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尚德大廈16樓右側。
「宋小姐，這裡位置得天獨厚，周邊環繞著各大金融機構、知名企業。」
宋悅笙隨著房東的步伐緩緩前行，目光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細細掃過。
老闆繼續介紹道。
「網絡光纖直接入戶，保證您無論是視頻會議還是數據傳輸都能暢通無阻。此外，大廈內還配備了專業的物業管理團隊，24小時安保巡邏，確保每一位入駐者的安全與隱私。」
「宋小姐，我給您的價格已經是非常優渥的了。如果不是為了孩子，我也不會著急轉租。」
宋悅笙輕輕點頭：「好，就這裡了。」
雖然說是著急轉租，但基礎設施完善，不用在裝修上花費太多。
律所名字也想好了。
——Libra
天秤。
象徵著公平，常與律師掛鉤。
蔣涵知道她辭職後，中午打電話說了很多。
大致是惋惜不在同一家律所工作。
還有勸她必須克服怕狗的恐懼，以免被人尋釁滋事。
在裝修律所的時間，宋悅笙沒閒著，跑有關部門交各種開辦律所的文件。
一周後，Libra律所正式開業。
宋悅笙特意把剪彩儀式放在了周六。
四個人都有時間。
除了表示恭喜，幾個人還嘮了不少八卦。
酒壯人膽。
彭雲喝大了後，什麼話都說了出來。
罵得最多的還是劉向晨。
宋悅笙擔心她說出什麼案件，趕緊和蔣涵一左一右挎著彭雲的胳膊，招呼張梓珊送彭雲回家。
張梓珊和彭雲住得近，工作的律所也相隔不遠。
兩人經常結伴回家。
坐電梯下樓的期間，彭雲變著花樣問候了劉向晨。
宋悅笙好奇地問：「劉向晨還沒還錢？」
張梓珊無奈地攤了攤手：「沒呢。他不服律師私下的調解，非要上法院告狀。還得半個月。」
「嗝~」
彭雲酒氣醺醺地抬頭。
「悅悅啊，男人都是騙子，別信他們那些甜言蜜語。」
一聲清脆響起，電梯門緩緩在負一樓停車場打開。
秦斯喬正站在外面。
身邊站著幾個陌生的人。
他們低聲交談著什麼。
宋悅笙很快就收回視線，然後拉著彭雲走出電梯。
然而，彭雲還在喋喋不休。
「秦斯喬那樣的人指不定是怎麼想的。你快點兒離…&*￥#￥@…」
蔣涵眼疾手快地捂住彭雲的嘴巴。
剩下的聲音嗚嗚囔囔，聽得不清楚。
正在交談的幾人不約而同地投來審視的目光。
宋悅笙一邊走，一邊故作無奈地嘆氣。
「下次玩扮演原被告遊戲，不能再喝酒了，你看小雲，還在戲裡。」
張梓珊反應迅速：「必須的。下次聚會把去年舟市排行前十的老闆名字全加上，抽到哪個名字就扮演原被告。」
蔣涵附和著：「對，名字多才好玩。悅悅，下次輪到我扮演律師了。」
「沒問題。」
三個人有說有笑地離開大廈，仿佛剛才真的只是遊戲玩笑。
「羅茲，你帶他們先去，我有個文件忘了拿。」
秦斯喬吩咐一句，然後轉身離開。
其他人都是明眼人。
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於是跟著羅茲進了電梯，前往二十三樓參加會議。
遠處。
張梓珊把車開出來後，宋悅笙和蔣涵把彭雲送到了車裡。
目送車輛遠去，蔣涵心有餘悸地拍著胸脯。
「悅悅，剛才快嚇死我了，還是你和老張反應快。」
「還行吧。」
如果只有秦斯喬和羅茲，宋悅笙不打算找補。
但有其他人在。
太多人的八卦非常影響她的律所和不必要的麻煩。
蔣涵：「不行了悅悅，我心臟有點兒承受不住。咱們還是把東西收拾收拾去小雲家慶祝吧。沒那麼多限制。」
「行。」
話音剛落，迎面走來了一個男人。
蔣涵撂下一句「我們三人幫你慶祝」，然後一溜煙地跑走了。
秦斯喬的眼睛微眯，帶著審視的銳利。
他的嘴角緊抿，冷聲說：「你要慶祝什麼？離婚？宋悅笙，無良好友留不得。」
宋悅笙無語地扯了扯嘴角：「慶祝我的律所Libra開張。」
秦斯喬一愣，身上的戾氣消失。
聲音轉而變成了委屈。
「你沒告訴我。」
宋悅笙輕輕嘆了口氣，轉身步入電梯。
「都是做律師，沒必要說。再說我也不知道秦氏集團的業務是什麼。」
秦斯喬記下她摁的數字，然後摁了二十三層的按鈕。
「有消息稱郊區的那塊地要升值，不少人想和秦氏合作，我是要去開會，篩選合作者。」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軟。
「我可以告訴你集團的每樣業務。但是宋悅笙，你每天都在忙，聽這些事會更累。」
宋悅笙觀察著他。
她忽而一笑：「秦斯喬，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會讓我誤以為你喜歡我。」
「喜歡？」
秦斯喬的眉頭輕蹙，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仿佛這個詞對他來說既陌生又熟悉。
果然和她猜得差不多。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的感情。
宋悅笙輕聲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俏皮與認真。
「你照顧我買的太陽花，又把小田溺水案調查得詳細。聽到我要把送你的香水送給別人，你的態度。還有剛才……」
「秦斯喬，別和我說你善解人意。這話你信嗎？」
「我……」
秦斯喬不知道要怎麼說。
他好像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沉默片刻。
他看向她：「那你呢？你對我是喜歡？」
「叮」的一聲，電梯在九層停下。
門外站著兩個人。
——賀煜城和賀二哥。
兩人走進電梯，哪一層的電梯按鈕都沒有摁。
宋悅笙自覺地往後退讓了位置。
秦斯喬下意識地挪到她身旁。
賀煜城將兩人的動作盡收眼底，然後笑著說：「宋律師，你要的人已經給你帶來了。就是我二哥殺了你的委託人。」
賀二哥不敢相信地抬頭。
小弟怎麼這樣說？
「你搞錯了，警方都說是溺水而亡，不存在被害關係。」
賀家的水比較深。
在找到路前，先放一放比較好。
賀煜城嘆氣：「那太可惜了。本來還想送你新律所一件大案。」
宋悅笙眸光半斂，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直視賀煜城。
「這是你第二次查我。賀煜城，再有下次，我絕對把你揍個半死。」
賀煜城非但不惱，聲音里反而帶著幾分玩味：「我還以為你會說殺了我。」
宋悅笙：「殺你我嫌髒。」
該死的破設定！
秦斯喬斂著眸子，輕輕卻堅定地握住了宋悅笙的手。
兩人十指相扣，仿佛是在無聲地傳遞著什麼。
「既然嫌髒就不要和別人說話。」
剛才的問題已經有了答案。
如果那樣的行為是喜歡的話，他對她……應該是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