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他說什麼?
這個叫張凡的,似乎很是神通廣大的年輕人,他在說什麼?
張媽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以為是自己遭受了太過沉重的打擊,以至於出現了幻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剛才她聽到這個年輕人在自己耳邊說:
孩子,我能救活。
這!
真的假的?
這短短的一日之間,張媽媽不知道給醫生,給護士,給一切她能看到的,哪怕有一絲一毫可能可以幫助她的人,下跪了多少次!
到後來,她已經徹底麻木!
只是聽說又有哪個專家到了,又有哪個領導前來關心,然後她只是機械地下跪,哭泣,懇求,然而自己也已經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內容,大抵相同吧!
縱然她不說,想必這些人也都清楚。
可是,到目前為止,張媽媽卻沒有聽到任何一條好消息。
全都是諸如……節哀、不要太難過、我們也很遺憾、對不起……等等這樣的話。
可是,這些是沒有用的!
哪怕說得再多,也不能讓我的明明活過來!
我的明明!
他!
他才九歲啊……
張媽媽的一顆心早就千瘡百孔,此次再次遭受到如此沉重的打擊,從那些尚未癒合的孔洞裡再次迸出鮮艷的血液,那血液仿佛已經不再通過血管流淌,而是放肆地沖刷著她本不蒼老的軀體,讓軀體中的生機一分一分地湮滅,留下的只是行屍走肉一般的空殼。
還需要活著麼?
沒有意義了!
張媽媽到後來,已經不再哭泣,或許是眼淚也早已流干。
心中想的,只有一個念頭——孩子不在了,我對不起孩子爸爸,我沒照顧好他!不過,我會下去陪你們!我們一家三口,還是要好好的在一起,不管在什麼地方……
因此,張媽媽不需要節哀,也根本無法節哀。
直到剛才,她聽到張凡說:這孩子,我能救活。
不、不可能的!
張媽媽渾身劇烈顫抖著,拼命張開嘴,想要呼吸一點有用的空氣,可是卻好像是徒勞的。
這口氣息,無論如何都不夠用!
她想要大叫,想要緊緊抓住眼前這個人,想要再問問清楚……
紛至沓來的念頭,將她本來就已經油盡燈枯的身體,消耗到了極致,終於眼前一黑,軟軟地歪倒在張凡的身上,意識最後傳遞過來的,是一片驚呼和同情的嘆息,然後……徹底失去神智。
重新醒來,讓她安心的是,張凡就在身邊,而且充滿消毒水氣味的房間裡,並沒有旁人。
「領、領導……」
張媽媽忽然感覺到萬分恐懼。
她顫抖著聲音,試探著呼喚張凡,然後一雙眼睛甚至不敢去看。
她怕那只是一句安慰,她怕這次聽到的,已經是令她無法承受的噩耗。
然而隨著張凡一揮手,房間裡的電視忽然亮了起來。
沒人知道為什麼張凡會選擇在這裡陪伴這個不幸失去兒子的母親,他明明不懂醫術,他明明有更多有價值的事情要做。
但張凡很堅持,他把所有人都請了出去,只為了讓張媽媽看一段影像。
影像很短,只看了三分鐘。
可是張媽媽流出的淚水,卻仿佛像開閘的洪水一樣,迅速打濕了一片被面。
是明明!
那真的是她的明明!
可明明……不是受了重傷,被很多有名的醫生都下了病危通知書,言外之意就是已經無法救活了麼?
萬分之一的概率,這話從醫生口中說出來,其中的意義,其實每個有理智的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很多時候,由於不捨得親人的離去,所以寧可忘記理智,而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奇蹟。
現在,奇蹟真的來了麼?
張媽媽呆呆地看著已經活蹦亂跳的兒子,一舉手,一投足,都令他無比熟悉!
可是這怎麼可能?
孩子身邊……是那個扮演朱元璋的演員呢!
他們在拍戲麼?
明明什麼時候加入的劇組,又怎麼會忽然做這樣的決定?
書,不讀了嗎?
一肚子的疑問,只能求助似的望著張凡。
然而張凡卻搖了搖頭,只是靜靜地說:「你能確定,他就是張明吧?」
「當然!」
張媽媽心想這是什麼話,當媽的怎麼可能連自己兒子都認錯!
「那就好。」
張凡站起身來,很簡短地說道:「他活著,但是,你卻永遠無法見到他了。」
啊?
張媽媽心中一慟,虛弱的身體幾乎要再次暈厥。
然而死一般的沉寂過後,她卻仿佛明白了些什麼。
她望著張凡,漸漸地,目光從懷疑和拒絕,變成了感激和畏懼。
這個年輕人!
他……
他身上的秘密……恐怕比天還大!
顯然,自己已經不該多問,也不該多知道任何事情。
雖然無法相見,但兒子還活著,這已經足夠了吧!
次日,在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九歲的男孩張明,即將長眠於此,永遠地與家鄉的綠水青山相伴,永遠地看著這片他尚未來得及好好生活的土地。
然而只有張凡和墳前痛哭的張媽媽知道,清晨推入焚屍爐里的,只不過是張明的一些舊衣物罷了。
只有張凡知道,張明已經去到七百年前,與那位開創了大明盛世的明太祖,朝夕相處。
朱元璋喜歡這個孩子,所以張凡便選擇在大明,讓這孩子擁有第二次生命。
為此,張凡也曾猶豫過,糾結過,甚至為此付出了極大的心力。
可是現在,看看那哭得令所有人肝腸寸斷的張媽媽的背影,張凡覺得自己做得沒有錯。
人人都被張媽媽的拳拳愛子之心所打動,甚至被哭聲感染,哪怕無親無故,也在墳前灑下眼淚。
但張凡卻知道,倘若不是有自己的介入,倘若不是依託已經到達B級權限的系統之力,那麼現在大家看到的,不會是一個痛哭的張媽媽,而只會是另一座新墳。
「孩子,你……好好的去吧!」
張媽媽的聲音,如杜鵑啼血,聲聲哭訴!
「你、你爸……你們都是犟種!」
「說什麼,讓這個世界更明亮一些。這個世界是明亮了,可我的世界……只能是永遠的黑暗!」
「漢清!你們……太殘忍了!」
說著,她抖抖索索,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小的東西,顫抖著放在兒子墳墓前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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