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兩難境地
杭貴妃聽到朱祁鈺如此說，心中有點不悅，皇后娘娘獨掌後宮，那自己以後豈不更難？於是強著微笑道：「陛下說的是，只是現在鬧的如此僵，明日，陛下前往康壽宮問安，恐怕會被太后娘娘訓斥！」
朱祁鈺輕輕點了點頭，不說話。
杭貴妃看到朱祁鈺還是如此冷靜，甚至無動於衷，內心就有點奇怪了，這段時間，為何朱祁鈺如此信任汪皇后？汪皇后到底給朱祁鈺灌了什麼迷魂藥。
「陛下！」
「好了，朕想安靜的看會書，來你這裡，就是尋個清淨的！」朱祁鈺還沒有等杭貴妃繼續開口說話，就先打斷，自己實在不想聽她說有關皇后的壞話。
皇后對自己很好的，結髮夫妻，與自己同心同德，自己還有何求？
「是臣妾的不是了，臣妾去給你泡壺茶！」杭貴妃忍著心中的憤怒，強笑的站起來，前去給朱祁鈺泡茶，把朱見濟交給了旁邊的宮女。
還沒有等杭貴妃的茶水泡好，一個小太監就過來，對著朱祁鈺拱手道：「陛下，很多大臣聚集乾清宮，希望面見陛下！」
「恩，很多？」朱祁鈺一聽，皺眉的看著那個小太監。
「約莫四五十人，不乏當朝二品大臣！」小太監再次詳細匯報導。
「恩，你立刻前去乾清宮，就對那些大臣們說，朕今日頭痛不已，剛剛服藥，若有緊急之事，交於內閣處理，朕明日一早聽取內閣匯總即可，若無緊急之事，就請諸位大臣，明日一早早朝啟奏！」朱祁鈺對著小太監吩咐說道。
心中卻是非常不滿的，那些大臣們，還是向著孫太后，向著太上皇的，可，現在自己是皇帝，他們居然敢聯合起來，對自己施壓。
這件事，自己記住了！
很快，小太監出去了，把朱祁鈺的話，轉述於在乾清宮的等候的大臣。
一開始那些大臣們還是不滿的，不過，聽到說明日早朝可以啟奏，他們也不強求了，想著，明日一大早，一定要陛下給一個說法，為何要軟禁聖上皇太后。
晚上，汪皇后開始宣布裁減第二批人員，這些人，還是效忠於孫太后或者朱祁鎮的人，另外，也有一些是沒有過來表達忠心的人，所以，這些人也全部裁減掉。
同時，康壽宮和太上皇后所在的宮殿，也開始宣讀裁減名單。
孫太后得知裁減的人，都是自己使用多年的心腹，氣憤不已，拿著拐杖，就出了康壽宮，直奔坤寧宮。
不過，她這一走，可是讓葛公公逮住機會了，直接命令錦衣衛進去抓人，抓出來後，找一個地方就是打死。
這一切，獨自前往坤寧宮的孫太后是不知曉的，當然，也沒有讓她一個人走夜路，葛公公也是派遣了十餘公公護送著孫太后前往。
孫太后氣勢沖沖的到了坤寧宮，剛剛踏入坤寧宮大門，就看到了汪美麟跪在地上迎接。
「臣妾叩見上聖皇太后！」汪美麟跪下磕頭道。
「本宮可不敢受伱的大禮，你多威風啊，包圍本宮的康壽宮，還帶走本宮熟悉之人！」孫太后冷嘲熱諷的盯著汪美麟說道。
「上聖皇太后，天冷，還請到屋裡說！臣妾只是想要抓捕謀逆的罪犯，還特意吩咐他們，不許打擾到聖上皇太后的，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辦事的，聖上皇太后且放心，臣妾這就傳他們過來，讓您老親自教訓一番，可好？」汪美麟笑著站起來，內心狂笑不已，現在的汪美麟，非常自信。
說著，汪美麟就到了孫太后身邊，要攙扶孫太后。
孫太后甩開了汪美麟，徑直往坤寧宮主殿走去，汪美麟連忙在後面跟著。
此刻的孫太后，內心極其迷茫，剛剛是氣勢洶洶，可如今，她有沒有很好的理由來駁斥汪美麟裁減宮中用人，畢竟，內庫空虛，誰都知道。
裁減用人，也是迫不得已。
可若是要讓自己把那些生意交出來，自己也不甘心的。
不交出生意出來，人沒了，交出生意出來，錢沒了，沒錢了，時間長了，誰還會跟著自己，宮裡面的人，要麼圖錢，要麼圖權，其實圖權也是圖錢，這一點，孫太后非常清楚。
因此她現在陷入兩難的境地。
進入到了坤寧宮主殿後，汪美麟連忙召集宮女上茶，自己就是恭敬的站在孫太后旁邊。
「康壽宮的人，最少都是跟著本宮二十餘載的人，可否留一些？」孫太后突然放低姿態，看著汪美麟說道。
「這，也是，是臣妾考慮不周了，還請聖上皇太后責罰，臣妾只是考慮節流用度，沒有考慮到聖上皇太后的情感！」汪美麟馬上行禮，對著孫太后一臉抱歉說道。
「嗯！~」孫太后都有點拿捏不准，汪美麟此舉，到底是真正因為缺錢才裁減用人還說，想要換掉皇宮的那些下人，換成她汪美麟的人？
「這樣，臣妾這就讓人去宣布，康壽宮的人，不在裁減之列，可好？」汪美麟看著孫太后說道。
這一問，問的孫太后不敢接話。
之所以不敢接話，是因為本來皇家的生意就是掌握在她手上，現在皇后因為沒錢裁減人，很多公公和宮女，都對她有非議，如今，所有宮殿全部裁減用人，憑什麼她宮殿不能裁減用人。
若是如此做，這豈不是讓其他的公公和宮女，更加對康壽宮不滿，到時候，如何指揮他們做事情？
「上聖皇太后？」汪美麟看孫太后沒回話，就彎腰問道。
孫太后端坐一番，看著汪美麟道：「本宮提醒過你，不要操之過急，為何要如此著急呢，皇家還控制著一些生意，這些生意，月底就有錢糧進來，到時候就能支持住，今年是多事之秋，大家互相體諒一番，度過難關，豈不更好？」
汪美麟聽後，連忙道：「聖上皇太后教訓的是，只是，皇家的生意，虧損的多，恐難以支持，且，皇家用度，皆來至於戶部的劃撥，今年大戰不斷，南方叛亂也不斷，今明兩年稅收恐怕艱難，分到皇家用度，不會太多，難以支持這麼多用人！因此，裁減用人，也是非得已而為之！
臣妾之前也沒有管理過這麼多人，唯一管理的，就是郕王府，人數不多，倒也勉強勝任，可，如今管理著偌大的皇宮，管理上萬人，臣妾也是有點力不從心，每日，而是二十四衙門和六局一司都來要錢，臣妾從何處變錢出來？還請上聖皇太后原諒臣妾能力有限！」
說完了再次給孫太后行大禮，心裡則是恨得不行，她可是想要毒殺自己，雖然未成功，但是這個仇恨，自己肯定是要記住的。
面對一個想要毒殺自己，自己還不能殺的人，汪美麟已經夠能忍了。
就在此刻，葛公公快步進來，看到了孫太后在，他就站到旁邊。
「哼！」孫太后看到了葛公公，冷哼了一聲。
汪美麟也是看了他一眼，葛公公對汪美麟輕輕點了點頭。
「誒，本宮也知道你不易，突然接手後宮，確實為難你了，不過，凡是不能操之過急！」孫太后還是強調這一點。
汪美麟也是連忙點頭說是。
孫太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管理後宮，本來就是皇后的職責，自己過多責問，便無理了，誰在後宮掌權，就看誰掌握了錢財和人。
如今錢財在自己手上，人，雖然換了一些，但，皇后若無錢，那些公公和宮女，早晚還是會遠離汪美麟的。
且如今的大事情，是去塞外接太上皇回來，太上皇回來，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情。
孫太后此刻不得不吞下這口氣，站起來道：「本宮就是提醒你這點，另外，這幾日殺的人有點多了，皇后母儀天下，當給世人彰顯仁慈善良才是！」
「是！」汪美麟還是老實的回答著，心裡想著，你也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本宮先回去了，總之，裁減用人，需謹慎！」孫太后對著汪美麟說道。
汪美麟還是恭敬的說稱是，內心狂笑不已，她清楚，孫太后此刻，拿自己毫無辦法。
待送走了孫太后後，葛公公到了汪美麟身邊，小聲的說道：「康壽宮的那些老人，全部被抓出來了，這個時候，估計全部被斬殺了！」
「好！」汪美麟此刻咬著牙說了一句，心裡怨氣可是平息了大半。
接著對著葛公公吩咐道：「立刻挑選公公和宮女，送到康壽宮去，補充到和之前一樣多的人，告知他們，好好做事，本宮不會虧待他們的！」
「是，娘娘，小的這就去辦！」葛公公聽到這句話，高興的不行。
「等一下，你想要去哪個衙門？」汪美麟喊住了葛公公。
葛公公內心興奮不已，可不敢表現出來，且反應迅速的跪下，對著汪美麟說道：「娘娘，小的不想去什麼衙門，只想服侍於娘娘左右！」
汪美麟笑著擺手說道：「那不行，你可是立功了的，這樣吧，去御用監吧，御用監掌印太監今日被杖殺，你去接替他的位置！」
御用監，那可是一個肥差，主管採購皇宮御用之物，權力極大，油水極多之處。
葛公公聽聞，連忙磕頭道：「皇后娘娘，小的還是想要服侍娘娘左右！」
汪美麟輕笑道：「你去御用監，也是替本宮辦差的，要知道該如何做事才是！」
葛公公抬起頭，一臉迷茫道：「娘娘，小的不知道如何管御用監，就知道，娘娘讓怎麼辦就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