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隱提起海阡陌。
這也讓林恆想到了天梯爭奪戰的時候,那名在自己面前進退有序的年輕人。
不卑不亢,行事沉穩。
這古族年輕一輩第一人的稱號,倒也說得過去。
林恆隨之一笑。
「讓我猜猜看。」
「他下界的第一件事。」
「這會兒應該是到處拉攏幫手。」
「赫爾默茲和達斯沃巴,應該是他們的首要目標。」
這時牧童插了句嘴。
「不止你說的這兩人。」
「在海阡陌去找了赫爾默茲過後。」
「赫爾默茲先後拜訪了其他三位領主。」
說到這,牧童的神情中也是透出了一股擔憂。
「林恆,對於鴻鈞和林月瑤,你有把握他們不會背叛你嗎?」
林恆搖了搖頭。
「他們與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瓜葛。」
「鴻鈞之所以幫助我,不外乎是鴻蒙對我看重。」
「林月瑤選擇幫我,是因為我是牧塵的繼承人。」
「所以如果能給出足夠的利益,這兩人反過來幫助古族對付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牧童有些奇怪,林恆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神情十分輕鬆。
「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擔心?」
林恆聞言輕笑一聲。
「為何要擔心?」
「世上有變數的事太多。」
「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我們所需要做的,不外乎是在遇到變數的時候隨機應變即可。」
「而我要做的就更簡單了。」
「護住我的朋友,殺死我的敵人,僅此而已。」
箭隱和牧童這個時候選擇了對視一眼。
在兩人的眼中,都透出些許異樣。
此次找上林恆。
兩人都發現,林恆和過去不一樣了。
難道是因為修為突破的原因?
破道境,要將原本領悟的道境破而後立。
林恆以前的道境他們知道。
那是天道中的王道,屬於上乘大道。
所以過往林恆一言一行,透出的都是王者的氣息。
即便只是站在那裡,也擁有君臨天下的氣勢。
可如今,那股王者氣息消失不見。
再次面對林恆。
他顯得是如此的平凡。
坐在那,就宛如一個尋常的普通人。
然而在剛才笑著說出那幾句生死之言的時候。
林恆身上又透出了一股宛如要吞噬一切的黑暗氣息。
這樣的黑暗氣息給人極度不舒適的感覺。
箭隱和牧童在眼神對視之間,不禁暗中猜測。
這股黑暗氣息,和修羅道十分接近。
難不成林恆的道境破而後立,居然從原本的無上天道,現在變成二流的修羅道了?
可這樣的想法剛冒出,箭隱和牧童又同時搖了搖頭。
破道境的突破,還從未聽說過誰道境會退步的。
最次也是再次領悟同樣的大道,只是感悟有所不同罷了。
甚至還有不少能夠讓自己的道境更上一層樓。
可到林恆這裡,怎麼會不進反退?
就在箭隱和牧童眼露疑惑,暗自猜想林恆的變化時。
林恆見他們遲遲沒有言語,再度開口說道:
「二位,現在可不是愣神的時候。」
「古族既然已經出招。」
「馬上可就輪到我們接招了。」
「我看還是先商議一番如何接下海阡陌的殺招才是正事。」
林恆這次再開口,微笑間,話語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這?
箭隱和牧童再次傻眼。
回來了?
剛才林恆再次散發出的道意,又回到了從前那無上天道。
『咕嚕!』
牧童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還從未聽說過誰,道境能在短短時間升華的。
林恆這情況,有些超過了他的認知。
倒是在牧童身旁的箭隱,眼中流露出了灼熱之色。
在林恆身上的情況,他猜到了一個可能。
只是想想這個可能,都讓箭隱整個人興奮了起來。
當箭隱再次將目光落在林恆身上的時候。
那近乎燃燒著實質性火焰的雙眸,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不著寸縷的絕世美女。
林恆都被箭隱這個小眼神給嚇了一大跳。
「箭隱兄,你該不會有什麼惡趣味吧?」
林恆簡單的一句玩笑話,把箭隱從內心的驚喜拉了回來。
箭隱隨之壓制住了內心的激動,給林恆投去一個白眼,這才開口說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
「你這次破而後立。」
「恐怕領悟了無道之境。」
短短三句話,最震驚的人卻是牧童。
他自然知曉無道之境是什麼。
無道之境,可不是沒有道境。
這是一種傳說級別的道境。
這樣的道境,並沒有具體的定義。
但它卻包含了所有的道境。
就牧童所知,領悟了無道之境的人,目前他知曉的只有古族族長以及箭隱。
甚至就連古族其他那些大能,以及盤古遺族另一人都未曾領悟此道境。
這也能夠理解,為何箭隱會突然做出那熾熱目光的原因。
林恆能夠領悟無道之境。
這也說明了他在突破萬古宇元之境後的起點。
在這一點上,他都不弱於古劍華和箭隱。
雖不能就此判定林恆今後能夠走到巔峰。
但起碼,他已經拿到了能夠走向巔峰的通行證。
林恆也沒有隱瞞,點頭應下。
「此番破而後立。」
「在捨棄了原本的天道後。」
「確實進入了無道之境。」
聞言,饒是箭隱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之前縱然已經猜到。
可那畢竟也只是猜測。
當從林恆口中確認下來的時候。
這股子震驚還是依舊帶來衝擊力。
過去了數秒後,箭隱平復了內心的激盪,才重新將目光落在林恆身上。
「以你現在的資質。」
「一旦被古族所知。」
「恐怕就連古劍華都要忍不住親自來招攬你。」
箭隱說出這話,本來是想試探一下林恆。
以他和古族打交道的經驗。
古劍華為達目的,那可是不擇手段。
他可不在意那些世俗的目光。
即便是親自來拉攏林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當然,箭隱最不想承認的一點便是。
古族確實很大方。
畢竟底蘊在那擺著。
這一點箭隱可是比不了。
萬一古劍華來個瘋狂誘惑呢?
林恆會不會抵制不住。
到時真的加入古族?
不得不說,箭隱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