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你這是,綁票嗎!我們五隊還有事情呢!」
楊登歡被黃天河拉著朝著院子中間走過去,不悅地大聲說話。
「科長說了,有什麼疑難讓找你!再說了,你們五隊什麼事也沒有!」黃天河緊緊拉著楊登歡,一邊走,一邊笑道。
「誰說我們沒有事?李西華的案子正辦著呢!」楊登歡大聲反駁。
「沒有線索!一點線索都沒有,哪像我們,一下子出來了兩條線!兩條線!」黃天河看著楊登歡,誇張地說道。
「兩條線?這麼快?不是吹牛吧?」楊登歡一愣,不相信地說道。
「告訴你吧!房東上門了!說了不少情況,我歸納了兩條線!」黃天河伸出來兩根手指,得瑟地衝著楊登歡翻轉,眼睛笑嘻嘻地一眨一眨。
楊登歡聽了一愣,一下子就停了下來,皺眉問道:「房東現身了?夠快的哈!」
「那是!也不瞧瞧是誰找他,敢不現身!老子抄了他的家!」黃天河惡狠狠地說道。
說話之間,兩個人已經到了院子裡。
王殿發和陳文斌兩個組長,正在組織行動隊員蹬車。
「你來坐我的車!」黃天河拉著楊登歡,朝著自己汽車走過去。
吳飛志快步跟上,黃天河猛然站了下來,回頭看向吳飛志。
吳飛志一愣,連忙停下腳步,不安地看了一眼黃天河。
這孩子,剛才挺聰明的,這會兒怎麼這麼沒有眼力價?
「你,去坐那輛車!」黃天河耐著性子,指著院子中間停著的大警車說道。
吳志飛先是一愣,緊接著明白了過來,連忙點了一下頭,答應了一聲,轉身朝著大警車跑了過去。
「你開我開?」黃天河動作麻利地開了車門,站在門口望著楊登歡說道。
「真有事……」楊登歡笑道。
「少廢話,什麼重要的事也先放一邊!跟我跑了這一趟再說!」黃天河說完,鑽進了汽車,口中又說道:「別磨磨唧唧的,抓緊時間上車!」
楊登歡無語,嘆了口氣,拉開副駕駛車門,也鑽了進去。
「老黃,我給你說,這也就是你了!要是換了別人,我准不答應!」楊登歡上了汽車,不高興地說道。
「要不說,咱倆是兄弟呢!」黃天河笑嘻嘻地說了一句,發動了汽車。
「去哪啊!」楊登歡在副駕駛問道。
「大柵欄!」黃天河抹動方向盤,汽車緩緩啟動。
「大柵欄?去那裡幹什麼?」楊登歡又問道。
「得升腳夫行!死者曾經在那裡做過事情!」黃天河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黃天河開著汽車,緩緩出了警察局大門,身後一輛大警車跟在後面,一前一後,上了大街。
大柵欄。
離著大柵欄遠遠的,黃天河就停下了車子,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警車在黃天河汽車屁股後面也停了下來,後門打開,陳文斌和王殿發等人帶了行動隊員們紛紛下了汽車,圍在黃天河左右。
黃天河看了一眼,辨別了一下方向,朝著大柵欄走了過去,楊登歡雙手插兜,跟在黃天河旁邊。
「死者叫什麼名字?」楊登歡笑著問道。
「劉勇。」黃天河說道。
「這名字……尼瑪聽起來怎麼這麼假啊?」楊登歡笑了一下說道。
「誰說不是?多半是化名!」黃天河也笑了一下說道。
「劉勇之前在腳夫行做過?」楊登歡又笑著問道。
「這誰知道!得進了腳夫行才知道。」黃天河說道。
楊登歡回頭,看著兩個小組差不多十幾個行動隊員分散在自己和黃天河身後,眉頭一皺說道:「一條線索而已,至於帶這麼多人嗎!」
黃天河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臉說道:「大意了!當時不是想著用人方便嗎!看樣子這人是叫多了哈!」
「可不是嘛!根本就用不了那麼多人。」楊登歡撇了一下嘴說道。
「那沒關係,嚇唬嚇唬他們也行!」黃天河無所謂地說道。
一行人進了大柵欄,眼睛左右觀看,沒有多遠,楊登歡就看到了得升腳夫行的牌匾,用胳膊肘碰了碰黃天河,示意黃天河去看。
黃天河看了一眼,咋眼睛一亮,朝著身後揮了揮手。
陳文斌和王殿發兩個人快步上前,圍在黃天河身側。
「看到了嗎,腳夫行。」黃天河衝著得升腳夫行挑了挑眼睛說道。
「看到了!」陳文斌低聲說道。
王殿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也跟著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帶著小組人衝進去!文斌一組控制帳房,殿發一組控制腳夫房!」黃天河低聲吩咐著說道。
陳文斌和王殿發兩個人一起點頭,黃天河揮了揮手說道:「開始行動吧!」
陳文斌和王殿發回到後面,把人聚在一起,口中說話,只不過聲音極小,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說完之後,兩個人輕輕揮了揮手,十幾個行動隊員分散開來,朝著得升腳夫行集中了過去。
「不過是詢問一下,有必要這樣嗎?」楊登歡一愣,低聲問黃天河。
「這種事情,得把架子先拉起來,然後一些情況才能問出來!」黃天河輕笑了一下,淡淡說道。
行動隊員們圍攏了得升腳夫行,猛然間陳文斌用力一揮手,剎那之間,十幾個行動隊員,如狼似虎地撲進了腳夫行,瞬間裡面傳來一陣陣驚叫和行動隊員大聲喝罵訓斥聲音。
路上行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紛紛駐足觀看,但是都不敢走進前去。
大概幾分鐘,腳夫行裡面逐漸安靜了下來,陳文斌從腳夫行中出來,大步走到黃天河面前,低聲說道:「裡面局面控制了,隊長進去看看吧。」
黃天河笑著點了點頭,這才和楊登歡一起走向腳夫行。
快到門口時候,黃天河指著幾個駐足看熱鬧的人說道:「這些人,想必知道一些情況,待會兒都帶回去,仔細問清楚。」
黃天河一句話,讓圍觀的老百姓頓時做鳥獸散,不一會兒門口一個人也沒有了,比平時還要乾淨許多。
黃天河和楊登歡二人進了院子,之間院子裡蹲了不少人,行動隊員們現在四周,如臨大敵。
「王殿發呢?」黃天河進院,不見王殿發人影,皺著眉頭問道。
「帳房呢!」陳文斌低聲說道。
黃天和點了點頭,看向周邊,果然看到一個大房間門口,幾個行動隊員守在那邊。
「那裡是……」黃天河指著房間門口問道。
「腳夫休息的地方,我把人都控制住了!」陳文斌低聲說道。
「把人都帶到院子裡來!」黃天河冷聲說道。
陳文斌立刻衝著幾個行動隊員喊道:「聽到了吧!把人都帶出來!」
幾個行動隊員聽了,大聲喊道:「所有人,雙手抱頭,一個個的挨著出來,蹲到院子中間!」
裡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不一會兒,一個個腳夫模樣打扮的人們,雙手抱頭,連成一串,從屋裡陸續走到院中,找了一塊空地,分別蹲到地上。
儘管這些人十分聽話,但是臉上卻沒有多少害怕的模樣,有的人還好奇地抬頭看向黃天河等人。
「你們這裡,誰是管事?」黃天河冷冷地說道,眼睛在腳夫行中掃了一圈。
楊登歡對這些人不感興趣,眼睛不過是大致看了幾眼,就轉頭問陳文斌:「哪裡是帳房?」
陳文斌知道楊登歡,更加知道自己隊長和楊登歡的關係。
雖然楊登歡不是自己的主管,但是仍然必恭必敬地答道:「楊隊長,這邊是帳房。」
陳文斌說著話,朝著門邊內側的一處房間指了一指。
楊登歡點了點頭,直接朝著帳房走了過去。
推開了門,楊登歡就看到王殿發大馬金刀居中而坐,看上去十分氣派。
王殿發看到楊登歡進來,連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陪著笑臉說道:「哎呦!楊隊長,外面完事了?」
「老黃在外面呢,我進來瞧瞧。」
說著話,楊登歡眼睛環視了一下左右,靠著牆邊,兩個帳房先生模樣打扮,一老一少的人,蹲在那裡。
「你們是帳房?」楊登歡走到兩人身邊問道。
小一點的先生顯然被嚇住了,渾身哆嗦,說不出話來。
倒是年長一些的,看上去沒有多少害怕,只不過說話聲音,也微微有一些顫抖。
「這是霍家的產業……」帳房先生顫聲說道。
「霍家?哪個霍家?」楊登歡微微一愣問道。
「北平城裡,還有哪個霍家?」帳房先生嘟囔著說道。
「掌他的嘴!」楊登歡也不廢話,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
「揍他!」王殿發大聲喝道。
兩個行動隊員一下子撲了過去,一個人伸手摁住帳房先生,動作很是熟練。
另外一人不等楊登歡再吩咐,伸出手來啪啪兩記耳光抽在了帳房先生臉上。
帳房先生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如此之狠,說打就打,絲毫沒有一點客氣,被兩記耳光打得哇哇直叫。
行動隊員抽完了耳光,眼睛望向楊登歡。
「不夠,再來!」楊登歡淡淡地說道。
啪啪啪!
行動隊員這一次再不猶豫,大巴掌就像是不要錢一樣,抽向帳房先生。
楊登歡眼神冷峻,嘴角扯出一絲冷笑,直到帳房先生滿臉是血,這才揮手示意讓行動隊員住手。
帳房先生被打的沒有了一點力氣,身子委頓外地,腦袋也垂了下來。
楊登歡站在帳房先生面前,冷冷一笑地說道:「告訴你,我這個人不喜歡廢話,問你什麼回答什麼,說廢話,就等於挨耳光,聽清楚沒有?」
帳房先生似乎被打蒙圈了,低著頭不說話。
「接著揍他!」楊登歡冷冷地說道。
行動隊員一把將帳房先生頭髮拽起,用力揚起了手臂。
「聽清楚了!我聽清楚了!」帳房先生連忙說道。
語速過快,又加上被抽了這麼長時間,帳房先生說話聲音有些失真。
行動隊員高高舉起手臂,眼睛望著楊登歡,楊登歡揮了揮手,行動隊員鬆開了手。
楊登歡正要問話,聽到外面一陣喧譁,眉頭不禁一皺,衝著王殿發說道:「看好了他們!另外把帳好好整一下!」
說完,也不理會王殿發驚訝的眼神,推門走了出去。
門外。
院子裡多了一輛小汽車,汽車旁邊幾個兩截褲褂穿衣打扮的人,站在那裡。
地上的腳夫們,這時似乎也找到了希望,臉上神色寬鬆不少,都紛紛抬頭望向院邊。
楊登歡眼睛看過去,一個長袍馬褂,身材頗為富態的中年人,拉著黃天河走到院邊。
楊登歡見狀,連忙也跟著走了過來。
黃天河滿臉笑意,見楊登歡過來,連忙招手說道:「登歡,過點過來,今天可真是……可真是……」
楊登歡過去,眼睛狐疑地看了一眼中年人,中年人不卑不亢,看著楊登歡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今天這事,算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黃天河看著中年人笑著說道。
「瞧您說的,還是我們到你們特務科的少,這才有今天這樣的誤會。」中年人客氣地說道。
「這位是?」楊登歡微微皺眉,衝著黃天河問道。
「登歡,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黃天河一指中年人笑道:「老弟啊,咱們這真是走了眼了,這處產業是霍家的!」
「霍家?哪個霍家?」楊登歡一愣問道。
「嗨!北平城裡有幾個霍家?」黃天河笑著說道。
楊登歡想了一下,突然想了起來,神色一振問道:「難道是霍連俊霍家的產業?」
「可不是嗎!瞧這事鬧的!他媽的龐通達這傢伙忒不是東西,這事他也沒有告訴我啊!」黃天河撓著腦袋,誇張地說道。
「您是……」楊登歡看了一眼中年人,皺眉問道。
「鄙人霍文旭,這家腳夫行,由我來主持。」中年人文質彬彬地說道,從兜里摸出來一張名片,笑著遞給了楊登歡。
楊登歡卻沒有伸手去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哎呦喂,不好意思啊霍爺,我不知道這是你們家族產業……」
說到這裡,楊登歡有些尷尬地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我把你們帳房先生給打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