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觀眾先是沉默,隨後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鬨笑聲。
「什麼?我沒聽錯吧??她要拍賣醫術?」
「這是哪家醫館的小藥師啊,沒事回去搓你的藥丸子去,這裡可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都覺得張京墨在開玩笑。
清兒姑娘也強忍著笑容,再次問道:「姑娘你說你要拍賣什麼?」
張京墨回答得鏗鏘有力,「我說,我要拍賣我的醫術!」
「不知道姑娘您拍賣醫術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價高者得,誰拍下我就給誰治病,什麼病都能治。」
台下立馬有人不服了。
「小小年紀口氣竟如此狂妄,哪怕是神醫谷的駱神醫都不敢妄言什麼病都能治!」
「吁!趕緊下台吧小姑娘,還不回家吃飯是要被娘親打的!」
「現在海川樓的規矩是什麼人都能進來了嗎?」
立馬又是一陣鬨笑。
張京墨也不惱,無視這些槓精,她越過清兒姑娘,自己開口道:「起拍價,一文錢!」
「一文錢?她說一文錢?哈哈哈哈哈哈!」
「一文錢是打算用來買糖吃的嗎?」
於是便有個體型略微肥胖的中年富商向舞台扔了兩文錢,並嘲笑道:「兩文錢給你去買糖吃吧!哈哈哈哈哈!」
張京墨絲毫不介意,彎起腰將那兩文錢撿起來,「還有沒有出價更高的?沒有的話就是這位老爺拍下了我今日的醫術。」
隨即便有人起鬨道:「沒有了,兩文錢已經是最高的了!」
張京墨向清兒姑娘點點頭,「清兒姑娘,可以落拍了。」
清兒姑娘尷尬一笑,拿起木錘重重一拍,「兩文錢一次,兩文錢兩次,兩文錢三次!恭喜錢老爺拍下這位姑娘的醫術!」
台下的觀眾也沒想到今天竟然能看到這麼離奇的鬧劇,一個兩個的笑得更歡了,都期待著鬼面姑娘打算怎麼做。
只見她走到錢老爺面前,問道:「錢老爺,你有什麼想讓我醫治的嗎?」
錢老爺本想就這樣算了,他也沒認為眼前的姑娘真的會醫術。
可是當張京墨走近時,雖然帶著鬼面具,可是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讓他立馬改變了想法。
只見他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問道:「我倒還真有個病,那就是慾火焚身病,姑娘不如幫我治治?」
此言一出,場上的賓客笑得更大聲了,只不過從原本的嘲笑變成了現在帶著下流意味的鬨笑。
張京墨靜靜看著他,朱唇輕啟:「我看錢老爺不時泛淚,眼角紅腫,且又有膿水,眼垢頗多,可是經常會迎風流淚,天冷時加重,天熱時減輕?」
原本還在齜著牙大笑的錢老爺笑容一下就凝固了。
「你怎麼知道?」
「你應該去看過不少大夫,但是只能減輕症狀,從未治癒。」
錢老爺的表情變得更加匪夷所思了,「你怎麼知道?!」
而周圍的賓客看見錢老爺的這副神情,也逐漸了安靜了下來。
張京墨不想回答他這個愚蠢的問題,而是直接將銀針拿出,「既然你花了兩文錢買了我的醫術,那我今天就讓你藥到病除。」
人群中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這姑娘難道是真的會醫術?」
「會醫術有什麼用,現在哪家醫館的學徒不會點醫術?」
「這流淚我懂,只能抑制,無法根治的!」
聽著大家的討論,錢老爺剛才還有些震驚的心一下子又沉了下來。
他這個流淚症又不是什麼罕見的疾病,即使這姑娘知道也沒好奇怪的。
「姑娘莫要說大話了,我這流淚症確實看過很多大夫,甚至告老還鄉的太醫也給我看過,但是都說這病無法根治,只能用藥來抑制,你小小年紀竟然說能藥到病除?」
聽錢老爺這麼一講,周圍的人紛紛嘲諷起張京墨來了。
「我說小姑娘,看你年紀輕輕就這麼會吹牛的嗎?」
「現在的騙子可真是五花八門的,什麼都能騙。」
「都散了散了,一看就是騙子!」
張京墨笑笑不說話,拿起銀針手起針落在錢老爺臉上的幾個穴位一紮。
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張京墨已經收針了。
「哎,你怎麼——」
錢老爺剛想訓斥她,結果看見她又從懷裡掏出了兩瓶東西。
這兩瓶是磺胺醋醯鈉溶液,張京墨拿起其中一瓶,向他展示:「這兩瓶眼藥水你拿回去之後每日滴三次,每次滴兩滴。」
隨即不容錢老爺反抗,張京墨大力地按住了他的頭,動作迅速地朝他眼睛滴了兩滴。
不料這眼藥水一滴入眼睛裡,錢老爺竟覺得冰冰涼涼的,好受極了。
不過,他還是留了個心眼,「要是我的流淚症沒被治好的話,你該如何?」
「七天後,老爺的流淚症若是沒被治好的話,大可來這裡找我!」
「哦?」
隨後張京墨朝清兒姑娘招了招手,清兒姑娘便下了台,儀態曼妙地走了過來。
「我想請清兒姑娘做個見證,七天後我若是沒治好錢老爺的流淚症,那就讓他來這裡找我興師問罪。」
清兒姑娘見這位戴著面具的女子行為舉止落落大方,說話也頗為豪邁,再加上她剛才那一番驚世駭俗的拍賣醫術之舉,不禁對她心生好感。
由此,清兒姑娘一口應下,但為了穩妥,她還是問道:「那若是七天之後姑娘耍賴不來了呢?所以還得請姑娘留下姓名和住處。」
「我叫張京墨。」
「張京墨?」清兒姑娘眼神一亮,「好名字!」
「家嘛——」張京墨拖長尾音,眼睛骨碌一轉。
隨即附在清兒姑娘耳邊低聲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