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菀用力的推著顧青洲，但實在推不開，但是好發了狠，狠狠的咬了一口。
顧青洲吃痛，這才鬆開了她。
他捂著自己流血的嘴角，先是有些錯愕，隨即冷笑。
「薛菀，你現在碰都不讓我碰了？」
「顧總，」薛菀的氣息有些不穩，他捂著自己的心口，眼中滿是悲傷，她緩緩地說道，「顧總請自重。」
他現在這算是什麼？
把自己當作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具，高興了就逗逗，不高興了就踢開？
她已經在避開他了。
「你當初主動求我做我的情人的時候，怎麼不叫我自重？」
這三個字精準的踩中了顧青洲的雷點，一股無名怒火燃燒了他的五臟六腑，脫口而出的話語像是刀子一樣，把薛菀的自尊凌遲成碎片。
「顧總，以前是我不識趣。現在我們的合約已經到期了，」薛菀有些艱澀地開口，努力不露出自己的脆弱和傷心，「要是被沈小姐看到了，不好。」
她不想再成為他們二人感情博弈的棋子。
「你到底是在為我考慮還是為你自己考慮？薛菀你什麼時候說謊能不這麼冠冕堂皇。」
顧青洲冷眼看著她，勾起了一抹淡漠的笑容。
海市夜晚徹骨的風比不上男人此刻的冷漠。
薛菀低頭無聲地笑了，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顧總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她太累了
也不想去追究在顧青洲心裡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形象。
不重要了。
「阿洲哥哥……」
沈佳夢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過來，他像是沒有看到薛菀一樣，自顧自地問道:
「怎麼在這裡吹風？我們進去吧。」
沈佳夢踩著一雙銀色的高跟鞋，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樣。
她的腳步停頓在了薛菀身旁，做驚訝地說道:
「薛助理，你這個生活助理倒是處處體貼。都要離職了，還要時刻不離地照顧阿洲哥哥，不如回去之後我給你加薪吧？」
她語氣里看似沒有指責，卻處處都是諷刺。
諷刺她蓄意勾引顧青洲。
「顧總，我先走了。」
薛菀匆匆轉身，有些狼狽地離開了天台。
沈佳夢盯著她的背影，眼底的嫉妒悄無聲息地透露了出來。
她死死地掐著自己的掌心。
「佳夢，回去吧。」
顧青洲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頓了頓，淡漠地說道：「不用去在乎薛菀這麼一個小角色，我欠你們沈家一條命，會遵守約定娶你的。」
沈佳夢勉強笑了笑，壓下心中百種滋味。
「好啊。」
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情，他還會娶自己嗎？
沈佳夢咬著唇，心中的不甘像是燎原大火，燒得她五臟六腑生疼。
剛剛顧青洲居然就站在這裡親吻薛菀。
她回國以來，顧青洲從來不碰她，說來日方長。
原來只是因為能叫他燃起愛欲的人是薛菀。
明明她才是那個名正言順應該站到顧青洲身邊的人，卻像是一個多餘的第三者。
這一切都是因為薛菀。
沈佳夢眼底發紅。
她嫉妒得要發瘋了，卻不得不在理智的邊緣裝作大度。
薛菀，薛菀。
她心中默念這個名字恨不得叫她現在就消失。
……
薛菀剛回到了晚宴大廳，李若涵就走了過來，笑著看著她。
「薛小姐出去透氣了嗎？真是沒有想到思陽居然會喜歡你這樣溫柔的女子，我一直以為……」
李若涵沒有說完，笑了笑岔開了話題。
「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回到秦家以後，和幾個兄弟都不親近，現在能夠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人，也算是了他母親的一樁心事。」
李若涵氣質出眾，說話叫人很舒服，特別是對親近的人，她身上那與生俱來的疏離感就散去了不少。
像是和藹可親的長輩。
她越是對薛菀和藹可親，薛菀越是覺得愧疚。
「李小姐……」
「秦思陽叫我一聲乾媽，你也就跟著他這麼一起叫我吧。」
李若涵拉起她的手，看著她瘦骨嶙峋的手腕，有些心疼的說道。
「女孩子還是要對自己好點，瞧瞧你瘦成什麼樣子了。」
「這個鐲子是當時我和秦思陽他媽媽年輕的時候買的，說將來要給我們彼此的兒媳婦，我沒這個福分就把他送給你，希望你對秦思陽可以一心一意。」
李若涵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眼神充滿了深意。
「秦思陽是一個心思單純的人，不管你有怎樣複雜的過去，從現在開始你只有一個身份，他的女朋友。你要是敢辜負他，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薛菀看懂了她的眼神。李若涵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的那點心思
本來她這樣的身份壓根入不了李若涵的眼，但是因為秦思陽剛剛那麼說，李若涵才願意給她這個面子。
秦思陽能夠遇到一個這樣真心對他的長輩，薛菀真的很欣慰。
她看著自己手腕上那價格不菲的手鐲，剛要取下來。
秦思陽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的身邊，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笑盈盈地看著李若涵。
「乾媽，這麼好的寶貝你就給我女朋友了，不會心疼嗎？」
「你小子，來得這麼快，怕我欺負你女朋友啊。」
秦思陽聳了聳肩，鳳眸里滿是無辜。
「怎麼會，我怕菀菀姐姐不適應，那我替她謝過乾媽了。」
「行了，你們小年輕有話說我就不參與了，改天記得來陪我吃飯。」
「好。」
秦思陽目送著李若涵離開，之後收回視線。
「乾媽給你的東西你就帶上。」
「她誤會你跟我之間的關係了。如果到時候真相大白，她會對我和你失望的，這個鐲子我不能收。」
薛菀覺得有些頭痛，事情似乎朝著一個她想像不到的方向發展。
「菀菀姐，你現在想那麼多幹什麼，我一時半會又不可能有女朋友，今晚一過，整個上流圈子的人都知道你跟我關係匪淺，以後在工作場上也不會為難你。而且你剛剛不是答應我了嗎？幫我擋住那些爛桃花。」
秦思陽有些委屈地看著他像是淋了雨的小狗一樣，可憐兮兮地說道：「菀菀姐，你要變卦啊，就因為那位來了嗎？」
「沒有，」薛菀否認，她有些頭疼地看著秦思陽，幾年不見，他都長大了，還撒嬌賣萌呢。
小的時候就是這樣，秦思陽一露出這樣的表情，她就沒轍了。
「好，我收著這個鐲子，行了吧？」
秦思陽像是變臉一樣露出了笑容。
「對了，多虧你做的策劃案，陳總已經有意向跟我們明天初步聊聊了，如果談妥的話應該很快就能簽合同。」
「別那麼樂觀，生意場的事情，不到最後一刻都沒有定論。」
薛菀知道他還年輕，耐心的跟他解釋。
「你啊，還是和小的時候一樣浮躁。」
「這不是有你在嗎，菀菀姐，有你在我身邊，面對大哥他們，我突然覺得沒什麼好怕的了。雖然他們不把我當親人，但我還有你和胡蝶姐。」
聽著秦思陽語氣里的信任和依賴，薛菀心中有些感慨萬千。
原來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一些感情是亘古不變的。
「對，我們永遠是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