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提供的監控錄像非常高清。
劉董全程沒有離開。
足夠證明他沒有嫌疑。
但他的秘書中途出去過一趟。
五分鐘後端來了一壺茶。
宋悅笙讓飯店提供走廊上的監控，結果說壞了，昨天才換的新監控。
但一樓的監控拍到了秘書和飯店人員的身影。
秘書小姐接過茶壺便上了樓。
根據二樓包房的時間記錄，中間有兩分鐘的空白。
兩分鐘。
有可能是遠程指揮。
還有一種可能。
劉董和小豆子發燒完全無關，他的慌張另有原因。
宋悅笙去拜訪王奶奶前，特意去商店買了一模一樣的YTX牛奶。
她買來用作道具。
在調查清楚前，她不敢給小豆子喝。
王慧去上班了。
家裡只有小豆子和王奶奶。
在用玩具打開話匣子後，宋悅笙從包里拿出道具牛奶。
她故作憂愁：「小豆子，你幫阿姨看看，這個牛奶是不是YTX的最新品？」
「我小侄女一直鬧著要買，可別給她買錯了。」
「商店裡的售貨員說是，但我怕被騙，就買了一盒。你們同齡人比較了解，要不幫阿姨看看？」
小豆子放下手中的玩具賽車。
他看了看牛奶盒，然後點頭：「對的，沒買錯。」
「慧姐經常給你買嗎？」
「媽媽說別人喜歡的，不見得都是好事。是眼鏡叔叔給我的。」
宋悅笙疑惑：「眼鏡叔叔？」
「嗯，那天媽媽來得晚，是眼鏡叔叔陪我玩兒，還給我買東西吃。我去找媽媽的時候，眼鏡叔叔也在。」
小豆子一邊說一邊繼續玩著賽車。
宋悅笙繼續問：「你還記得眼鏡叔叔長什麼樣子嗎？有沒有和媽媽說謝謝他？」
「呀，我忘啦。」
小豆子放下賽車，一路跑到宋悅笙面前。
他眨著眼睛，眼淚汪汪：「律師阿姨，我會被抓走嗎？」
宋悅笙溫聲細語：「不會的。你告訴阿姨他是誰，我去找他說說。」
小豆子點點頭，吸溜了下鼻子，然後跑走了。
片刻後，他拿來一本相冊，指著其中一頁的一個戴眼鏡的男人。
「就是這個叔叔。」
宋悅笙當即用手機拍下照片。
就在此時，王奶奶從廚房出來，端來了一盤洗好的水果。
「宋律師，吃點兒水果吧。」
宋悅笙：「不用了王奶奶。我來是有件事需要和你說一下。」
「劉董那天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從現有的證據來看，他和此事無關。」
王奶奶覺得天一下子塌了。
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在這一瞬間被抽離。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布滿皺紋的手緊緊抓住了沙發邊緣的布料。
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不是他還能是誰！還有是誰傷害我的外孫！」
宋悅笙扶著王奶奶坐在沙發上。
安慰道：「王奶奶您先別激動，我接了你們的委託，一定會找到那人。」
人在昏迷時說的話大多不可信。
是她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
認為王慧說的是真，沒有第一時間向小豆子求證。
王慧是某公司的普通白領。
朝九晚五的工作。
宋悅笙通過問前台小姐，得知眼鏡男叫嚴實，曾經是宣傳部主任。
為什麼說曾經是呢？
因為他一周前辭職了。
按照時間換算，正好是小豆子發燒的前一天。
「宋律師，能不能合照一張？你現在超火的，好多人都在模仿，拍你那個踹飛劫匪的視頻。」
宋悅笙聽到這句話，立刻轉過頭糾正。
「合照可以，但搶匪是真。如果他拿槍我現在就成槍下魂了。模仿拍沒問題，千萬別當作兒戲，給別人可乘之機。」
「是是是，宋律師放心。」
宋悅笙不放心。
短視頻的用戶畫像顯示是年輕人居多。
兩條警示視頻還是少了。
等會兒離開再發幾條。
宋悅笙繞到裡面，看見了放在桌上的堅果零食袋。
——包裝顏色和牌子都和劉董辦公室的一樣。
因為是拆封，所以她沒有過多懷疑。
宋悅笙與前台小姐拍了幾張自拍後就離開了公司。
她打算去找秦斯喬，讓他幫忙找嚴實的下落。
手機容易被監視。
而且，薛心宜太安靜了。
越安靜，越詭異。
**
有些意外。
宋悅笙在秦氏集團的門前碰見了姜樂。
「師哥。」
自從離開思無邪律所，她感覺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他旁邊的不是別人，正是YTX的楊老闆。
在有法務部的前提下能請動姜樂，事情肯定不小。
楊老闆：「原來宋律師和姜律師是師兄妹。如果你們兩個一起做事，一定能事半功倍。」
「抱歉，我目前有委託。」
宋悅笙朝他微點了下頭，然後先一步走了進去。
楊老闆：「姜律師覺得宋律師來這裡，是為了替哪家公司做說客？」
「她不接此類委託。」
楊老闆嘆氣：「行吧。」
兩人走進去後發現宋悅笙坐在旁邊的休息沙發上。
姜樂多問一句，才得知她有案子牽涉秦斯喬，所以想來詢問求證。
因為沒有預約，所以坐在了那邊。
應該是準備堵人。
遇到緊急案件，很多律師都會採取這種方法。
他問楊老闆能否帶小宋一起上去。
在上面等待比這裡成功問話的機率要高。
對方答應得很快。
姜樂去找宋悅笙說的時候，她十分詫異。
「楊老闆時間有限，你到底要不要來？」
「要。」
宋悅笙關了手機屏幕。
沒看到羅茲發來的信息。
——要來公司嗎？
……
電梯在最頂層停下。
三人走出電梯後，一些人從會議室里走出來。
隨著三人靠近，交談聲漸漸低了下去。
隱約可以聽到是財務方面的問題。
幾分鐘後，秦斯喬走出了會議室。
看到宋悅笙的瞬間，他瞥了眼羅茲。
羅茲沒想到會來這麼快。
楊老闆善解人心地說：「秦總，宋律師有案件想詢問你，我就做了個順水人情，把她帶了上來。女士優先，我與秦總的合作可以稍後再說。」
秦斯喬看著宋悅笙，聲音裡帶著幾分不經意的關懷。
「很緊急的案子？」
「不著急。楊老闆的合作比較重要。」
秦斯喬見她確實沒有半分著急神色，於是對羅茲吩咐。
「帶她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