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已經和宋律師說過了。她說會等到會議結束。」
助理恭敬地回話。
只見賀煜城輕抬了下手。
助理心領神會地離開了休息室。
但他想不通一件事。
——先生對宋律師的態度。
不允許大家插手。
經常陪在身邊的卻是薛律師。
剛剛又讓他騙宋律師，說有會議要開。
猜不透。
一點兒都猜不透。
休息室內。
賀煜城在電腦上敲了幾下。
一段監控錄像出現在眼前。
監控攝像下，宋悅笙正坐在總裁辦的椅子上，玩著電腦上的麻將遊戲。
賀煜城輕笑一聲。
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悅姐，咱現在好歹是律師，不能隨便動別人東西。」
雖然原主人設在悅姐這裡根本不存在，但這樣太大膽了。
萬一別人來總裁辦匯報工作，發現悅姐玩遊戲，再污衊竊取公司機密。
悅姐這個律師肯定就到頭了。
「怕什麼，賀煜城看著呢。」
這牌太爛。
缺胳膊少腿的。
「啊？男主藏在這間房裡了？」
宋悅笙把連不上的一筒點了出去，隨後回答。
「攝像頭。你剛才沒看見助理過來的時候，攝像頭轉了幾下又停嗎？」
「這種事不重要，以後別再說了。」
「我打完這局就不打了。」
傷自尊了。
人機大戰都能輸。
還不如隨機匹配到的網友。
果然。
和她拿到爛牌猜測的一樣。
十幾分鐘後。
她光榮地輸了。
宋悅笙關了網頁，開始無聊地在屋子裡徘徊。
她可接受的等待時間是半小時。
時間一到她就離開去找藺心蘭女士。
宋悅笙聽歌正上頭，秦斯喬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他竟然又叮囑她晚上不要忘了早點兒回來包餃子。
早上走的時候說了很多次。
現在又說。
宋悅笙有些無語：「大哥，現在才十一點。晚上的事晚上再說好嗎？我沒步入老年，記性沒那麼差。」
「但你記得的總是奇奇怪怪的事，重要的事情一個都不記得。」
秦斯喬委屈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
宋悅笙站在玻璃窗前，遙望著遠方。
「來，舉個例子我聽聽。」
她從來只記重要的事。
不被記得的當然不重要。
記下那些雜事只會讓自己的腦容量不夠。
從而導致腦袋嗡嗡響。
一個麻煩接著一個麻煩到來。
秦斯喬哼了聲：「反正有很多。笙笙，如果你不早些回來……」
宋悅笙的注意力全被樓下的一輛車吸引過去。
她連忙用手機攝像頭緊緊貼著玻璃窗。
調整參數，將畫面放到最大。
窗外，對面的路邊。
大紅色的馬自達汽車前，一抹熟悉的身影正與一位男子交談。
手機屏幕上，兩人的對話雖無聲，但那份默契與親近感卻異常清晰，讓她的心不禁微微一顫。
千防萬防。
沒有想到這兩人竟然有聯繫。
「我還有事，掛了。」
宋悅笙立刻掛斷電話。
另一邊。
秦斯喬氣呼呼地把手機丟到桌子上。
掛掛掛。
工作有那麼重要嗎？
宋悅笙上輩子一定是個工作機器。
羅茲擔心波及自己，連忙說好話。
「夫人心情不好可能是因為高貴父子跳樓自殺了。」
「誰？」
「就是夫人前些天辯護的，和校園暴力有關的見義勇為案。他們跳樓前開了直播，說了很多。」
「什麼時候？」
「一小時前吧。」
秦斯喬煩躁地嘖了聲。
又搞砸了。
**
「賀先生，你真應該申請個與腳步輕有關的世界紀錄。」
宋悅笙回頭，看嚮往辦公椅走去的賀煜城。
如果不是感受到惡意，她不會察覺到有人來。
賀煜城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眼神中帶著幾分玩味。
「宋律師這麼怕，莫不是剛才做了虧心事？」
「誰做虧心事誰自己知道。」
宋悅笙緩步走過去。
「我來是想問你，你對自己家的人了解多少？」
「怎麼？」
賀煜城調整了坐姿，聲音裡帶著調侃。
「宋律師新接的辯護案又和賀家有關？」
宋悅笙琢磨了一會兒，然後說：「多謝告知，再見。」
賀煜城一怔。
須臾，他喊住宋悅笙。
「誒，你懂什麼了？」
幾句話而已。
什麼信息量都沒有。
道什麼謝？
「我知道了問題的答案。」
宋悅笙說完，指著前方左牆角的攝影頭。
「提醒一句，下次監視我，別用這麼容易發現的攝像頭。」
賀煜城目光深邃地望著宋悅笙。
似乎想要看透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宋悅笙，你爸媽很平庸，結交者也都是平庸之輩。你是怎麼學到的這些東西？包括你的槍法，你殺人時的狠絕。」
宋悅笙把問題拋給他。
「以你的能力，想查這些事非常容易。我們律師這一行講究證據，你把證據拿來，我才會說。」
賀煜城：「倘若秦斯喬問你，你也不說？」
宋悅笙：「他不會問。」
「對他那麼有信心？」
賀煜城的眼眸沉著。
「是事實。」
宋悅笙抬眸看他。
「還記得溫泉旅館大喊殺人那天嗎？你們走後，我告訴了他溫泉旅館那些人是我反殺的，迄今為止，他什麼都沒說。」
宋悅笙說完，頓了片刻。
隨後，她看向他，委婉地說：「賀煜城，有些事錯過就是錯過。與其糾結過去，不如開始新的生活。」
賀煜城冷呵一聲，「別太自作多情，宋律師。」
「那就當我是亂想吧。」
宋悅笙很善於發現人的喜歡。
但她想不明白她和賀煜城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她也沒有故意接近。
怎麼就喜歡了？
因為心理變態，對調查的目標產生感情？
宋悅笙冷不丁地打了個激靈。
她回頭看了眼總裁辦。
以後還是不要和賀煜城接觸了。
如果搶完劇情里的案子，任務值仍然不滿，她就攛掇秦斯喬搶生意。
反正這條路是被驗證過的。
總裁辦內。
賀煜城緊握著拳。
然後，發泄般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他不該見她的。
非常能氣人。
可是……
片刻後。
賀煜城撥出一個號碼。
「去查宋悅笙從小到大的所有經歷。我要非常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