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
「你說什麼?!她說不會治?」慕錦一詫然。
「主子,她確實就是這麼說的……」
慕七說這話的時候,連看都不敢看他家主子,要不是因為自己沒提前問過,也不會讓主子有了希望之後再失望。
慕錦一的唇頓時失去血色,才剛剛重新燃起的希望,就這麼被一盆冷水給澆滅了。
難道自己真的要一輩子癱瘓著,一輩子就這樣受著這樣的屈辱嗎?
……
一個月後,眾人再次聚集在李府,因為今天是李執拆繃帶的日子。
看到李執的頭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繃帶,眾人的心提得高高的。
錢老爺緊張問道:「所以這繃帶拆下來之後,就能知道這手術有沒有成功?」
「對的。」張京墨回答。
李九夫婦相當緊張,雖然這段時間張京墨都會按時給李執換藥,可是每次換藥都不允許他們觀看,所以今天也確實是他們第一次將要看到自己兒子手術後的模樣。
然而比他們更緊張的,莫過於那幾個駱神醫的腦殘粉,若是這唇齶裂又被張京墨治好的話,那他們的偶像可就要徹底被這個丫頭給壓制了。
於是幾人紛紛陰陽怪氣。
「寺丞大人和夫人竟然都沒看過,該不會是張神醫心虛了吧?」
「寺丞大人您身為大理寺寺丞,她若是沒治好令公子,您可以直接把她抓了!」
「什麼張神醫,都是狗屁!」
李九因為那些人的話產生了一絲動搖,張京墨換藥過程中任何人都不許觀看,這確實很讓人懷疑。
雖然張京墨確實說過不讓圍觀的原因是害怕人太多,以至於細菌過多而導致傷口難以癒合,但是李九夫婦倆卻從未將這句話放在心上。
大家原本還想再質疑幾句,可是看到今日的李執穿著一套喜慶的紅色對襟小褂,面對這麼多人圍著他也不哭不鬧,反而發出「嗬嗬」的笑聲,拍打著雙手,看得眾人紛紛起了憐愛之心。
「乖乖,小公子可真是白白胖胖,煞是可愛!」
「若是他的兔唇狼咽治好了,那將會更可愛!」
「是啊,是啊,我都要等不及了!」
於是張京墨撥開眾人,來到李執前面,她說道:「成沒成功,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可就在她剛想解開繃帶的時候,慕七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安王殿下到!」
這一句話,直接把張京墨嚇得手抖。
安安安王??
一回頭,就看見慕七神情恭敬地推著慕錦一進到這院子裡來。
許是一個多月未見到慕錦一了,今日一見,他和之前倒無太大差別,依舊是華服燁燁,矜貴無雙,只不過臉上多了一絲期待、激動之情。
張京墨不由得嘀咕,這傢伙在搞什麼?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啊?
她的心臟砰砰直跳,下意識地別開了頭,生怕慕錦一認出她來。
李九等人震驚不已,帶著已經懵逼的眾人一齊給突然來到這的慕錦一行禮:「參見安王殿下!」
「免禮。」
「謝安王殿下!」
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甚至嘀嘀咕咕地討論著慕錦一。
「安王殿下他怎麼來了?」
「自從他癱瘓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出現在眾人面前。」
「真是可惜了,遙想當年安王殿下是多麼芝蘭玉樹的一人啊!」
李九慌忙上前,行禮道:「下官有失遠迎,還請安王殿下恕罪。」
輪椅上的慕錦一輕聲說了句:「無妨。」
但是眼睛卻始終落在那位穿著紅衣的鬼面女子身上。
面對慕錦一那灼灼的目光,張京墨直接嚇得不能動彈了。
不會吧?他為何是這樣的眼神,不會是認出自己來了吧??
李九問道:「不知安王殿下前來所為何事?」
「聽聞令郎的兔唇狼咽得以神醫醫治,本王有些好奇,所以想要來看看。」
原來是這樣一回事啊……
張京墨瞬間就不慌了。
安王竟然也是來看李執的手術成功與否的,大家頓時更加期待繃帶解除的效果了。
慕七推著慕錦一來到了張京墨的面前,這還是張京墨第一次見到慕錦一如此和顏悅色的模樣。
「這位就是張神醫張京墨?」
慕錦一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神秘的年輕女子,雖然戴著面具,可身上那身扎眼的的紅衣和那段白皙得幾近透明的纖細脖子,都讓他感覺,面具下的女子一定是位大美人。
然而,面具下的張京墨都要把自己的白眼翻到天上去了,這個死人慕錦一,還從未如何和顏悅色與自己說過話。
於是她語氣疏離道:「是,就是我。」
慕錦一沒想到這個所謂的張神醫性子竟如此冷漠疏離,對他連敬語都不說,但是真是有趣極了。
「本王今日前來圍觀,可會叨擾到神醫?」
「不會。」
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本以為慕錦一會因為自己的態度而生氣,可是對方不僅沒生氣,反而還笑了。
「張神醫的性子還真是獨特。」
張京墨:……
心累到不想說話,這慕錦一該不會是抖M吧??
雖然之前慕七已經把張京墨的話帶給了慕錦一,而他原本也已經徹底死心。
可是在聽說今天是李執拆繃帶的日子,他還是忍不住抱著微小的期望而來,萬一張神醫在看到他之後給出的結果不一樣呢?
畢竟駱神醫已經是天下無敵,而她竟然能治好駱神醫都不能治好的中風和兔唇狼咽。
眾人的目光再次回到李執身上,每個人都屏氣凝神,看著張京墨溫柔地,一層一層地解開李執臉上的繃帶。
李九夫婦倆已經緊張到了極點,終於在最後一層繃帶解下,在看清李執的面容之後,夫妻兩人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