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門何雨邦晃悠著向四合院外面走去,下午三點左右的閻埠貴正站在自家門口修剪著那些已經完全沒有綠葉的盆栽。尖痩的臉頰上掛著一副用膠紙粘貼著斷腿的眼鏡,手裡生鏽的大剪刀不時在各種盆栽的枝條上比比劃劃,又捨不得把枝條剪斷。
聽到旁邊傳來腳步聲,閻埠貴回頭看到是何雨邦要出門,臉上掛起自來熟的笑容,殷勤的問道。
「邦子,這是要外出?」
何雨邦站定身影,對著閻埠貴點了點頭說道。
「是呀,好多年沒有回來了,這不想多出去走走看看,看一下這些年四九城有些什麼變化。閻老師這是在修剪盆栽?」
「嗨呀,這不是也就這點愛好了,快開春了,想著把它們修理一下。」
說到這裡的閻埠貴一臉好奇的看著何雨邦問道。
「邦子,我看院子裡大家中午的時候都去買糧了,你家好像沒有去買啊?」
何雨邦神情淡然的說道。
「不急,什麼時候去買都一樣,我先出去逛一會,等回來的時候再去買。」
閻埠貴原本是想在何雨邦這裡探聽一點消息,大年夜那天晚上看他認識那麼多人,以為他能知道一些別的情況,可是看他一臉淡然的樣子,自己也不好明著問,於是又換了個話題。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中院賈東旭回來了,聽說在廠里好像被人打了。賈張氏哭天搶地的罵了半個小時,賈東旭這會剛出去沒多久,就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好笑的看著閻埠貴臉上一副你快來問我的表情,滿臉揶揄神色的何雨邦問道。
「然後了?」
閻埠貴臉上原本自得的表情變成了愕然,驚疑不定的急聲問道。
「唉,不是,邦子,你就不想知道什麼原因嗎?」
收起臉上揶揄的神情,何雨邦正色起來,認真的說道。
「閻老師,按道理來說我不應該說你,但你的心眼真不應該用到我的身上來。」
「我何雨邦是很討厭賈家,跟他們賈家有著過節,但是我已經在院子裡街坊的面前跟他們賈家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他們賈家的日子過成什麼樣,你完全沒有必要跟我說,我也不想知道。」
說完這些的何雨邦,臉上也是露出好奇的神色,看著臉色變換的閻埠貴語氣嚴肅的問道。
「還是說,閻老師你想讓我對賈家落井下石,報復他們賈家對我們家雨水的傷害?」
停頓了一下的何雨邦,歪了一下腦袋,眼神在閻埠貴臉上掃視起來,好奇的問道。
「或者說,在報復賈家這件事情上你閻老師能占到什麼便宜?」
閻埠貴臉色僵硬,內心極度鬱悶。
官場文化浸染幾百年的四九城,怎麼會出了何雨邦這個奇葩?看透不說透的處世之道,這一直是京城人士都保持的態度呀。怎麼到了何雨邦這裡卻把話說得這麼露骨,這樣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這麼大個人了,就不能給彼此留一點臉面?
以前都聽院子裡的老住戶說何家的大小子不好打交道,剛搬進四合院的時候,何家已經先他們閻家住進來了。那時候的何雨邦整天往外面跑,打交道的時間很少。再加上那時世面上還很亂,大家相處時都保持著一份戒備,遇到了也就是個點頭之交。可也沒有想到何雨邦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說話一點也不文雅。閻埠貴都要懷疑這何雨邦到底是不是土生土長的四九城人士了。
閻埠貴的這些內心活動,何雨邦是不知道的,要是清楚閻埠貴的想法,高低都得給他點個讚,這一下就猜到了問題的關鍵點上。
經過一番內心活動,神色游移不定的閻埠貴看著何雨邦,眼神躲閃的小聲說道。
「邦子,你沒必要這樣說話,我這不是看賈家做事難看,想著給你提個醒,怕你也著了賈家的道麼。」
「閻老師,這可不像你的為人啊。這兩天我都在附近街道轉悠,也聽到一些人議論你,說你是無利不起早的一個人,哪怕是糞車從身邊經過你都要嘗嘗鹹淡的主。這會你會好心的給我說這個?」
何雨邦一點也不在乎閻埠貴聽到這話會有什麼反應,終於把自己內心的話說了出來。前世看四合院同人文的時候,何雨邦就想知道閻埠貴曉得別人對他的評價會有什麼反應,這次總算可以得到答案了。
閻埠貴聽到何雨邦的話,也是滿臉怒色,急赤白臉的趕忙大聲駁斥起來。
「誰說的?這話到底是誰說得?這不是污衊麼?哪有這樣敗壞別人名聲的?」
看到何雨邦臉上好笑的表情,閻埠貴想要伸手去拉他的手臂,好像要拉著他去找說這話的人對質。
何雨邦側了一下身子,躲開了閻埠貴的拉扯,說道。
「閻老師,這可不是我說的。前天我路過前門大街的時候,聽到有人聊天說出來的。」
「哪有這樣編排人的,我一個當老師的文化人,他們這樣污衊我的名聲,我以後還怎麼教育學生?」
閻埠貴焦急的跺著小碎步,低著頭來回不停的晃動,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抬起頭看著何雨邦,說道。
「邦子,你應該知道我老閻不是這樣的人。我看到那天晚上你跟街道王主任很熟,能不能幫忙跟王主任說說,讓她出面幫我澄清一下。」
何雨邦的臉上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空口白牙的要求別人搭上人情幫你辦事,我跟你又不是很熟,真想問問他憑得是什麼?點頭之交的街坊鄰居?還是憑你閻埠貴十幾年守著大院門口收「過路費」的面子?不知所謂?
既然自己做了,還怕別人說?真特麼的好笑。文化人?你閻埠貴還真不配。
何雨邦收起臉上不可思議的表情,微笑著對閻埠貴說道。
「閻老師,我覺得這世界上就兩件事情需要自己關心,你知道是哪兩件事情嗎?」
閻埠貴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忍不住開口問道。
「兩件事?哪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關我屁事,這第二件事就是關你屁事。」
何雨邦說完還攤了攤自己的雙手。
「就是這麼簡單。」
閻埠貴愕然的看著何雨邦,他怎麼也想不到何雨邦會說出這種話。儘管前面何雨邦說話已經很露骨了,但聽到他說出這句話還是很讓閻埠貴接受不了。
「不是,邦子,大家街坊鄰居的,有必要說話這麼難聽麼?」
「是呀,大家也只是街坊鄰居的,我說話有什麼必要顧著你的感受?更何況你這個街坊鄰居跟陌生人又有什麼差別?」
嗤笑了一聲的何雨邦,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向院子外面走去,留下臉色難看的閻埠貴獨自站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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