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番外2:婚禮(2)
深夜十一點。
風吹得窗簾鼓起來。
灌進來的風帶著點微暖的濕意。
婚禮因為婚紗的原因推遲了一個月。
本來南夏是想穿自己設計的婚紗, 但後來婚紗太好看掛在店裡當鎮店之寶時被人買了。
南愷知道這件事後,提出他來設計婚紗。
南夏沒拒絕。
南愷精益求精, 要求縫紉工人手織, 婚禮也因此往後順延了一個月。
不過三月更暖和一些,天氣也更好。
南夏剛做完一套護膚,原本平靜的心情也逐漸開始變得緊張。
終於能理解當時華羽結婚前忐忑的心情。
她拿出手機。
微信里跟顧深的聊天內容還停留在早上她說的「記得吃飯」。
華羽、平倬、於錢、陳璇、周一彤、高韋茹, 還有兩人國內的親屬們全到了, 因為很多不熟悉英國的,都是顧深和秦南風帶人招呼。
一想就挺累的。
她不想跟他添亂, 這一天都沒聯繫他。
不過都這會兒了, 南夏正準備打個語音過去, 手機立刻就響了。
還挺心有靈犀。
南夏彎唇, 接起來:「你忙完了呀。」
她聲音軟軟的, 聽得顧深心一軟。
顧深嗯一聲, 語氣有點兒抱怨,「你個小沒良心的,一天都沒問我一句。」
南夏很乖:「我怕影響你嘛。」
顧深:「是挺影響的, 一天沒收到你微信, 差點兒懷疑你不想嫁了。」
「……」
南夏給他逗笑了。
她問:「你累不累呀?
現在回到酒店了嗎?」
結婚地點訂在一個莊園。
親友到時候從酒店坐車過去, 南愷堅持讓南夏婚前最後一晚在家住, 他們明天早晨五點從家裡出發。
跟平倬華羽的婚禮不太一樣的是, 他們的婚禮是中午十二點才開始,所以時間相對充裕。
顧深那頭像是點了根煙抽了口。
他不懷好意地逗她:「要是累你能給我按個摩?」
南夏細聲:「可以啊。」
顧深低笑了聲:「那行, 我上去了。」
南夏:「?」
南夏:「什麼上來了?
你到樓下了嗎?」
她伸手掀開窗簾, 「你怎麼這個時間還過來了?
不累嗎?」
顧深:「這不想見你。」
他說, 「見你能解乏。」
南夏咬唇。
他們兩邊倒是都沒有婚前不能見面的習俗。
只是南愷提了一句顧深應該挺累,就不用特意過來了, 顧深說行。
但他都來了,自然沒有不讓他上來的道理。
南夏開始往樓下跑:「你等下,我給你開門。」
顧深:「不急,你別摔著。」
別墅門和院子門依次被打開。
昏暗的光里,南夏穿著吊帶睡衣直接撲進他懷裡。
也很想他。
而且這種想,跟平常的想念很不一樣。
好像帶著點兒馬上就要屬於他的興奮。
顧深嘴裡叼著煙,一手把她摟在懷裡,一手把煙往地上一扔踩滅。
他拿下巴去蹭她臉頰。
有輕微胡茬刺過的感覺,還有點舒服。
南夏在他懷裡起身,抬頭看他。
他漫不經心的,襯衫扣子肆意地扯開兩顆。
眼裡含著絲笑。
南夏摸了摸他胡茬:「明天起來記得剃鬍子。」
顧深:「知道,不會給你丟臉的。」
南夏:「你長了小鬍子也很帥,不丟臉。」
顧深低笑了聲。
南夏拉著他往裡走。
南愷已經睡了,樓下沒人,兩人腳步很輕地上了樓,進了南夏房間。
顧深掃了眼,笑著說:「這好像是我第一次在晚上進你閨房。」
南夏關上門,點頭。
雖然之前已經得到了南愷的同意。
但顧深完全不敢在南愷面前放肆,來的時候都規規矩矩的,只有南夏去他那兒時兩人才能親熱片刻。
顧深在她床上坐下,伸手:「過來給我抱。」
南夏乖巧地走過來坐他腿上。
南夏:「你最多待二十分鐘,不能睡太晚。」
雖然這裡離酒店挺近的,但明天他也要早起。
「好。」
他揉了揉她頭髮,「緊不緊張?」
南夏:「本來不緊張,就是剛才洗完澡,忽然開始緊張了。」
顧深摸了摸她耳垂,親了她額頭一下。
「我也挺緊張的。」
他平常都是放蕩不羈挺囂張的樣子,這會兒跑過來很認真地說自己緊張,莫名有點萌。
南夏拍了拍他腦袋:「別緊張,我會好好嫁給你的。」
顧深笑了聲,把頭埋在她頸中。
南夏抬手,輕輕給他揉著脖子和肩膀。
她這點兒力氣,撓痒痒似的。
顧深含笑說:「你再這麼按下去,我人都酥了。」
「……」
南夏沒敢繼續了。
顧深一笑,把她整個人撈進懷裡。
兩人抱了會兒,顧深才開車走了。
*
南夏和南愷是最先到城堡的。
新娘子化妝比較費時間。
南夏換上婚紗,化妝到一半的時候,周一彤進來了。
她還沒換伴娘服,一進來就喊:「嫂子你今天真的太美了,絕了,簡直是仙女,我哥也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福氣。」
南夏微笑說:「你哥也很帥呀,我也很有福氣的。」
周一彤發現了,她不管什麼時候稍微diss下顧深,南夏都能維護回去。
能找到這樣一個老婆,她也替顧深高興。
化妝師給兩人分別化妝,兩人隨口聊天。
南夏:「這兩天你給我們幫忙,都沒怎麼逛街吧?
等婚禮結束在這邊多玩幾天,我帶你購物。」
周一彤星星眼:「好呀。
我給你們幫忙也是應該的,嫂子別客氣。」
她問,「對了,伴郎是誰呀?
我認識嗎?」
南夏:「是我表哥,你應該不認識。」
周一彤點點頭,一臉期待:「你這麼漂亮,表哥也一定很帥。」
南夏:「湊合吧,看習慣了。」
周一彤:「哈哈,對,他們都說顧深帥,我天天看也不覺得他帥。」
南夏很護短:「那不一樣,顧深是很帥。」
周一彤:「……」
絕了。
*
光線很好。
氣溫適宜,風吹在人臉上也舒服。
平倬華羽一行人到了莊園裡,四處聊天拍照。
平倬很是意難平,問於錢:「他們這婚禮沒有接新娘環節嗎?」
於錢為了給他們婚禮幫忙,半個月前就提前來了英國。
於錢:「沒有啊。」
華羽:「那有鬧洞房環節嗎?」
於錢:「更沒有了。」
高韋茹:「那有什麼?」
於錢兩手一攤:「有牧師宣讀結婚誓言。」
「……」
陳璇乾巴巴的:「那也挺好的,正好見識下正經的西式婚禮。」
於錢:「也不算太正經,沒花童。」
「……」
高韋茹:「那就是也沒紅包了?」
於錢很遺憾:「沒。」
高韋茹看他,開始發火:「那你提前半個月來幹嘛了都?
建議都不提?」
於錢示意他們靠近,壓低聲音:「你們是沒見過南夏她爸,太可怕了,我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還提意見。」
平倬:「那顧深呢?」
於錢:「我哥,哎喲,在老丈人面前乖得跟我嫂子似的,更不可能提任何意見了。」
眾人:「……」
於錢眼睛一轉:「不過呢,大家放心,有after party,聽說我嫂子還要跳舞,到時候盡情玩就是了。」
高韋茹打他:「你不早說!」
莊園古樸,空氣清新,景色也優美。
大家聚在一起聊了會兒天后又各自散開。
華羽吸取上次結婚的教訓,這回出門特意穿了平底鞋,絲毫不覺得累。
噴泉水柱在空中灑出水汽。
一道彩虹橫亘在水面。
華羽挽著平倬,激動地走過去:「運氣好棒,竟然能碰到彩虹,我要拍照片。」
「……」
平倬無奈,隨她過去。
果然看見她拿出手機拍了張,發在微博里:【轉發這個有好運喔~】
平倬垂眸掃了眼:「你是不是發早了?」
華羽:「?」
華羽:「為什麼?」
平倬:「裡頭還有錦鯉。」
華羽低頭:「真的哎,今天撞大運了嗎?
英國的莊園怎麼會有錦鯉這種東西?」
平倬:「……」
可能就是為你這種迷信的中國遊客準備的。
平倬自然不可能說出口。
華羽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腰也越來越彎:「老公你看這隻,好肥好大喔,拍到後肯定運氣特別——啊——」
她尖叫一聲,手機掉進了水池裡。
華羽下意識彎腰想去撿,沒注意差點整個人栽進去,幸好平倬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扯回來。
華羽摸著怦怦直跳的胸口:「唔,我手機——」
平倬心有餘悸,確定她沒事後,沉聲:「不知道小心一點?
剛差點就摔下去了!」
華羽本來就心有餘悸,給他這麼一吼,眼淚不自覺開始往下掉。
平倬:「不許哭。」
華羽甩開他的手,倔強地轉頭去看噴泉水池,沒說話。
淚眼汪汪的。
平倬心一軟,伸手把她拉進懷裡,語氣也軟下來:「剛才嚇死我了,以後小心點兒。」
華羽身體僵硬,沒抱他,眼裡的淚水慢慢回去了。
平倬放開她,捧起她的臉:「一個手機而已,值得你這麼冒險?」
華羽知道他是對的,但就是對剛才他那個態度很不滿。
她說:「你幹嘛這麼凶?
我又不是故意的。
而且——這不是你在我旁邊,我才沒什麼防備,我自己一個人又不會這樣。」
她越說越委屈:「你這麼凶我,是不是對我不滿意了,想換個老婆?」
她這作勁兒一出來,平倬忍不住笑了。
平倬:「那我幹嘛拉你上來,應該推你下去。」
華羽:「……」
她沒忍住推了他一把:「渣男。」
平倬走過來,重新把她抱進懷裡:「行了,剛才是我不好,我太著急了,原諒我?」
華羽結婚後都很好哄,他稍微服個軟她就給台階。
華羽:「那你給我重新買個手機,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你。」
平倬:「行。」
他抬手揉了揉她腦袋。
身後的噴泉濺出一串水珠到了她頭髮上,亮晶晶的。
平倬低頭,纏上了她的唇。
華羽嚶了聲,「大家都看……唔……」
他沒留戀,舌尖探進來纏著她的掃了一圈,就緩緩放開了她。
「走吧,去見識一下牧師宣讀誓言。」
*
莊園裡的基督教堂肅穆而莊嚴。
顧深站在門口,看著遠方。
一輛古典的汽車緩緩停在門口。
車門打開。
南夏從車上邁步走下來。
純白色的婚紗,典雅大方。
她頭髮盤起,頭上蓋著一層薄霧般的白紗,一直垂到腰間。
像個仙女。
蔥白般的香肩微露,不失性感。
顧深深深吸了口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南夏穿這件婚紗。
她為了給他驚喜,之前從未在他面前穿過。
南愷的設計還是老辣。
裁剪完全貼合她身材,完美突出玲瓏的曲線。
婚紗樣式看起來簡約,花紋卻都是手工一針針繡的,非常有質感。
南夏緩緩抬頭,手上拿著鮮花花束,也在看他。
顧深雖然穿著黑色西裝,但周身那股放蕩不羈的氣息卻完全斂不住,只是跟以前相比多了幾分沉穩。
他目光是炙熱的,落在她身上就沒動過。
南夏有點受不住,小聲說:「是不是要進去?」
顧深點頭,牽著她的手往裡走。
宛如一對璧人。
教堂里的親友都開始鼓掌。
於錢:「臥槽,我嫂子是仙女!」
……
「Mr. Gu,Do you want this woman to become your wife to marry him Love her, take care of her, respect her……」
於錢坐在底下拿著手機拍照片,聽到這兒實在受不了,他低聲問:「我哥英語那麼差,聽得懂嗎?」
平倬:「不需要懂,說『I do』就可以了。」
於錢:「也是。」
整個結婚典禮才半小時就結束了。
長輩們倒不覺得有什麼,年輕人都覺得意猶未盡,準備參加今晚的after party。
一出教堂,忽然有股風颳過。
於錢:「英國這破天氣別是要下雨,大家都趕緊上車。」
眾人都開始往停車的地方走。
走到一半,暴雨傾盆而下。
門外的草坪本來搭建了自助餐檯,瞬間全被澆濕了。
風大的幾乎要將人吹散。
「啊——」
不遠處傳來尖叫聲。
顧深把南夏緊緊摟在懷裡,帶著她往前走。
瓢潑般的大雨,南夏婚紗都被澆透了,瞬間沉了許多,她走得十分費力。
但她卻突然開心。
心情仿佛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她停住腳步。
察覺到她動作,顧深也跟著她停下來。
她仰頭,臉上全是雨水。
「顧深。」
顧深抬手替她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笑了:「想接吻?」
南夏眼睛亮亮的:「嗯。」
果然她想什麼他都知道。
顧深抬起手,扣在她腦後,說了一個字:「行。」
於錢正在招呼人,回頭看了眼:「臥槽。」
他這麼一喊,周圍人全回頭去看。
隔著雨簾。
一對新人正在忘情地擁吻。
如膠似漆。
雨大的連他們的身影都有些模糊,卻莫名讓人們覺得心潮澎湃。
於錢打了個響亮的口哨。
傳到雨聲里,也逐漸消散了。
平倬回頭看了眼,握緊了華羽的手,帶著她上了車。
大家先後回到酒店。
因為晚上after party的地點是酒店,顧深和南夏也一起來了。
兩人先後換了衣服,洗了個熱水澡,吹乾頭髮。
外頭天已經重新放晴了。
南夏抱著顧深:「好開心呀,老天對我真好,特意下了場雨給我呢。」
顧深低頭,伸手抬起她下巴尖:「讓我看看,嘴唇都腫了。」
南夏有點不好意思:「我去敷個唇膜。」
顧深笑了聲:「給我也敷一個,我應該也腫了?」
「……」
的確是腫了。
她也挺用力的。
南夏不好意思地點頭:「好的。」
*
下午七點,大家都聚在了酒店地下酒吧里。
顧深包了場,進來的都是自己人。
沒了長輩,大家都玩得放鬆不少。
台上還有樂隊唱歌。
南夏穿了件白色的吊帶連衣裙,露出美背和大長腿,在台上跳了個爵士舞。
底下人都瘋了。
沒見過她這麼性感的模樣。
於錢甩著胳膊,開了瓶香檳往台上噴。
平倬他們一起把顧深推了上去。
顧深含著笑,無奈登台。
他不會跳舞,不太規則地隨意扭動著身體,跟著節奏配合她。
於錢在底下喊:「脫!把我哥外套脫了!嫂子。」
周一彤也跟著興奮揮手:「脫!脫!脫!」
南夏含笑,曖昧地看了顧深一眼,一抬手把西裝外套扯掉了。
黑色的襯衣下,男人肩寬腰窄,性感撩人。
「啊啊啊——」
台下人快瘋了。
周一彤緊緊拽著旁邊男生的襯衫,高喊:「接著脫!接著脫!要看肌肉!」
於錢和平倬跟著她起鬨瞎喊。
南夏歪著頭看顧深,不懷好意地笑。
他們婚後的after party,她當然不想掃興。
顧深也含笑看著她:「真讓我脫?
吃虧的可是你。」
南夏眨眨眼:「我不怕。」
她說著把顧深襯衫扣子扯開,露出胸前一大片肌膚。
底下氣氛更激烈了。
讓人上頭。
周一彤大聲問旁邊看著跟她同樣上頭的於錢:「你要不要也脫?」
她跟於錢混了兩天,覺得對方挺好相處的,也熱情,所以她也沒什麼顧忌地問出了口。
果然於錢很大方:「好啊!」
人跟人擠在一起。
得到同意,周一彤瞬間放飛自我,尖叫一聲,閉眼用力扯開身旁男人的襯衫。
她聽見於錢略帶興奮地問:「你給我脫嗎?」
周一彤:「我已經幫你脫啦!」
然後她看了眼於錢整齊的上衣。
「?」
身後傳來一個冷淡的聲音:「你脫的是我的。」
周一彤回頭。
男人目光深邃,薄唇微抿,低掩的眉睫輕輕一挑,嘴唇扯出個玩味的笑。
輪廓五官分明,帶著點混血的線條。
尤其是鼻子,高聳得十分有味道。
他胸前的襯衫已經完全被她扯開,露出有力的肌肉線條。
也太帥了。
最重要的是,他也太白了。
簡直白到發光。
是周一彤一輩子都夢想的白。
周一彤頓住,突然臉紅。
她轉頭看了眼仍在歡呼的人群,又回過頭看了眼男人:「那剛才我一直拽的……」
男人點頭:「也是我。」
「……」
聲音也好聽,清冷又帶著點磁性。
燈光昏暗,人又都擠在一起。
周一彤只看見了旁邊的於錢,完全沒注意到她和於錢稍微靠後的空隙還有人。
她連忙道歉:「太不好意思了,我,我認錯人了……」
男人挑了下眉,看著她手:「能放開了?」
周一彤立刻縮回手。
她餘光瞟他一眼,產生了想要搭訕的意圖:「那個,你好,我是顧深的表妹,請問你是?」
於錢喝了口酒,正好聽到她的話,說:「這是嫂子的表哥秦南風啊,咱們舅子哥。」
秦南風淡淡看他一眼,把襯衫扣子繫上了。
周一彤很驚喜:「原來你就是嫂子的表哥?
真是意外……」
居然能這麼帥。
啊啊啊。
簡直比顧深帥了一萬倍。
南夏居然能用「湊合」兩個字形容,真是太雙標了。
她自我介紹,想拉近距離,伸出手,「你好,我是顧深的表妹,我叫周一彤。」
她還誇了句,「你好白啊,比我嫂子還白,是天生的嗎?」
秦南風伸手彈了彈襯衫衣襟,意味深長的喔了聲,「顧深的表妹?
難怪。」
他吐出三個字,「這麼黑。」
周一彤:「……」
他雲淡風輕地瞟她一眼,「你應該是天生的?
不像美黑。」
周一彤:「……」
她平時都伶牙俐齒,但一來對方長相的確深得她心,二來對方是南夏的哥哥,也算是長輩,她懟得太厲害又怕不合適。
一時愣在那裡沒說話。
秦南風也沒在意她是不是回答,似乎還輕嗤了聲,直接轉身走了。
「……」
周一彤快被氣死了。
剛才因為外表對他產生的好感頓時全無。
甚至跟於錢吐槽:「我嫂子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有個這麼高傲的表哥?」
於錢心思早回台上了,沒注意她,還跳著大吼:「脫脫脫!」
周一彤:「……」
台上顧深襯衫扣子已經全開了。
他敞著胸膛,一把把南夏拽進懷裡。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斑斕的燈光落在南夏臉上。
襯得她嫵媚又動人。
顧深低頭,深深地吻了下去,跟她交纏在一起。
綿長的吻結束後,大家湊在一桌喝酒。
秦南風只喝了兩杯,就覺得被吵得頭疼。
他就直接起身:「你們玩,先走了。」
南夏一怔,看著他,有點捨不得:「再玩一會兒嘛。」
媽媽去世後,她親人很少,南愷又嚴肅,也就秦南風這麼一個哥哥。
他突然想提前走,南夏不太開心。
秦南風看了她眼,很高冷:「這麼多人陪你還不夠?」
南夏跺腳:「哥——」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跟秦南風說不出太肉麻的話。
秦南風笑了聲:「行了,都嫁人了,別跟小孩兒似的。」
他彈了下她額頭,「你知道的,要不是為了你,我來都不來。」
更別提,在這種嘈雜的環境裡,待了將近三個小時。
他說的是事實,南夏也知道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這毛病,只好點了點頭:「那我送送你吧。」
顧深摟著她,跟她一起出去了。
上車前,南夏抱了秦南風一下,眼睛有些酸。
她這行為一出來,秦南風就了解她的情緒了。
其實南夏結婚,他心裡也有那麼點不舒服,總覺得屬於自己的小妹妹從此以後到了別人那裡,怕她不習慣,又怕她被欺負,更多的又是捨不得。
他抱了她一會兒:「行了,跟顧深好好過,嗯?」
南夏點點頭:「那你也——早點結婚。」
秦南風冷笑一聲:「呵,結婚了,你配數落我了?」
南夏:「……」
*
回到party,周一彤已經喝得有點兒醉了。
南夏剛坐下就聽見她罵:「秦南風,就是一個沒有禮貌的垃圾!」
南夏:「……」
南夏問:「她這是怎麼了?」
陳璇壓低聲音:「好像被你哥看不起了。」
南夏:「為什麼?」
陳璇:「她不小心扯開了你哥的襯衫扣子,被你哥罵了。」
「……」
南夏怎麼聽著這麼想笑。
她喝了口飲料:「我哥那張嘴可太毒了。」
周一彤來來回回車軲轆似的就這麼一句話,顧深聽著頭疼。
他把人撈起來:「她喝不少了,我先送她上去。」
送完人,顧深又下來了。
於錢看見他就喊:「哎,我哥下來了。」
顧深坐到南夏旁邊:「怎麼了?」
南夏有點臉紅。
於錢:「我們幾個在打賭呢,賭你和平倬誰先生小孩兒。」
「……」
顧深扯了個玩味的笑容:「好啊。」
他胳膊松松垮垮地搭在南夏肩上,「賭什麼?」
於錢很直白:「錢啊!」
「除了錢,再加上一個可以往他臉上畫一個八王。」
他惡作劇地看了眼顧深和平倬兩人,「怎麼樣?
敢不敢玩?」
還刻意拱火。
顧深無所謂:「行啊。」
平倬:「可以。」
「那……」於錢掃了二人一眼,「我壓平倬。」
他看了眼華羽,「說不定人這會兒都有了呢。」
華羽:「……」
陳璇:「那這兩人結婚早,是不是不公平?
應該從結婚那天的時間算起。」
於錢立刻變卦:「那我壓我哥。」
陳璇姨母笑:「我也壓夏夏。」
這簡直是能力的體現。
很奇怪地,顧深含笑說:「我壓平倬。」
「?」
眾人不解。
於錢:「不是吧哥,你對自己能力這麼……」
話音未落,就聽見平倬說:「我壓顧神。」
「?」
於錢目光在兩人臉上游移,「你倆怎麼了?
吃錯藥了?
互相承認對方是最強的了?」
顧神和平倬對看一眼,臉上表情都意味深長。
於錢覺得兩人怪怪的,但也看不出哪兒怪。
凌晨一點,南夏有點困了,眼皮都在打架。
說要先走。
於錢笑得曖昧:「走吧,不能耽誤你們洞房啊。」
顧深:「滾。」
他摟著南夏走了。
華羽也打了個哈欠,靠在平倬懷裡:「我也困了誒,老公。」
她聲音又嬌又軟。
平倬聽得心頭一盪,按在她腰間的手不覺輕輕蹭了蹭。
他低頭:「我們也走?」
華羽點點頭。
於錢:「別呀,咱們再喝會兒。」
華羽嘟著嘴,不滿:「你也別打擾我們洞房。」
於錢:「……」
牛逼。
平倬快笑死了,捏了下她鼻尖,沒忍住罵了句髒話:「別他媽亂說。
是耽誤,不是打擾。」
*
南夏是真的睜不開眼了。
進了房間洗完澡出來卻又變得清醒。
淡淡的玫瑰香味撲鼻而來。
令人放鬆又舒緩。
她看到臥室的香薰蠟燭,應該是顧深剛才趁她洗澡點的。
南夏唇角微揚,躺在柔軟的床鋪里。
過了會兒,顧深洗完澡吹乾頭髮出來了。
臥室的燈已經被關了,只剩下蠟燭的燈芯緩緩燃燒著。
顧深緩緩躺上來,被南夏伸手抱住了。
他眉一揚,回身摟住她:「不是困了?
還沒睡?」
她手在他胸前不安分地蹭:「洗完澡又有點兒睡不著了。」
顧深嗯了聲,抓住她亂動的小手,拍了拍她脊背:「閉上眼,一會兒就睡著了。
乖。」
南夏抿唇,又往他懷裡蹭了蹭。
他還是沒什麼反應。
南夏乾脆整個人貼了過來。
她這麼明顯,顧深哪兒還不明白。
他聲音里藏著克制:「不累?」
南夏:「有點兒累,但今天不是——」
洞房花燭四個字,她沒說出來。
顧深低笑了聲:「我這不是怕累著你,以後我們的時間還長著呢。」
南夏體力的確要差一點。
之前他剛來英國那會兒纏了她半天,她後來好幾天才緩過來。
南夏眨著一雙大眼睛:「我不太累,是不是你累了呀?」
她直接跨到了他身上,害羞帶怯,聲音格外小,「要不……我來。」
「……」
她手撐在他雙肩上,吻了下去。
她的唇溫潤柔軟,梅子似的。
顧深把手掌按在她腦後,緩慢地沿著她脊柱往下移。
只覺得電流很快蔓延至全身。
她沒這麼主動過,動作笨拙,卻惹得他內心的火更旺。
他悶哼了聲,翻身把她按在身下:「你他媽怎麼這麼能勾人。」
南夏咬唇,盯著他。
很無辜的眼神。
讓人想欺負。
顧深起身去行李箱裡翻套。
他很快走了進來,把套放她嘴邊,聲音啞的厲害:「扯開。」
南夏下意識勾著他脖子:「還要帶這個麼?」
顧深抬眸看她。
南夏臉發燙:「不是說,要比賽……」
顧深笑了:「平倬想坑我呢,他想得美。」
南夏:「什麼意思?」
顧深:「有了孩子哪兒還這麼方便,他是想給我下個套,然後自己自在地過二人世界。
這點兒伎倆,我會看不出來?」
「……」
南夏有點無語:「你們兩個大男人,勾心鬥角原來這麼嚴重麼。」
顧深笑了聲,大拇指按在她下唇,「不過呢,你要是想要,就不用了。」
南夏:「也不是一定要,只是我想著結婚了是不是順其自然。
而且……」
她猶豫片刻,小聲說,「我今天是安全期,應該問題不太大。」
顧深把手裡的套一扔。
「行。
有了就要……」
*
隔天醒來,天色已經大亮了。
顧深叫了早餐把她餵飽,說:「今兒你別去逛街了,就說要回去趟,我讓表哥帶他們去逛。」
南夏點點頭,的確也感覺累慘了,爬不起來。
她打開手機翻了下之後的行程:「後天回趟我家,然後就去蜜月?」
顧深:「嗯。」
兩人之前商量著去哪兒度蜜月,她還問了華羽。
華羽說去的夏威夷海邊,還建議她也去個海邊,說蜜月嘛,培養夫妻感情最重要。
但她對海邊沒太大興趣,這會兒又是三月份。
兩人最終決定還是去瑞士。
顧深說:「泡溫泉一樣培養夫妻感情,還能給你調養身體。」
瑞士結束後,再去趟冰島看極光。
南夏檢查完行程後,就把手機扔到一邊兒,又靠在顧深懷裡。
想到昨晚的事,她埋怨地說:「你不是說來日方長麼,昨晚幹嘛那麼折騰我。」
顧深低笑了聲:「嗯,的確是來日方長。」
南夏狠狠踢他一腳。
顧深手插在她發間,慢慢替她梳著頭皮。
她舒服得跟小貓似的縮在他懷裡。
顧深:「你昨晚那麼勾我,我哪兒忍得住?
不在自己身上找點兒原因?」
南夏:「……」
她不大願意地說:「那我以後不這樣了。」
顧深:「別啊。」
他眼眸漆黑如墨,染著一點漫不經心的笑意,「偶爾為之,也是夫妻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