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旭抬頭茫然四顧,習慣性的在人群中尋找起易中海的身影,此時此刻,他是多麼希望易中海能能從人群中走出來,把他拉起,然後去找郭大撇子理論。
環顧了一圈也沒有發現那個此刻朝思暮想的身影,到這時的賈東旭才清楚的明白,一切都回不到過去了。以前不管他在車間做了什麼,只要不是很嚴重的問題,自己的八級工師傅易中海都會站出來給自己擦屁股,把事情給自己解決,有很大的概率還能從別人身上訛點小錢,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現在易中海被抓進去了,在這個車間再也沒有人會給自己撐腰,一切都要靠自己。看來自己以後在車間裡,必須要夾著尾巴做人了,不,或許在整個軋鋼廠自己都要夾著尾巴做人。
想想自己以前的為人處世,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仗著師父易中海是軋鋼廠為數不多的八級工,在軋鋼廠得罪了多少人?他們會放過自己麼?
是什麼時候自己變成這樣的?仔細想了想,賈東旭想起來了,剛進軋鋼廠那會,自己還是個謙遜低調的學徒工,三個月後被易中海收為了磕頭的徒弟,當時還有很多人在現場做了見證。不但在軋鋼廠裡面有一場磕頭奉茶的拜師儀式,還記得當天晚上回到四合院也舉行了相同的拜師儀式,只是在場的見證人換了一批。
磕頭拜師後的第三個月,在師傅易中海的幫助下,自己成為了軋鋼廠轉正用時最少的員工,那時開始,身邊很多人就開始奉承自己,自己也是在那時候變得目中無人起來。
剛開始自己其實是知道自己的技術還沒有達到轉正要求的,是當時大師傅的易中海跟廠里的領導說了好話,廠領導看在師父易中海技術過硬,而且自己老爹也是為軋鋼廠獻出了生命,廠裡面的領導才同意自己提前轉正的。
自己轉正後,是自己的師父易中海最先開始說自己是軋鋼廠用時最少就拿到轉正名額的人,後面就有人開始在自己的身邊唱高調,起高腔的奉承自己,說自己是天才,是難得一遇的鉗工苗子,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聽多了身邊人的奉承話,也在兩年後的晉級考核中輕鬆拿到了晉級名額,自己也開始覺得自己是個天才,是個人物,慢慢的自己變得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起來。仗著有易中海撐腰便看不起身邊的其他人,在軋鋼廠裡面不再認真的學習技術,每天都想著偷懶,反正有師父頂著,做不做都可以拿到足額的工資,為什麼還要努力了?輕鬆一點,留點力氣晚上回家折騰秦淮茹不香麼?
在這種情形下,自己在軋鋼廠過完了又兩年輕鬆時光,考上二級工後的第三年,自己在師父的安排下,又以輕鬆的姿態一舉通過了三級鉗工的晉升考核,越來越感覺到自己是個人物,是個鉗工界的天才,為人處世就變得更加肆無忌憚,橫行霸道起來。
「都怪易中海這該死的老絕戶,怎麼就被抓了進去,害得自己現在沒有人來幫自己解決麻煩。」
賈東旭內心咆哮起來。
「這該死的老畜牲,平時老是在自己耳邊逼叨著要自己聽話,要記得孝順他,趕都趕不走,搞的自己煩不勝煩。這會需要他來幫自己解決麻煩了,這狗日的居然被抓進去了,這次自己到底該要怎麼辦?」
賈東旭見四周真的看不到易中海的身影,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人會替自己講話,著急起來。
這人一著急還真讓他想到了一個辦法。只見賈東旭臉色猛然一變,用手按著剛才被張師傅踢中的地方嗷了起來。
「啊,好痛,痛死我了,我要去醫院。郭主任,我這個被踢的地方好痛,麻煩你把我送到醫院去。」
賈東旭一邊大聲叫著,一邊還用腳在地上使勁的劃拉,身體也隨著腿腳的劃拉轉動起來,好像真的被踢的嚴重的樣子。
郭大撇子聽著賈東旭的大叫聲,看著他在地上轉著圈圈,也是臉色一變。
這要是再出現人被打傷的事情,郭大撇子感覺自己的主任要做到頭了。急忙連聲吩咐起來。
「快,快來人把賈東旭送到醫院去。」
「另外,再叫個人去通知廠裡面的領導,把事情都說一下,我跟著賈東旭去醫院,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說到這裡,郭大撇子想起事情的另一個當事人,回頭想叫上張師傅一起去醫院。
「張師傅,你也一起跟我去醫院,一會廠領導到醫院了好跟他們說說事情的經過。」
此時的張師傅一已經從剛才的驚嚇中冷靜了下來,他還從自己的褲兜里掏出香菸正準備點上一支,看到郭主任回過頭準備伸手拉自己。張師傅,把正準備收起來的香菸給郭大撇子遞了一支,並說道。
「郭主任,你別著急,我自己下的腳,用了多大的力我自己清楚,賈東旭他絕對沒有什麼事,他這會是裝的。」
「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簽保證書,我剛才踹的地方是他右邊的肋骨,只要他能去醫院開出這個右側肋骨的傷情證明,他所有的醫療費用我自己負責,我說的這個話在場的所有工友都可以作證。」
「他就是想裝受傷,好把今天這個事情糊弄過去,想免除廠里的處罰。但是我真的不放心他賈東旭繼續在我們車間裡面做事了,只我一個人就遇到兩次這種情況,要是再不處罰他,我怕後面再出事可怎麼辦?」
張師傅說著話,看郭主任接過了他遞上去的香菸,劃燃火柴用手護著把它遞到郭主任的面前,示意郭主任點上香菸。
兩人點上香菸以後,張師傅看郭主任吸了一口煙還在猶豫,於是便說道。
「郭主任,你是知道我的。我上機器做事也算我們廠里手比較穩的,今天我受驚後的反應你也看見了,幸好韋師傅反應快,沒有出現人員傷亡,要是下次換了別人,再出現這種情況,誰敢保證不會出現傷亡事故。」
「今天雖然沒有出現人員傷亡,但是機器被損壞了是不可改變得事實吧。而且賈東旭在我這裡就犯了兩次這樣得錯誤,別人那裡還有沒有我也不清楚。要是這次你不向上面報告,賈東旭下次再犯,郭主任,你能保證下次還有這樣的好運氣,不會出現人員傷亡麼?」
吸了一口煙,讓香菸繞著自己的肺轉了一圈,吐出肺里的煙,張師傅若有所指的說道。
「郭主任,現在想在軋鋼廠當家做主的可不只楊廠長一個人,要是你負責的車間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你還想掩著捂著,你覺得這麼多人在這裡你盳得住麼?」
雖然大年那天晚上,楊廠長被何雨邦三言兩語嚇得獨自一人走了,但是在軋鋼廠做事的四合院眾人,沒有見到上面的通知下來之前,他們也不敢把關於楊廠長的事情往外說。
這就導致了楊廠長到現在為止還是軋鋼廠明面上的一把手,但是郭大撇子能坐上一車間的主任位子,他也算的上是一個消息靈通的人。廠裡面並不是楊利民楊廠長一手遮天,他只是負責生產方面的事情,最近聽說負責後勤與人事的李懷德副廠長正跟他明爭暗鬥的在爭奪權利,自己也算是楊廠長一手提拔起來的,要是這個時候,自己被李副廠長抓住了把柄……
想到這裡的郭大撇子也感覺到自己有點牙疼了,猛吸了一口氣,他卻忘了嘴上還叼著煙,迅猛得煙氣襲擊肺部,郭大撇子猛烈的咳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
「主任,你沒事吧,要不要緊?」
張師傅離得近,看到郭大撇子咳得難受,趕快用手給他拍了拍背部。
郭大撇子甩掉手上快燃盡的香菸,直起身子猛吸了幾口氣才感覺好受一點,用手擦了擦差點咳出淚水的眼睛,回過身看著明顯已經不怎麼劃拉得動了的賈東旭說道。
「賈東旭,你也別在這裡表演了,張師傅是用腳踹了你右邊身子的肋骨,但是絕對不可能把你踹成這樣。」
「你要是真想上醫院的話,你就自己去,我可以給你批了這個病假。但是你明天必須把醫院的診斷證明拿過來給我看,如果真是張師傅把你的右側肋骨踹壞了,我一定替你做主讓他賠償你。」
「今天這個事情,我作為車間主任,是一定會向廠裡面的領導匯報的,你也別想裝作受傷逃脫處罰,而且你這是第二次犯這樣的關鍵性錯誤了,我也會一次一次向上面匯報的。」
「事情也跟你說清楚了,你想去醫院就自己去,不去的話就繼續把你手裡的活做了。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別在這裡圍著,我要去向廠領導匯報此事了。」
說著話的郭大撇子向著大家揮了揮手,讓大家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做事,自己向著車間門口走去,沒有再管已經不再用腳在地上劃拉的賈東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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