自從請客過後,他們的關係著實改善了不少,沈東遠不再沒有理由的橫眉冷對,雖然沒有說過幾句話,但是還算平靜。
「嗯,中午在家吃的。」他說道。朱海眉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她炒的菜沒有吃完帶了回來,就放廚房裡,他不會以為是給他的吧,算了,還是別說了,免得尷尬。
「給。」
朱海眉還沒有來得及洗手,沈東遠遞過來一樣東西。
「什麼?」她接過來問道,看到上面工工整整的兩個大字「布票」真是驚訝了,原來布票長這個樣子啊,「多少錢買的?」說著她就要掏錢。
「不用給錢,沒花錢。」
「那謝謝啊。」她才不管他在哪得到的呢,名義上他還是她老公呢。
沈東遠想說不客氣,但是她已經轉身走了,不一會就聽見她屋裡傳來她欣喜的歡笑聲,他嘴角彎了彎,拿了襯衫想出去,然後聽到她歡快的聲音:「沈東遠,你有要洗的衣服嗎?或者其他要洗的。」
沈東遠看著她臉上,全是笑意,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了,最近她瘦了不少,臉雖然還是又大又有肉,但是眼睛變大了不少,這麼一笑,甚至人也靈動了。
朱海眉看他不說話,怕他誤會忙解釋道:「我可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是投桃報李。」
投桃報李這樣的詞她也會用了,他想著,說道:「沒有,下回吧,我走了。」
「要是有其他票,你能幫我弄點的,也給我弄點。」
沈東遠詫異,轉過身來:「你還想要什麼票?」
「像那些必須用票買的東西呀,自行車票,電視機票什麼的。」
沈東遠臉色有點不太好看:「我一個月的津貼還不夠買一樣的。」
朱海眉內心嘆了口氣,她以為他們的關係能改善一點,原來在他的心目中,自己還是和從前一樣,「你放心,不花你的錢。」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東遠硬邦邦的扔下一句,走了。
她在門裡大聲喊道:「晚上家來吃飯吧,有西瓜吃。」沒有聲音回應她。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朱海眉的好心情,反正該說的她已經說了,你愛搭理不搭理的。有了布票終於能扯點布做件衣服了,實在穿夠了原主留下來的那些衣服,想著她又歡快的差點跳起來。
她剛在家吭哧吭哧的洗上衣服,沈東遠又回來了,看她只穿了一個小背心,露著倆白花花的大膀子,立刻轉了臉:「晚上吳天磊說要請客,讓咱倆一起過去,告訴你一聲,晚上別做飯了。」
朱海眉倒沒有覺得不好意思:「那我要帶什麼東西過去嗎?」
「不用了,要不你過去幫個忙?」
「哎,好,」她想了想又道:「要不我把西瓜帶過去吧。」
「行,你忙吧,我走了。」走到門口,他又來了一句:「就是在家也得注意點。」說完就走了。
搞得朱海眉莫名其妙,在家注意什麼,想了半天,才想出來,他說的是,她就穿背心呀,真是個老封建,家裡這麼熱,又沒有風扇,不穿這個,不得捂一身痱子呀。什麼時候家裡也轉個電風扇,現在還不是後世夏天酷暑難熬的時候,裝個電風扇夏天就很輕鬆了。手裡倒是有點錢,但是也沒個膽量敞開了花,還是再攢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