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豈心中一跳,他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
他們雖然殺了宣昭帝,可也正是因為宣昭帝死了, 他主子才坐上了皇位。若不是宣昭帝的突然遇害,他家主子還要籌多時才能行動。
而且若是宣昭帝還在,他家主子也沒有這麼容易成功。
大啟現在的做法有點像是在挑釁,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其實是大啟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蘇豈想明白後,一下朝著聖文帝跪了下來,「 屬下有罪,是屬下胡亂揣摩聖心,請皇上責罰。」
聖文帝道:「你跪什麼?朕又沒有說你說錯了。那些人確實是在踩我們蒼瀾的臉,太不將我們蒼瀾放在眼裡了。」
蘇豈不明白道:「那為何還不將他們抓起來,給他們一點教訓?」
聖文帝看了他一眼,嘆氣道:「北關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吧!如果他們是大啟的皇家派出來的人,那你帶的人手,估計不是他們的對手。」
蘇豈瞬間想到了從北關回來將士們說的話。
說北關的齊軍現在已經投靠了大啟,效忠了新帝。而這位新帝十分邪門。
是個女的不說,外面還都傳她是神仙。
是不是神仙他們不清楚,但北關士兵改換了武器,讓他們大軍一敗塗地是真的。
他們退兵之後,大啟的士兵也沒再來攻打他們。事情看起來就這麼過去了。
但想到那些商人在大啟買糧食的事,蘇豈道:「他們缺糧,所以他們並沒有來攻打我們。皇上,等他們糧食籌夠了,我們就危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趁這個時候趕緊出兵?」
聖文帝卻是有不同的看法,他道:「如果他們想要糧,那不用購買的,直接來搶豈不是更快?他們占著武器之便,我們並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心中應當也明白他們的優勢。」
蘇豈仔細一想,也覺得聖文帝分析得很有道理。
他們若是缺糧食,直接來搶豈不是更快?而且一般人也都是採用搶的方式,而不會用如此迂迴的手段。
他疑惑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聖文帝道:「安排人去查一下齊國現在的情況,不,現在應該叫大啟了。打聽大啟的情況,再多打聽打聽那位女帝的行事作風。
另外,安排下去,那些商人先不要限制他們,任由他們自由經商。但要清楚他們的行蹤, 安排專人將他們每日所做的事記下來,每日送來給我過目。」
「是!」蘇豈垂頭應下,立即按著他的命令去執行了。
另一邊 ,裴正卿一行人也引起了崔陽的注意。
裴正卿安排去獻藥的三戶人家,都起了很好的效果。
原本沈家都要準備後事了, 可吃了宋志遠帶去的藥後,原本病入膏肓的沈夫人精神居然慢慢變好了。
替沈夫人看診的夫人都直呼奇蹟,說宋志遠他們獻上去的簡直是仙藥。太醫都想高價在宋志遠那求購幾顆,拿回去研究。
同樣的 ,盧氏的堂妹盧慧慧,以及崔姑母也都吃過藥後,身體 有了十分明顯的起色。
這些消息自然傳入了崔陽的耳中。
崔家勢力極大, 崔陽安排人去查, 很快便查清了裴正卿一行人入皇都後的蹤跡。
很明顯,裴正卿一行人就是為了他來的。救沈夫人她們,也都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他們如此大費周章的目的是什麼?
崔陽眉頭輕蹙, 看了一眼下面稟報的管家道:「你去安排一下,我見一下他們。」
管家聽聞,頓時擔心不已,趕忙勸道:「老爺!這些人處心積慮接近你肯定有大陰謀,老爺你可一定要小心啊!千萬不要中了他們的奸計!」
崔陽道:「我心裡自有分寸,你去安排。」
管家道:「是!老爺,小的這就去安排。」
*
靖州,靖陽城。
嚴尚書躲在暗處等了許久,才終於等到傅嘉佑回府。
他忙從暗處走了出來,「 傅二公子,我們談一談。」
他一出現,傅嘉佑身邊的隨從立即戒備, 全部拔出腰間的兵器,對準了他。
嚴尚書忙壓低聲音道: 「是我!嚴尚書,我在這等了許久了。 我有要事和你相商,你讓你的手下將兵器收起來,我們進宅子裡去說。」
傅嘉佑聽了他的話後,沒有讓手下人將兵器收起來, 亦沒有讓嚴尚書進府。
而是慢悠悠地整了整衣袖道:「 嚴尚書是沒處躲藏了,想要找在下幫你躲藏?」
嚴尚書看他的樣子,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著急道:「你就甘心在靖陽城當一個小小的文職?你就不想報仇?我可以幫你,我們合作。」
傅嘉佑冷笑了一聲道:「 嚴尚書這是想害我?」
「怎麼可能是害你?我這是想幫你。 」嚴尚書此刻完全失了往日的冷靜,他著急道:「你先讓我進去,我們慢慢談。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
「進去了,我可就說不清楚了。」傅嘉佑直接對身旁的侍衛道:「將他送陛下跟前去。」
嚴尚書瞪大了眼,一臉的不敢置信。
他想過可能和傅嘉佑談得會不順利,可能在談的過程中,他可能會做出許多許諾。他可能還會提出許多無理要求。 這些她都準備好了接受。
誰讓他現在處於下風,不得不求到他這來,與他合作呢?
但他唯獨沒有想到的是,傅嘉佑連談都不跟他談,就直接將他送去見季雲霜。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算錯!
他怒道: 「傅嘉佑, 你個孬種,你父親都被人害死了, 封地都沒有了,你不去為你父親報仇,不為了自己爭取,卻替仇人做事。你對得起你身上流的血,對得起你父親嗎?」
「嚴尚書在京城,想來對靖陽城的事不太明白。 那今日我就跟你好好說說,父王並非是陛下害死的。我父王是因為忍受不了身上的病痛,所以選擇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是陛下救了靖州的子民, 我心裡也感謝陛下。」
傅嘉佑說完,對身旁的護衛擺了擺手,然後沉默著進了府邸。
嚴尚書扭頭想跑,但卻被傅嘉佑的侍衛按住。
他掙脫不掉,簡直是恨死了傅嘉佑, 他不與自己合作就算了,居然要將自己送到那女人那去。
他第一次毫無體面,污言穢語地咒罵起了傅嘉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