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宋悅笙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左肩的槍傷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紗布層層纏繞。
這種殺傷力不像是本世界的力量。
銀色的子彈消失也超乎常理。
宋悅笙能想到的合理解釋是本世界有被系統綁定的宿主。
就像唐徴星一樣。
任務衝突，所以借用系統力量殺她。
宋悅笙抬手摸了摸秦斯喬的腦袋：「別沮喪著臉。子彈沒有貫穿，只是擦傷，養幾天就好了。」
「刑事辯護嘛，總會遇到幾個不講理的人。」
沉默許久。
秦斯喬說：「笙笙，你不能再拒絕我的保護了。」
他不相信她的藉口。
如果只是簡單的擦傷，怎麼可能會傷得這麼重。
他賭不起。
宋悅笙笑著：「哪有律師配有保鏢的，去找委託人也不方便。」
「而且，他們對我而言是陌生人，容易被我誤殺。」
她活動了下胳膊，然後繼續說。
「我還是比較希望你能儘快查出【ξ】病毒的資料。」
秦斯喬捏著她的手。
「笙笙，人外有人，不要自負自己的能力。」
言下之意還是想派人保護她。
最終，宋悅笙退了一步：「別讓他們跟太近，不然，我真會殺了他們。」
秦斯喬嘟囔一句：「知道了。真不知道你和誰學的。」
「想知道就自己查。我不生氣。」
宋悅笙淡然一笑。
劇情里沒有。
她很期待他和賀煜城能查到什麼。
次日。
宋悅笙去了委託人泉姐給的地址。
沒想到除了委託人，還有五六個女人。
無一例外。
全都是孩子發燒和腹痛。
但每個孩子生病的時間不同。
最早的一個是兩個月前，最晚的是泉姐家的孩子，前天生病，昨天好轉。
泉姐網上發視頻，講述自家孩子的情況，才引來了這些人的共鳴。
俗話說：再一再二不再三。
即使她們不了解法律，也知道有問題。
白天報了警，但警察沒有受理。
所以，泉姐在昨夜找上了她。
宋悅笙消化著她們說的內容，然後問：「你們還記得生病前他們吃了什麼東西嗎？」
「和平常一樣，粥，菜。」
「對對對。沒有奇怪的東西。」
宋悅笙：「零食呢？有沒有買或者收到別人送的禮盒？」
泉姐：「這麼一說，我想起來我家孩子睡前喝了一杯熱牛奶。宋律師，這算零食嗎？」
「我問的零食，是除了三餐外的所有東西。牛奶，餅乾，水果……這些都算。麻煩各位仔細回憶。」
聽到宋悅笙的解釋，這些人陸陸續續開始說著自己的情況。
或多或少都給自家孩子吃了零食。
但為了求證，宋悅笙提出了要去看一眼品牌。
堅果牌子和半年前在劉董辦公室看到的一樣。
有YTX。
還有其他牌子。
宋悅笙最後去的是泉姐家。
聽到她說以後不要吃這些東西，大家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宋律師，這些東西有問題？」
「可是我孩子已經吃了很久了。」
「啊？還會發燒嗎？」
……
宋悅笙示意大家安靜。
「各位不要擔心，沒有證據證明這些東西有問題，這是避免出現再發生變故。」
「咱們不都是習慣先預防嗎？」
「大家放心，只要找到原因，我會讓對方賠付各位損失的利益。」
鄭子明的檢測只在醫院。
不方便她去交涉。
於是宋悅笙搖了人，去了專門的檢測機構。
是她去G市出差結識的律師人脈。
檢測結果需要三天才能出來。
宋悅笙趁著這個時間去調查了YTX和其他牌子的聯繫。
人幸運的話，老天都在幫你。
在查到兩三個品牌是楊老闆在國外的兒女創立的後，楊老闆宣布了和劉董的合作，並說某堅果品牌是兩人合作的第一個牌子。
因為做出了效果，所以兩家的合作才能夠順利進行。
除了這些，宋悅笙從秦夢那裡得知了賀峻才的名字。
她送給秦夢的玩偶熊里不止有一個竊聽器。
除去大半部分罵她的錄音，剩下的一部分是與賀峻才聊天后的吐槽，另一部分是吐槽一個叫【浴火重生的月亮】的網友。
秦夢想殺她和薛心宜。
對方一直沒有殺她們，所以引來了秦夢的吐槽發泄。
所有懷疑的東西都用一條線連接起來了。
賀峻才有機會接觸到賀家研究的成果，楊老闆和劉董提供傳播的食材和保健品。
這種推論在三天後收到結果得到了證實。
食品中含有微量的病毒存在。
與【ξ】病毒相似卻有微末的不同。
檢測員懷疑可能是【ξ】病毒的變異體。
將其命名為【§】病毒。
他們決定把結果上報給政府，還想與賀家醫藥共同研究。
宋悅笙作為第一個發現的人，得到了警察的全面問話。
她說了委託和有證據的事實。
沒提竊聽器和賀峻才。
政府的行動很迅速，在重新抽樣調查後，便大力地將市場上的所有有關品牌下架。
楊老闆和劉董也被客氣地留在了家裡。
從宋悅笙送樣品去檢測機構，到政府出手下架商品，時間才過去了兩周。
任憑網上如何發酵，官方都沒有回應。
泉姐和其他人猜測可能和委託有關，所以不約而同地回復了宋悅笙的名字。
還說了大概的委託內容。
不少網友在宋悅笙的評論區問話。
但無一回答。
宋悅笙被控制住了？
不算。
她現在是政府指派的律師。
除了她。
還有薛心宜、姜樂和藺心蘭女士。
主要是監視賀家研究變異病毒【§】，包括病毒特性，有何危害，疫苗研究。
發現私心，立刻上報。
政府明確告訴宋悅笙，在研究結果出來前，她不能放棄監視的工作，不能接任何委託，更不能向外透露一個字。
因為她是第一個發現者。
比起監視賀家研究【§】病毒，宋悅笙覺得政府想監視的人是她。
宋悅笙打了個哈欠。
看了眼研究員，然後熟練地在本子上打對勾。
姜樂注意到她的精神不佳，問：「最近怎麼總打哈欠？」
「因為魚太難抓了。」
app顯示，一號和二號竊聽器有過短暫的失靈。
而且，在一號二號停止錄音後，宋悅笙從其他竊聽器里聽到了他們想釣魚的計劃。
她就裝裝樣子，每天去聽到的地點前溜達一圈再回去。
「學姐晚上還去釣魚啊？」薛心宜湊過來問。
「先勘查地點，過幾天再去。」
賀峻才確實去過楊老闆和劉董的公司，但也有其他公司的老闆進出。
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他們有聯繫。
研究所也沒證據。
宋悅笙去不了賀家老宅搜查。
要想破局，只能……
「汪」的一聲打斷了宋悅笙的思緒。
她低頭一瞧，只見是一隻白色茶杯犬。
「小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