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柚安回到家中時,她請的阿姨剛剛把恕恕哄睡著。
陸柚安湊到小床邊看了看,見兒子睡得香甜,回頭小聲問阿姨「他白天沒有再咳嗦吧?」
「沒有,寶寶好很多了,傍晚我還帶他下樓和樓下的小孩玩了一會兒。」阿姨笑著回答完,問陸柚安,「陸小姐,你吃沒吃飯?我給你做點飯吧?」
晚上和許少瑜說了好多話,聊了很多以前工作的事,確實沒有好好吃飯,現在阿姨一問,陸柚安真的有些餓了。
她想了想,說「我自己做吧,好久沒下廚了,我想自己做一頓。阿姨你照顧恕恕一天也累了,坐著休息一會兒吧。」
這個阿姨性格很直爽,既然東家要自己做飯,她也完全沒客氣,就坐到沙發上看電視去了。
不過她也很認真負責,每隔幾分鐘去看一看恕恕有沒有翻身踢被子。
大晚上的,陸柚安也不可能做什麼硬菜,就熬了一些粥,炒了一些清口小菜。
端上桌後,阿姨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我在那麼多人家打過工,陸小姐你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工資高就算了,做飯還這麼好吃。哪個男人能娶到你得修好幾輩子呢!」
阿姨說完話,又察覺到自己說的不對……
陸柚安也和她說,恕恕的爸爸去世了。
去世這麼久,陸柚安都沒有找新男人,而是把他的遺腹子給生了出來,這是一份多麼深刻的感情啊?怎麼還會再嫁呢?
阿姨偷偷看了看陸柚安,感覺她沒生氣,這才放下心來。🎈🐠 ❻9𝔰hᵘЖ.ᶜ𝑜m ☯🍫
阿姨吃飽後,又忍不住想說話了「陸小姐,你是不是要替寶寶他爸爸守一輩子寡啊?」
陸柚安笑了笑,搖頭「我沒這麼想過,以後要是有男人疼恕恕也愛我,我也是願意結婚的。」
有沒有愛是一回事,婚姻是另一回事。
陸柚安是個有責任心的人,如果以後選擇結婚,
那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那就好。」阿姨點點頭,「你還這麼年輕,一輩子又那麼長,年輕的時候沒有伴都無所謂,就怕年紀大了,孩子又要離開出去闖,那時候看見別人家桌子旁一家人圍著熱湯熱飯,而自己孤零零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陸柚安點頭,順著阿姨的話說「是啊。」
兩個人一邊聊一邊看電影,陸柚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起身去桌邊看了一眼,見是許少瑜打來的,連忙接起來。
「陸柚安,你幫我看一下成蹊好不好?我給他打了半天電話也沒有人接,我懷疑他出事了。」
陸柚安舉著手機沉默好一會兒,開口說「能有什麼事?如果真的有事的話可以直接報警。對不起,這件事我真的幫不了你。」
「陸柚安你就這一次好不好?我知道他就住在你家對面那棟樓,房號和你的房號是一樣的。」
許少瑜語氣十分焦急,「我馬上就要上飛機了,沒辦法自己趕過去看他,你就幫我去看一眼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不用你做什麼的。♨🐚 ➅❾𝐒ʰ𝓤א.𝐂𝕆𝐦 🐝♗」
陸柚安內心糾結一會兒,想到自己到底欠許少瑜很多人情,狠不下心繼續拒絕。
即使心裡十分為難,還是強忍著答應了下來「好吧……」
「謝謝你,如果他真有什麼事麻煩告訴我一聲。」
「嗯。」
傅成蹊還真是運氣好,能有這樣一個關心他的朋友。
掛斷電話後,陸柚安開始穿鞋子拿外套。
阿姨見她要出去,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有點擔心「陸小姐,已經十一點了,這麼晚你還要出去嗎?」
陸柚安隨口解釋道「我以前的同事讓我去幫他照顧一個朋友。就在對面樓,我很快就回來。」
她似乎怕阿姨懷疑什麼似的,額外解釋了一句「那同事之前幫我好多,我不好意思拒絕他。」
阿姨點點頭,好奇地問「那個朋友咋麼啦?這大半夜的,還需要你去照顧啊?」
「胃病。」
「哎喲,胃病可大可小,我們那裡就有一個小青年,急性胃炎沒當回事,第二天就穿孔了,受了好大的罪。」
阿姨站起身來,看了一眼還在保溫鍋里的粥,還剩了不少,跟陸柚安提議「陸小姐,要不你帶點熱粥給這朋友吧,要是胃病犯了,喝點粥多少能緩解一點。」 🄲
陸柚安不想做任何關心他的事,皺了皺眉說「不用了,要真的特別嚴重,我給他叫救護車。」
「帶點吧帶點吧,多多少少是個心意。」這阿姨不僅耿直,還熱心腸。
和陸柚安之間完全沒有打工者和老闆之間的距離感,更像一個大姑大姨。
在人情世故上,什麼都要指導指導。
她拿起旁邊洗乾淨的保溫飯桶,盛了半桶熱粥,遞給陸柚安,笑著說「陸小姐,你都說那個同事之前幫助你好多,你好好替他照顧他的朋友,他以後一定感激你。」
陸柚安靜靜地看了看保溫桶,無奈地點點頭,伸手接過來「好吧……」
她拎著熱粥到對面那棟樓,找到和自己相同門牌號的房間,敲了敲門,卻沒有人應。
她開口,沒什麼情緒地喊了一聲「傅成蹊。」
還是沒有人應她。
陸柚安心裡也忍不住擔心起來……難不成真的出事了吧?
她看著門上面的密碼鎖,不曉得傅成蹊用得是不是曾經在京城那套房的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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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柚安抬起手,想按密碼,可是糾結一會兒又放下了。
她不能再這麼關心他,就算他真的出事了,也不關她的事。
她扭頭就走,走到電梯口,卻又停了下來。
要是他真的出事了……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來都來了,總得看見他現在到底死是活,好給許少瑜一個答覆。
總不能許少瑜幫她那麼多次,她連一個小小的請求都做不到。
對,她是為了還許少瑜人情,才不是真的放不下傅成蹊。
陸柚安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又回到門口,輸入密碼,果然門開了。
屋子裡烏漆嘛黑,陸柚安找到客廳的燈,按開來,凌亂的房間,一如她第一次去傅成蹊家裡的時候……
滿地的鞋盒、快遞盒、包裝袋,鞋子擺的到處都是,換下來的衣服擺滿了沙發,髒倒是不髒,就是亂。
陽台上還放著一台大大的摩托車……天吶,他怎麼弄上來的?
她現在也相信,傅成蹊真的不可能帶別的女人回家……因為沒有一個女人能忍受這麼亂的房間!
簡直沒地方下腳。
真不曉得他天天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在家怎麼這樣懶,順手收拾的事都不做!
陸柚安把保溫桶放到餐廳桌子上,隨手收拾了幾個鞋盒,把他們全都放到陽台角落裡,客廳才能面前供人走路。
臥室的門沒有關,陸柚安輕輕推開門,看見傅成蹊蜷縮在床上,雙目緊閉,眉頭輕鎖。
那張英俊的臉極有迷惑性,不說話不動的時候,有種莫名的稚氣。
可能,再壞再渣的男人,睡著了都像孩子。
「傅成蹊?」陸柚安輕輕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