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曉茹對周父向來言聽計從，點了點頭，走到他身邊，接過外套，「正好你回來了，就可以準備吃飯了。」
周父擺擺手，「不著急，看看墨塵他們一家子醒沒醒。」
話音剛落，周墨塵就牽著商允禾從樓上走下來。
幾年沒有看到老爺子，他的鬢角都白了，眼角和額頭的皺褶都比之前更多了。
他和父親沒什麼話說，基本上那一句話不對勁就會吵起來。
如今這樣心平氣和的面對面，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周父也同樣如此，好幾年沒和大兒子見面，看著他長的甚至比自己還好高大，器宇軒昂，能力出眾，他心裡甚是安慰。
還好有個反應遲鈍的鄭曉茹，絲毫沒有察覺出來客廳的尷尬，用圍裙擦了擦手上的水珠，端著菜走出來。
「吃飯了。」
周父好似找到了台階，輕咳一聲，「吃飯吧。」
滿滿一桌子的菜，肉菜就占了四道，可見鄭曉茹用心了。
大兒子回來了，還看到了外孫，心裡一高興，喝了兩盅白酒。
「這次回來位置上，你有沒有想法。」
周墨塵看了看周父，「當然是服從領導安排。」
周父被懟，卻不生氣，兒子倒是有自己年輕時候的風采，可惜他那時候是沒有人脈，摸著石頭過河，現在打下來的這份基業自然要讓兒子享福。
周墨塵自然知道老頭子的想法，可惜他並不想奉陪。
「我們兩個能在一個地方，已經是首長們用人的考量了。」
他知道北市要成立特種兵團，成為一把專門刺入敵人心臟的小規模作戰團體。
而作為從獵豹戰隊培訓出來的最頂尖人才，周墨塵是成為教官的不二人選。
周父側目打量周墨塵，幾年不見，這小子嘴皮子倒是利索不少，雖然說話依舊噎人，但是話語間也少了些許戾氣。
轉過頭對著周源、周聰和珍珍和顏悅色，「想吃什麼就你們鄭奶奶說，到爺爺家不用客氣。」
女兒女婿都不在世了，要不是女婿自己出息，他是絕對不會把女兒嫁過去。
現在三個孩子也姓周，叫他爺爺無可厚非。
商允禾秉承著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原則，就是埋頭吃飯。
沒想到周父關照完了其他人，又和她說話，「小商是吧？」
商允禾聽著不咸不淡的語氣心裡打鼓，這是下一句話就要敲打自己了？
周父當了這麼多年領導，上位者氣勢顯露無疑，不過她也不害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爸你好，我是商允禾。」
周父直視商允禾，碰上她坦蕩無懼的眼神，滿意不少。
他兒子不是蠢貨，既然能被開上，自然有過人之處，至少膽量就不錯。
就大院裡面的不少女娃，一看到他黑臉，都能嚇哭，就這沒用勁兒，還想嫁給他大兒子。
「你們出了火車站做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不錯。」
不輕不重的誇獎砸到周墨塵耳中，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老頭子。
要知道老頭子可很少誇人，尤其還是女同志。
周父懶得理會大兒子的想法，「家裡面缺什麼就跟你們鄭阿姨說，我吃完了。」
說完便撂下筷子，起身回到樓上書房。
周父一離開，鄭曉茹也快速咽下口中的東西，胡亂擦了下嘴巴，語速極快的交代，「你們吃完放在這裡就行，等會我來收拾，我先去給老周準備換洗的衣服。」
商允禾看了一眼對面碗裡還剩下的飯菜，也是佩服鄭曉茹。
這女人是有什麼奴性因子存在嗎？
明明自己都沒吃飯，還要顛顛跑去照顧周父。
她看了一眼周墨羽，他好似已經習慣了，也沒覺得是什麼大事。
既然如此，她也不會多嘴。
下午睡多了，商允禾吃過飯後，就睡不著了，坐在沙發上無聊發呆。
周墨塵在家幹活習慣了，也不等鄭曉茹，直接招呼孩子們洗完，等收拾完，就看到媳婦雙眼無神的盯著角落。
他心急如焚走上前，「不舒服嗎？」
商允禾回過神，搖搖頭，拉著他手腕，「坐下呀，現在還早，我明天就要去公安學院學習了。」
周墨塵距離報到還需要幾天，「明天早上我送你過去，正好我還有幾天假期。」
商允禾也不清楚明天去了就是學習，還是先報到，想了想，還是囑咐道：「明天給我送到地方你先別走，要是上課我就告訴你，不然你等我，咱們再一起回來，下午就一起出去玩。」
也是這個時候，院子外面吵吵鬧鬧。
「二哥回來了？」
「二哥，我是小翟子，開門啊。」
聽著外面的人自報家門，商允禾嘴角抽搐，小翟子？冷不丁一聽，還以為是小崽子。
不過她更好奇的是另外的稱呼，「你是二哥？大哥是誰？」
周墨塵搖頭，「沒有大哥，他們都管我姐叫老大，我姐從小就罩著我們這一群人，當初我姐結婚，大院裡面不少人都打算找我姐夫打一架，還是我姐手腳快，結婚完就和我姐夫回了科研所。」
商允禾沒再問下去，聽到周墨塵語氣里的懷念，她就像是在殘忍的揭開他埋在心底的傷疤。
兩人說話的功夫，周墨羽已經跑出去打開門，將人迎進來，「程哥，你這消息夠靈通，咋知道我哥回來了？」
翟景程是翟家最小的兒子，平日自由散漫灌了，走路也沒個正行，晃晃悠悠。
「你程哥我消息自然靈通，我不光知道二哥回來，二嫂也回來了吧？大姐的孩子也回來是不？我……」
說話間就已經到了玄關，屋內燈火通明，等他看清坐在周墨塵身邊的商允禾時，猛然瞪大眼睛，指著她，「你你你。」
商允禾指了指自己，看向一旁的周墨塵，「我長的這麼嚇人？」
周墨塵眉頭緊皺，「我媳婦最好看。」
他還以為媳婦臉上沾了東西，明明就是什麼都沒有。
「小翟子過來，我媳婦怎麼了？別一副見鬼的模樣，據我所知，你跟我媳婦第一次見面。」
翟景程二話不說轉頭就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