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永屬於我

2024-08-16 20:43:14 作者: 曲奇碎可可
  林柚心裡是有把秤在的。

  在她剛進副本的時候,圖鑑里還有十五個空著的卡槽。

  十九號站點的那一趟走下來,恐怖老人、占據面具、不滅孽蜥、雅加婆婆和SCP-173總共就占了五個。

  再說方才遇上的痒痒怪和「狂吼之人」,鳶娓也一起算上,林柚還好心地幫亞伯預定了個位子。

  畢竟拐走一部分SCP只是她來這兒的部分原因,她真正也是最開始的目的是藉由這裡當個中轉站,要是能劫走一架直升機飛去收容亞伯那具石棺的區域就再好不過了。

  把這些林林總總的加起來,還有六個空卡槽可供她考慮的。

  林柚抽空問過迪茲先生,後者婉言回答說他沒法憑空製造太過複雜的東西——比如一架飛機,但只要有現成的,他就可以如她所想的那般駕駛它。哪怕是拋去這點不談,管家雖是沒法在某個領域內做得有多突出,可他兼顧的方面相當多,一路上也給她提供了不小的幫助。

  這麼一看,簡直是理所當然地要給管家留個卡位,唯一的問題只是怎麼做。

  「我……」鳶娓遲疑道,「要做什麼?」

  她為基金會工作過很長一段時間,當然也認得出這隻小小的銀手鈴,知道只要搖動它就會出現一位自詡為英國文化遺產、且會儘可能滿足搖鈴者任何要求的管家,但她仍不明白林柚把它交給自己的用意。

  「很簡單。」

  林柚說。

  「待會兒快到的時候,咱倆暫時分頭行動,」她隨意地指了個方向,「你只要去個我不知道的地方,然後把管家鈴藏起來就好。」

  鳶娓臉上現出點瞭然,猜出對方可能是要做什麼。

  「我不會走得太遠。」

  她有些不安地說:「我可以同時觀察這些照片,如果他們過去我會通知你的。」

  林柚點點頭,「那就拜託你了。」

  她在鳶娓拍下的那張照片裡看到了某個特別的收容間。

  透過玻璃望進去,收容間內空空如也,只是牆上有個剛夠一隻成年人手掌伸進去的洞口。黑洞看著很深,瞧不清裡頭的具體情形,邊緣上還遍布蜘蛛網一樣的裂紋。

  SCP-1162,「牆上一個洞」。

  這簡稱聽著有幾分滑稽,那洞裡卻別有一番乾坤。

  它最初由某位特遣隊特工在中國的混凝土隧道中被發現,有段時間沒被使用後,又自發轉移到世界各地,被當地居民傳言為「魔法洞」。

  只要你把手伸進去,就可以拿到一樣丟失了的或是生命中正在尋找的東西。代價是一旦接觸到它,你身上的隨機一件物品也會在同時消失。

  消失的可以是任何東西,當然也有優先級高低之分,經過種種實驗,證明它會優先取走持有的物品。

  但基金會同樣曾經讓一個赤身|**的D級人員做過實驗。在後者拿到自己多年前的駕駛證時,他的左腎也不見了,檢查發現體內的那部分血管盡數被整齊地切斷。

  林柚不清楚這麼做行不行得通,畢竟鳶娓拿走管家鈴也不等於她就丟了它。但考慮到實驗記錄里SCP-1162也不是那麼穩定,自己也可以算作是在找管家鈴,她覺得值得一試。

  可能出現的結果有三種,一是她拿不到管家鈴,二是拿到的還是那個還剩兩次使用次數的特殊道具,三——也是她希望的那種,是管家鈴的「本體」。


  為了圖個行動方便,林柚把串著骷髏頭的繩子又系得緊了點,後者也很識相地一聲不吭。鳶娓看著這麼個突然冒出來的頭蓋骨倒也沒多問,她在基金會裡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見得多了,不差這一樣。

  鳶娓記得她拍下每張照片的位置,她小心地領著林柚走回印象中的路線。倆人躡手躡腳地在十多米外穿過三兩個巡邏特工的背後,在鳶娓最後一次確認過方位後,她俯著身,悄沒聲地給林柚指了個方向。

  兩人就此分了頭。

  林柚沿著鳶娓指的方向穿過走廊,面前的陳設愈發熟悉,直到她再往前走過幾步,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中拍下的那扇門。

  沒有任何猶豫,她徑直上前,用那張超精加工過的卡片刷在了顯示屏上。

  鎖匙轉動的聲音清脆,「咔噠」一聲過後,林柚推門而入。她合上門,轉向牆上的那個比巴掌大那麼點的黑洞。

  「好了,實驗開始。」

  她活動了一下胳膊,抓住腰包的搭扣,把它連著系在上面的那位和卡套一起取了下來。

  「我在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被她彎腰放在地上的骷髏頭說,「如果你那些卡牌被換走了一兩張怎麼辦?」

  事實上,連林柚自己也在想。

  「沒事。」

  圖鑑在被她具現出來前都是薛丁格的存在狀態,這洞估計拿不走。

  林柚合上包,晃了晃指間夾著的卡片,「用它來換就行。」

  這張三級權限卡,是她在不滅孽蜥被SCP-173和SCP-096聯手胖揍時在躲著的那間房間裡發現的。原本林柚在發現萬能轉換機加工後的卡片——就叫「萬能卡」好了——的妙用後就棄用了它,只是一直沒丟,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林柚起身,她深吸一口氣,把手伸進洞裡。

  在察覺自己碰到了什麼後,她另一隻手也一空。但還不等林柚竊喜,只覺摸到的也是張薄薄的東西。

  林柚:「……」

  這是個啥?

  她掏出來,發現竟然是一張濕漉漉的房卡,看著挺眼熟,上面還標了個「103」。

  她絕對見過它,但是什麼時候在哪裡卻想不起來了。林柚愣是盯著看了半天,這才恍然大悟地「啊」了聲。

  「是那時候啊。」她嘀咕,「這也算我丟的?」

  她第一次排進的團隊副本——黑山羊幼仔的那次,當時的八個人一人分了一張房卡。

  林柚帶是一直帶著,自己卻說不清是何時不見的。這會兒看見沾著的水也明白過來——八成是跳湖又被水鬼往下拽的時候掉了。

  她不驚訝會拿到別的副本里的東西,也許這洞連的就是異次元。別的不說,SCP-096和疫醫還能跑到如月車站去呢。

  最重要的是——她要它何用?!

  林柚咬咬牙,乾脆就著這張卡又把手伸了進去。

  這回她摸出來的還是薄薄的一片。

  ——那張消失的三級卡。

  林柚:「………………」

  骷髏頭:「……噗。」

  它忍都沒忍住,「啊哈哈哈」笑出聲的下場就是挨了個爆栗。林柚收回手,決定再試一次。


  ……拿出來的是「103」的房卡。

  「合著這還跟我槓上了?」林柚不信邪,但任她怎麼來來回回地試都是那兩張卡,「我還就不信——」

  當她又一次伸進去時,驀地因為自己挨上的觸感一愣。

  林柚連捏著的那張卡是怎麼消失的都沒注意,只將信將疑地摸索著洞裡的東西。

  只有手指長,很輕巧,質地像是金屬——

  ——成功了!

  她急忙拿出這個跟原先那隻一模一樣的管家鈴。

  與之前的特殊道具狀態不同,這乍一眼瞧過去,如若不是少了個鈴錘,看著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手鈴。

  她把內側刻字的部分轉過來。

  ——「永屬於我」,後綴是「S.W.J」。

  《盒》的規則是普通物品無法帶出副本,可以帶走的只有特殊道具。

  但一旦觸發成特殊道具,又會像林柚之前一樣有使用次數的限制。

  不過,對於林柚這職業來說,既然拿到了原始狀態下的管家鈴,就都不是事了。

  她搖動了鈴鐺。

  一陣不知源自何處的悅耳鈴聲響起。

  視線相對,應聲出現在門口的管家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這訝異很快被一如既往的溫雅笑容所替代。

  林柚:「我猜,你應該知道我這麼幹是想做什麼?」

  「當然。」

  管家謙恭地一俯身。

  「這是我的榮幸。」他笑道。

  話音落下,林柚見他這就要動作,連忙出聲制止。

  「不不不,不急這一會兒,我就提一句。」她忙道,「還是按之前那麼做吧,別的後面再說。」

  她的兩個技能都在冷卻CD里,這時候變卡也召喚不出來,搞不好還只有五分鐘。不如就先保持這樣——反正也信得過他。

  管家微笑著應了是。

  拎起地上的背包,林柚心說這也是了了一樁事。她重新把包扣好,往外走去,而在她依照說好的方向去和鳶娓匯合時,還沒邁開幾步,就被對面門內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步伐。

  「誰在外面?」

  ……?!

  林柚停住,再次看了眼那扇門。

  她走得急,更遑論門上也都沒有數字,還真沒顧上一間間地去檢查這些收容室。

  「有人在外面嗎?」

  興許是因為沒有得到回應,對方的聲音多出了點不確定。嗓音很幼嫩,聽著是個小女孩。

  既然是小姑娘——

  她心下一動。

  基金會裡收容的小孩子自然都不是普通人,而如果是小姑娘,她知道的那幾個,一個比一個不是省油的燈。

  有個最簡單的檢驗方法。

  「不用急著問我是誰,」林柚說,「見過SCP-682嗎?」

  「SCP……682?」

  那個小小的聲音躊躇著:「是不是那個大大的——不愛動彈的,特別像蜥蜴的……」


  林柚心說她見過的幾面里,SCP-682可活蹦亂跳得很。但對方這麼一形容,她已經猜到了這小姑娘的身份,輕輕「嗯」了聲。

  「那我見過!」小姑娘高興了不少,「它陪我玩了好久,還跟我畫畫來著!」

  ……這跟她認識的簡直不是同一個SCP-682。

  林柚已然篤定。

  SCP-053。

  只是個三歲的小女孩,最特殊的是她的被動能力。

  任何超過她年齡的傢伙但凡與她有目光接觸,或是碰到她,哪怕只是在周圍待過一段時間都會變得偏執而嗜殺,並嘗試去殺死她。可一旦他們真的傷害了她,就會馬上因為嚴重的心臟病或是癲癇而死去,SCP-053自己又會在轉瞬間恢復原樣,無論傷口有多嚴重。

  她自己倒是個樂天派的性格,對這類效應持無視態度。

  SCP-053曾經被送去處決SCP-682。在整場實驗過程中,後者一動不動,任憑SCP-053對自己做什麼都默默忍受——當然,一個小女孩也沒有多出格,只是在它的嘴巴上畫畫罷了。

  這些已經夠SCP-053單方面地把不滅孽蜥當成了最好的朋友,當基金會把它領走後,還傷心地哭了一會兒。當然,這一切對不滅孽蜥來說又是另一碼事了,它氣炸了,直氣得又突破了一次收容。

  「我認識那條大蜥蜴。」

  林柚說:「可以帶你找它玩。」

  SCP-053顯然興奮起來,又有點猶豫地問:「真的嗎?!」

  「當然。」

  「我和它可熟了,」林柚眼也不眨地說,「打過幾次交道,都對彼此印象深刻。只要有機會,巴不得把以前的場子全找回來的那種。」

  管家:「……」

  骷髏頭:「……」

  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有仇說得這麼清新脫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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