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捏緊了那張字條,微微閉上了眼睛。【記住本站域名】
整個人的氣質,在一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些殘留的天真與嬌縱,盡數消失,她變得沉穩內斂,冷若冰霜。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傾重新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裡,除了作為女王時的深沉威嚴,更多了歷經世事的幽暗冷酷。
她取下頭上的皇冠,走到桌前,留下了樣東西,隨後轉身,離開了寢宮。
而在雲傾離開了寢宮的下一秒鐘,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沿著窗戶,闖了進來。
男人站在空蕩蕩地房間裡,打量著這座房間。
這是一間女孩子的房間,奢華的同時,又透著古樸的典雅。
臥室里除了女孩子的必需品之外,擺放的,更多的是書。
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香氣。
昭示著主人家剛離開不久。
男人緩緩地抬步,走到牆壁前,仰起頭,視線定格在牆壁上,那一副巨大的,女王的畫像上。
畫中的女子,年輕的甚至有些稚嫩,潔白的小臉,眉眼間努力做出威嚴冰冷的表情,然後微微翹起的唇角,卻帶著少女特有的頑皮與嬌縱。
男人修長的手,不自覺地,緩緩地撫上畫中人的臉。
他一直犀利冷淡的視線,此刻好似被魘住了般,有些著魔地凝視著畫中的人。
有力的指尖,一點點地,溫柔又有力地,撫過畫中人的臉。
那雙冰冷到找不到一絲人氣的眼睛,閃爍著一抹說不清是冰冷,還是灼熱的柔光,似乎要穿進畫框,將裡面的人重重地融入骨血。
無數黑白畫影般的景象,伴隨著他撫摸畫中人的動作,飛快地從男人眼底連閃而過。
許久。
男人修長的指節倏然發出一聲劇烈的聲響,緩緩地,握緊了拳頭,「傾寶……」
……
女王失蹤的消息,在半個小時後,傳進了王廷內部供奉們耳中。
大供奉臉色冰冷,握著權杖,直接調動了軍隊尋人,「無論用什麼辦法,婚典開始前,必須把女王找回來!」
……
漪蘭夫人的小樓里,當侍女將消息稟告上去時,坐在桌前的女人,沉默許久,隨後微微笑了下,眼底閃爍著淡淡的淚光,「隨傾傾去吧。」
她的女兒前半生,為了這個帝國,付出了太多。
她難得想任性一次,當母親的,怎麼能不成全?
或許在更早的時候,當雲傾愛上北冥夜煊那一刻,就註定了,這一場婚禮,不會成功。
……
消息傳入君主殿時,裡面許久都沒有聲音傳出來。
稟告得人面露焦急,將焦急哀求的視線看在守在門外的龍叔,「陛下在婚禮前夕失蹤,大供奉震怒,下令一定要在婚禮開始前,將陛下找回來,可是陛下走的悄無聲息,沒有告訴任何人,君主……不去尋找陛下嗎?」
龍叔看著緊閉的殿門,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聲音卻聽不出絲毫異常,「陛下也許只是呆悶了,出去走一走,很快就會回來的,不用太擔心。」
來人瞬間急了,「可是此事非同小可,整個中心城都知道陛下今天大婚,若到時找不到陛下,整個帝國都將顏面掃地,失信於民,執政官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把柄的……」
龍叔臉色冷了下來,「那還不快去找?誰說陛下一定是自己離開的?也許陛下是被人綁架了呢?!」
來人愣了下,想到後一個猜測,瞬間冷汗淋漓地退了出去。
……
輕微一聲響,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間推開。
一道修長的人影走進來。
他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逕自走到桌前。
桌上放置著那頂他親手定製的皇冠。
皇冠下壓著一張字條。
修長的手,將字條拿了起來。
上面只有三個字。
對不起。
他看著熟悉的字跡,心臟顫了下。
她將「我愛你」給了另一個男人。
於是,只能對他說……對不起。
年輕的男子捏著那張字條,黑眸里,透著一抹死寂的哀涼。
他走到窗前,眺目遠望,想要找到那個自幼與他一起長大的人。
入眼卻只有一片空茫。
白玉台階,大理石雕像,生機葳蕤的綠植……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所有的東西都在。
只除了……最重要的那個人。
他想起她十八歲成-人禮那天,她趴在窗前看雪,兩個人說的話。
「今年的雪很大,明年一定會是個豐收年。」
「這也許是我看到的,最後一場雪……」
「不會,」男人微笑,將小蓋亞捧到了她面前,看著他終於長大的女孩,「明年,後年,以後的每一年,我都會陪著你,我會陪你一輩子,我心愛的……陛下。」
如果那時,他沒有任何顧忌,對她表明心意,又或者,阻止她上戰場,她與他之間,是否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但終究只是如果。
一步錯,步步皆是錯。
蘇和伸手,努力地想要抓住什麼。
然而手指間,卻只剩下一片空。
男人緩緩地閉上眼,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
執政官的私人府邸內,雲姌走進窗幾明亮的大廳,取下披風交給一旁的侍女。
她將頭髮放下來,整個人瞬間少了凜然與威嚴,多出幾分女子的溫柔。
她走到沙發上坐下,眸光柔-軟地看著坐在落地窗前的人,微微一笑,「他們說你昨天到今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怎麼了?」
窗前的人未曾說話。
雲姌斂了笑意,「傾傾今天大婚,你不高興嗎?」
窗前的人長長的睫毛顫了下。
雲姌清冷的桃花眼裡,多出一絲羨慕的神采,「那個男人終究已經死了,蘇和自幼與她一起長大,他會用生命守護她,更不會背叛她,將傾傾交給青梅竹馬,你也……不高興嗎?」
落地窗前的人,終於回了頭,那是一張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中心城的面孔,氣質清華的宛如冰冷的月光,「她不會開心。」
而導致雲傾不開心的源頭,在他面前。
雲姌對上他冰冷的眼神,沉默許久,忽然挪開了視線,看向王廷的方向,「十三年前的某個夜晚,君主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
「後來我才知道,在那個晚上,他也問過了傾傾同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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