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小地勝利了一把,可是羅赤心並未因此有過多的喜悅。
回去的馬車上,她問:「知知,你對季小姐怎麼看?」
慕知京微怔,重複了一遍她的問題,「我對季小姐怎麼看?」
思忖半晌後,他才說道:「她是個好人。」
她心情有些複雜,對於這樣的回答她沒有任何不高興,也沒有什麼高興的,又問道:「那你想要娶她嗎?」
「怎麼會?我想娶的人就只有你而已。」
話雖如此,可是她經過這幾件事情之後,便覺得當日南定候夫人說得挺對的,假以時日,慕知京真的會對她一如既往嗎?
她輕聲地嘆了口氣,心裡慢慢地生出一些想法來。
是夜,她找了張京墨。
張京墨準備入睡,聽到來人候又立即一個骨碌起身,「心心你等我一下,我批件衣服。」
穿好衣服後出去,發現來人無精打采地坐在院裡的石桌邊默默發呆。
她走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道:「這是怎麼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羅赤心一看見來人,心中的委屈頓時就宣洩了出來,眼淚也一下子流了下來,她道:「神醫,我好像覺得來到京城後並不開心。」
張京墨表情頓時就嚴肅了起來,她抱著這丫頭安撫著:「跟神醫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
半晌後,羅赤心才悶悶地開口,「神醫,我覺得南定候夫人說得對,知知雖然現在是喜歡我,可是日後保不准他就會喜歡上更加優秀的季小姐。季小姐出身高貴,什麼都會,和我相比的話,她會是個更加合格的世子夫人。」
「所以你傷心的理由是因為覺得知知以後會變心,還是覺得自己比不上季小姐?」
她不知道怎麼作答,想了想回答道:「都有,無論是我自身的不夠優秀,還是我覺得知知不夠堅定,都讓我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張京墨明白了她的癥結所在,便循循善誘道:「那你想怎麼做呢?」
「我想怎麼做?」羅赤心似懂非懂,可是在看見神醫鼓勵的眼神之後,她終于堅定說道:「神醫,我想繼續讀書!」
張京墨滿意地點點頭,「早就該如此了!我很高興你有這種覺悟。」
「所以神醫一開始就想著讓我繼續讀書?」
「沒錯,讓你和季雲柚勾心鬥角只是為了激發出你的鬥志,倘若你醉心於和季雲柚的爭鬥,那就說明你適合宅斗,和知知成婚也就沒什麼,可是你要是從中覺察到自己的短處,從而想要提升自己,那才是我想讓你明白的,只有你自己想去做什麼,才會有這份毅力,否則我一開始就逼迫你讀書的話,只怕會適得其反。」
羅赤心感動不已,沒想到神醫待她竟然這麼好!
她感激道:「神醫謝謝你,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而且我非常明白,我之所以讀書不是為了慕知京,而是為了自己讀書!無論是你還是風風姐姐,還是王秀姐姐,亦或是慕夢魚將軍,她們都是我該學習的對象,女子不應該就這麼困囿於宅院這四方的天地之中!」
張京墨欣慰無比,「心心,你真是,相當有覺悟啊!」
這麼說,她便這麼做。
第二天,張京墨就利用自己關係,給羅赤心安排到了國子監上學,待慕知京下朝得知這個消息後,整個人都懵了。
他不解道:「娘,你為什麼要把心心送去國子監上學?那個地方基本都是男人,你讓她去那裡萬一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你急什麼?現在國子監又不是只有男子上學,這京城中這麼多貴女也都在那裡上學,更何況,心心會武功,誰欺負得了她?即使想欺負她,那也得看看她背後的安王府好不好?」
「可是、可是——」他氣急敗壞道:「你這麼做就是不對!」
「怎麼?」張京墨嘲諷道:「是怕她去了那裡看上別的男子然後拋棄你?慕知京,雖然你是我兒子,但是你自己呢?你敢說你對季雲柚就沒有一點好感?」
「我——」慕知京語塞,半天才憋出一句口是心非的話來,「我才沒有……」
「得了吧,你心裡想什麼以為我不知道嗎?你跟你爹沒什麼兩樣,說白了都是搖擺不定的人,正因如此,我才會把心心送去國子監讀書,只有讀書,學了知識之後,她才會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我告訴你,現在你是心心要贏得你的心,而是你要贏得她的心!所以我勸你好好想想,究竟該怎麼贏回心心的心吧!」
被自己娘親無情地批評了一頓,把他說得臉青一陣紅一陣的,還不羞赧。
可正是如此,他忽然有了危機感,心心長得這麼漂亮,難保沒有別的男子對她想入非非,所以娘親說得對,他確實不能坐以待斃!
羅赤心因為外形的緣故,在國子監上學的第一天就被欺負了。
但是她也不是軟弱之人,再加上神醫跟她說過了,在京城還沒人敢惹她張京墨的人,於是在面對別人的閒言碎語的時候,她還不猶豫的就直接把人給打趴了。
就這樣上學的第一天她一打成名,後面雖然請了家長,可是因為這件事讓同學們再也不敢說她壞話了。
之後的日子裡,她漸漸適應了國子監的生活,這課程也逐漸跟得上去了,也知道了很多她以前從未知道的知識和事情,可以說很大程度上改變了她的三觀。
而另一邊,季雲柚仍然不忘去攻略慕知京,可是慕知京現在對羅赤心患得患失的,根本就沒空理會對方,久而久之,季雲柚也漸漸失去了耐心,最後就放棄了。
所以現在張京墨非常欣慰地看著慕知京天天在羅赤心身邊鞍前馬後的,生怕她被任何人搶了去。
她對慕錦一說道:「還得是我會教育啊,不然兒子恐怕就要步了你的後塵了!」
慕錦一確實因為娶過江上雪一事而心虛了這麼多年,所以他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同意,「你說得對,知知這樣的小孩就是得多該教育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