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塔大飯店門前停著一輛車。
羅向珊向霍廷川匯報著調查的內容。
「據可靠消息,高岑和他的兩個的確在北塔大飯店下榻。三人穿得低調,應該是想避人耳目。」
「距官商交流會還有四天,高岑這樣的行為,難道是想從中做手腳?」
霍廷川靜靜地聽著。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高岑想做什麼,只有問了才知道。」
——【高岑與齊繹合作軍火庫生意,試圖包攬與金國的生意】
能利用門衛換崗時間放這張紙條。
不是萬軍區內部的人,就是熟知他們的作息時間。
霍廷川的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個人影。
他有些煩地捏了下眉心。
宋悅笙去萬軍區只有那麼一次,會客室也沒有作息時間表。
她不可能知道。
霍廷川舒了口氣:「查清是誰大面積散播齊繹的消息了嗎?」
羅向珊搖頭:「報童和小乞丐都說是一個女人給錢讓他們散播的,但他們每個人的描述都不一樣。對方用了人皮面具,找起來比較麻煩。」
霍廷川:「那就別把人力浪費在這上面。知道齊繹在桑城的消息對我們沒壞處。」
羅向珊恭敬地回答:「是。」
兩人進去北塔大飯店的時候,與一個走路妖艷的綠旗袍,戴著墨鏡的女子擦肩而過。
霍廷川的腳步一停,回頭望去。
羅向珊疑惑地開口:「少帥,那個人有問題?」
「沒事。」
霍廷川收回視線。
最近真是太累了。
看哪個人都像是她。
他從前台問出高岑的住處,然後拿到萬能鑰匙去了三樓。
房間內。
一個助理收拾著桌上的茶水。
另一個助理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高岑,憂慮道:「老闆,姓夏的、能叫得上名字的女人只有夏平婉。那個女人來歷不明,我覺得不能相信她說的。」
高岑晃著高腳杯,不以為然地笑著。
「畏手畏腳做不成大事。況且,她說出的消息是真,為什麼要知道她到底是誰。」
他做事奉行「利益為上」的原則。
只要對他有利,任何人都可以達成合作。
就在此時。
門「咔嚓」一聲開了。
兩個助理著急忙慌地掏出手槍,瞄準門口的方向。
看到是霍廷川,兩人猶豫了。
高岑笑著從沙發上站起來:「霍少帥不愧是手眼通天。我今早剛到,你這麼快就查到我的蹤跡。」
霍廷川面露嚴肅地走過去。
他冷聲道:「不用恭維,我不喜歡聽這些。高岑,我來此處是有筆買賣要找你談。」
他的目光落在了兩個助理身上。
高岑心領神會地讓助理離開了房間。
待房門關上,高岑親自倒了杯茶,笑著說:「不知霍少帥想要談什麼合作?」
「軍火庫。」
……
與此同時。
距離在北塔大飯店不遠處的報刊亭前面。
小報童接過銀元,笑著拍了下自己的胸脯,自信地說。
「放心好了,交到我身上。」
宋悅笙微點了下頭,目送著小報童興高采烈地跑走。
她望著西邊高聳的北塔大飯店,推了下鼻樑上的墨鏡。
很好。
霍廷川已經到了。
不枉費她在萬軍區門口等了很久才等到門衛換班時間。
深夜再往棋盤上的另外一半下棋。
宋悅笙找了家裁縫店換回原來的衣服。
回報社之前,她先去了海納照相館。
結果看到一些不認識的人在換照相館的招牌。
玻璃櫥窗的招牌也不在了。
通過和附近的商戶買東西嘮嗑,宋悅笙知道了一個小時前夏父帶著一群人過來。
他說,房新柔簽了店鋪轉讓的合同,海納照相館從此易主。
房新柔沒反抗也沒解釋。
她和雲朵離開時只拿了一些照片。
宋悅笙長嘆一聲。
這件事是她牽連了房女士和雲朵。
在事情得到解決前,開辦新照相館也會有同樣的遭遇。
宋悅笙回到報社,凳子還沒坐熱,就被章以彤和韓美華輪流告知,齊繹下午一點多找她要債的事情。
兩人話里話外充滿著擔憂。
但宋悅笙表現得迷茫疑惑,弄得兩個人覺得自己想多了,不再勸說「日後小心謹慎」之類的話。
深夜,晚上十點。
雲隱居的會客室里。
高岑站起來,恭敬地說:「實在抱歉,齊先生。軍火庫的牽扯範圍很廣,哪個環節都有可能出現問題,被人鑽空子,我實在沒辦法與您達成合作。」
他不禁為自己捏一把汗。
如果不是霍廷川給的報酬豐厚,他真不想拒絕與齊繹的合作。
但話又說回來,倘若他沒和霍廷川達成合作,恐怕他走不出北塔大飯店。
唉。
周旋在大人物之間真是一件苦差事。
齊繹放下翹著的腿,一步步朝高岑走過去。
他的手搭在高岑的肩膀上,捏得他表情揪在一起。
緊接著。
齊繹冷冽的聲音響起。
「是覺得難,還是被人截了胡?高岑,我給你個機會重新說一遍。」
「我……我……」
肩膀傳來的疼痛和齊繹這個人帶來的威壓讓高岑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齊繹唉聲嘆氣:「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沒把握住。」
高岑看到手槍在齊繹手裡靈活地轉了一圈,然後抵在了太陽穴。
他害怕了。
聲音顫抖著說:「齊、齊繹,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金國不會放過你,更不會放過整個宜州。」
齊繹忽然笑了。
他可憐地看著高岑:「你對自己的認知不清晰啊。高岑,你同樣是康國人。在金國人眼裡,你和搖尾乞憐的狗沒什麼兩樣。不過呢……」
「殺了你,的確會有很多麻煩。」
「不殺你,我又覺得氣不過。」
齊繹一邊說,一邊把手槍移到高岑的嘴邊。
砰!
子彈從高岑嘴邊的軟肉射了進去,貫穿,飛出,最終射向了椅子上。
血瞬間噴出。
高岑疼得捂著嘴在地上打滾。
余翰海不忍心地閉上眼。
老齊真是把齊家那一套學了個遍。
「把他丟出去,丟遠點兒。」
「是。」
就在此時。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緊接著,響起了急促而有力的敲門聲。
「齊先生,不好了!富門醫院的二號倉庫發生火災,引發了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