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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他真的好賤

2024-08-16 19:56:46 作者: 金螭豈是林中物
  傅成蹊一開始也沒感覺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

  他在陸柚安走的之後幾天,一直忙於工作。

  直到今晚,他有空,就和好哥們去酒局尋找新的獵物。

  可是他對許多撲上來的女人都提不起興致,直到看見一個服務生。

  她好像是剛剛出來工作,膽小得很,似乎也把酒吧里的男人全都想成餓狼。

  有人向她要酒的時候,她低著頭,瑟瑟縮縮,不敢看人家。

  傅成蹊盯著她看了好久好久,朋友以為他對這個服務生感興趣,便把她叫過來。

  服務生偷偷看了一眼傅成蹊,又紅著臉低下了頭。

  這樣的神情忽然觸動他,有個名字從心上滑過。

  傅成蹊有片刻的失神,他伸出手,想去觸碰面前女人的臉,卻在距離她的臉不到一厘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他想起來了。

  這樣害羞膽怯的神情,和他第一次遇見陸柚安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在他身後偷偷看他,看了好幾次,其實他都知道。

  他從玻璃門,從電梯門上都看見了。

  當初他第一次主動開口和她說話,也是因為察覺到陸柚安偷看她,故意想逗逗她。

  傅成蹊忽然覺得心裡煩躁不安,和朋友說了一聲他還有事就立馬離開了。

  上次也是這朋友和他一起來的,也是這樣莫名其妙地丟下一句「有事」就跑了。

  朋友和身邊的其他人吐槽「老傅從良了這是?」

  「我覺得像。」另一個人回答他,「已經這樣兩三個月了,他都和咱們玩不到一起去了。」

  朋友點頭嘆氣,深覺得有道理,傅成蹊是真的變了。

  ……

  傅成蹊晚上沒有吃東西,他有些餓。

  回到家推開門的時候,那一瞬間他竟然感覺陸柚安會突然出現,問他餓不餓,要去給他做飯。

  可是已經沒有了。

  他打開燈,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家裡的一切。

  其實他和陸柚安並沒有在這裡度過多長的時間,他們在一起沒到三個月。

  但他卻覺得他們已經過了好久好久。

  和她在一起時,每一段記憶都生動綿長。

  傅成蹊走到廚房,她知道他喜歡她的手藝,所以她在家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裡。

  她在的時候,冰箱總是滿滿的,他無論什麼時候回家,她都會立馬走出來,對他笑。

  可是現在,廚房乾乾淨淨,冰箱空空蕩蕩。

  她真是個不給別人添麻煩的好姑娘啊。

  她要離開,竟然還將廚房擦洗一邊,將冰箱裡剩餘的食物也全都清理掉,因為她知道他不會做。♝🐜  👌🎈

  她乾乾淨淨地來,乾乾淨淨地走。

  陸柚安是他這麼多年來交往過的女生里在一起最長時間的,她走後,房間裡任何地方都沒有動過。

  她的身影似乎嵌進點點滴滴中,他到現在還可以看見她的身影。

  傅成蹊坐到沙發上發呆。

  陸柚安走了幾天,他明明很平靜,完全感覺不到傷心。

  可現在,麻木了好幾天的心忽然清晰起來,所有的難過和不舍集中在一起爆發。

  他的小百合不見了。

  他又一次,被原本愛著他的人拋棄了。

  他靠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他滿腦子都是她。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特麼下賤。

  陸柚安對他掏心掏肺的時候,他對她只有欲望,只有虛情假意。

  現在她離開了,他卻開始想她了。

  那就把她追回來吧。

  她那麼單純,他又深諳追女生的套路,一定隨便哄哄,陸柚安就會歡歡喜喜地跑回來繼續做他的小鳥兒。

  他拿起手機,找到陸柚安的聊天框,給她發了一行字過去

  「我們和好吧,我不能沒有你。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


  消息沒能發出去。

  回應他的,只是一個紅色感嘆號。

  他對陸柚安那麼絕情,陸柚安要徹底和他劃清界限。

  當然會在第一時間就把他拉黑。

  傅成蹊靜靜地看著手機屏幕,沉默許久,忽然自嘲地笑出了聲。

  他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媽的,賤不賤吶。

  明明是他讓人家走,現在卻又要挽回。

  他也覺得自己太不要臉了。

  他難過,但已經不會像小時候被拋棄時那樣歇斯底里了。

  他拿起遙控器打開音響,隨意放了首歌。

  竟然是他歌單里少見的慢歌,是電影《無名之輩》的插曲,歌名叫《胡廣生》。

  裡面有句歌詞是淒淒切切說句謝謝。

  他忽然想到,陸柚安離開的時候,也淒淒切切地和他道了聲謝。

  對他說「謝謝你替我考慮。」

  她怎麼那麼好、那麼乖呢?

  都要離開了,也沒有和他吵過一句。

  他再認真聽下去,忽然覺得這首歌寫的就是陸柚安對他的控訴。

  她欠他什麼?

  她什麼都不欠他。

  他應該放過她。

  傅成蹊把這首歌循環了一百遍,一直到天亮。

  他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卻沒有絲毫的困意。

  他打開門,離開家。

  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

  路過一家紋身店的時候,他走進去,伸出左手,對老闆說「在我的脈搏上紋上她的名字。」

  老闆對這種要求早已經習以為常,淡定地隨手從旁邊拿出一支筆一個本子,對他說「叫什麼?寫下來。」

  傅成蹊在紙上寫下uu。

  帶有墨的針刺,刺入皮膚底層,在他手腕處留下他要的圖案。

  傅成蹊疼得難受,眼眶也酸的厲害。

  他替莫文信做事的時候,被打被砍都經歷過,躺床上半個月下不來也經歷過,但卻覺得,那些痛都不如紋身痛。

  老闆做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紋真簡單的圖案也能把人疼哭的,還是個男人。

  他有點擔心,停下手上的動作,問他「要是太疼了就不紋了?」

  傅成蹊搖搖頭「繼續。」

  他又不是真的手腕疼。

  他是心裡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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