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給你個蓮子吃

2024-08-18 00:03:09 作者: 愛飛的豬
  距離救孔家女一事已經過去近兩月,周念梨也已去世。

  沒想到孔葵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時也命也。

  姜練輕嘆一聲:「帶我去看看她吧。」

  孔葵坐在院中椅子上,雙眼無神,呆呆看著手心。

  一根銀質項鍊正靜靜躺在在那裡。

  「這是我父親送給我媽媽的唯一禮物,」孔桃眼眸低垂:「我想,媽媽還是忘不了他。」

  姜練默默點了點頭,而後蹲在孔葵面前。

  正如她所想,孔葵落水並不是意外。

  但罪魁禍首……

  姜練起身:「孔山陽呢?」

  「去公司了,」孔桃道:「我媽出事後我就沒有去上班,一直留在家裡照顧她,公司的事情是山陽在處理。」

  「是他做的,」姜練的話沒有什麼溫度。

  孔桃愣怔,沒反應過來姜練什麼意思。

  直到姜練又重複了一遍,她才不可置信道:「是山陽害我媽落水的?」

  「是。」

  孔桃仍不敢信:「證據呢?」

  「監控中拍到有隻大黑狗沖向孔葵和孔寧,可之後百般尋找都沒有那隻大黑狗的影子,」姜練指了指孔山陽房間的方向:「那隻狗,就在他床下的盒子後。」

  孔桃的丈夫張南山聞言立刻快走過去。

  不多時,搬來一個小木頭盒子。

  打開一看,一隻黑布擰成的狗正躺在裡面。

  沒什麼特別,唯有那雙眼睛栩栩如生,像兩個漆黑的洞,與之對視教人後背發涼。

  姜練伸手抹向黑狗的眼睛。

  是乾涸的墨。

  把墨全部擦去,黑狗仿佛也失去震懾力,不似方才瘮人。

  「姜大師,」孔桃忙問:「這是什麼墨?為什麼擦去之後黑狗失去生命力一般?」

  「可曾聽說過紙人不得點睛?」姜練擦擦手:「一個原理。只不過這狗眼是用染著邪氣的墨點成,對人的震懾也更大些。」

  「擦掉墨,相當於破壞掉陣眼,這隻狗也就無法再生是非,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把它燒掉為好。」

  把黑狗和盒子全部燒毀,姜練便開始為孔葵招魂。

  水陰,晚上陰氣也重,加上受了驚嚇,魂魄容易分散。

  所幸招魂並不難。

  幾分鐘後,姜練緩緩睜眼。

  而呆坐的孔葵也猛地一顫,雙眼恢復神韻。

  「媽,你好了?」孔桃喜極。

  孔葵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我這是怎麼了?」

  聽孔桃大致一說,她才明了。

  但不似之前那般脾氣暴躁地叫囂著報復。

  而是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媽?」孔桃擔心:「你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

  「我很好。」孔葵輕聲道:「桃子,媽想喝湯,你去給媽做碗湯,好嗎?」


  孔桃似乎明白了什麼,點點頭,帶著張南山離開了。

  只剩姜練與孔葵二人。

  孔葵這才直言:「是麗華做的,對嗎?」

  「不是。」

  「小練,你別騙我了。當日你說那些話,不就是讓我小心麗華嗎?」

  姜練坐在她身邊:「這隻黑狗確實是周念梨給麗華的,但周念梨死後麗華怕了,她怕自己做壞事得到報應,所以臨時反悔。」

  「但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黑狗,只好給了孔山陽。」

  「她以為孔山陽和周念梨是情侶,定會知道那黑狗的來歷,可周念梨只是把孔山陽當做一個跳板,除了色相和錢,二人並不交流其他。」

  「孔山陽一開始拒絕接收。」

  「但他生出了野心,他不甘做個無所事事的孔家男人,他想掌權。」

  「點下黑狗眼睛的墨從水中來,所以必須在有水的地方才會化形。」

  「他本想利用黑狗造成你和孔桃落水遇害的局面。可惜孔桃每日兩點一線,從不去水邊,於是他只好把目標改成你一個,後面的事,你就知道了。」

  孔葵緩緩抬頭:「麗華,反悔的原因,只是不想受到報應?」

  她在乎的不是孔山陽的心思,而是麗華的悔意。

  姜練輕嘆:「姨奶奶,你們相處多年,你早已把她當知心朋友,為何不找機會與她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承認我和搶走我老公的小三做朋友嗎?」孔葵自嘲:「莫說別人,我自己都覺得荒謬。也許我和她天生默契,但我們註定不能接近。」

  姜練沒再說什麼,離開了。

  孔葵有一套自己的做事準則,她不會幹預。

  只是離開時看到孔葵仍是呆呆坐在椅子上,不免心酸。

  孔葵心裡是有怨的,只是,怨的是麗華如此瀟灑離開,只留她一人在泥濘中掙扎。

  ……

  謝瑾泉等在大門外。

  姜練上車關門:「麻煩謝先生送我回家啦!」

  謝瑾泉笑了笑,沒說什麼。

  「作為報酬,」姜練拿出一顆黑蓮子:「送你。」

  謝瑾泉接過:「這是?」

  待姜練將此蓮子的來歷說明,他失笑:「如此說來,你是想以毒攻毒?」

  「沒錯!」姜練眼睛亮亮的:「蓮子中凝聚的是壓抑、痛苦,你所中天子冠是攻擊、破壞,二者相碰,也許有奇效。」

  「怎麼用?」謝瑾泉把東西放在嘴邊:「吞下去嗎?」

  「等等!」姜練一把抓住他手腕:「你不怕嗎?」

  「怕什麼?」

  「方才所言只是猜想,你不怕沒有用,反而讓你中毒?」

  謝瑾泉只道:「病人相信醫生,我自然也無條件相信你。」

  貶低、詆毀不會消磨姜練的自信,這般十足的信任,卻讓她遲疑了。

  謝瑾泉信任自己,若此計不成,反倒把謝瑾泉吃出個好歹,豈不是辜負了他?

  姜練腦中想法互相打架,全沒注意到謝瑾泉目光沉沉。


  他垂眸看著握在自己手腕上白皙、細長的手,有些失神。

  第一次有除了家人以外的人觸碰他。

  自小能視可怖之物讓周圍人給他打上「怪胎」的標籤。

  那些人害怕,不敢靠近他。

  即便有些人壯著膽子靠近,也只是看在他是謝家獨苗兒的份上。

  這不是他要的情誼。

  他選擇在自己周圍豎起壁壘,禁止旁人靠近。

  但姜家人跟旁人不一樣。

  姜瀾鈞不怕他。

  姜家其他人不懼他。

  甚至姜練會主動接近,會主動幫他。

  手腕上的溫暖沁入皮膚,讓他的心也變得溫暖。

  啪!

  下一秒,那讓他感到溫暖的手拍打了他的手背。

  手背立刻一片泛紅。

  有點疼……

  很疼。

  嗯。

  姜練卻無察覺,只笑道:「就這麼說定了,等我有了十成把握再出手。」

  謝瑾泉不動聲色地縮回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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