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神聖的傳統!
在眾目見證之下,隨著一位真教神甫將王冠佩戴在德瓦恩王子的頭頂,德瓦恩領受了統治王國的權杖。😾♛ ❻➈ˢ𝕙𝕌Ⓧ.ᶜ𝐨M ★😾
站在王座前,德瓦恩王領受著排山倒海的慶賀與祝福,他微笑著,彬彬有禮地面對著眾人,時不時地抬起手,朝他的臣民揮手示意,而後者回應以熱烈的歡呼,在王座的旁邊,老王后的眼角一酸,落下了淚水,這一幕讓她回憶起了幾十年前卡修斯五世加冕的日子,她不停地落著眼淚,身旁的侍女們還以為老王后是喜極而泣。
賓客們擠在王宮裡頭,在燈火通明里的王宮內有說有笑,有賴於老國王多日以來的準備,德瓦恩的加冕的盛況是前所未有的,整個王宮內外都映照得富麗堂皇,時間接近政務,輝煌的日光照耀在宮門外長長的階梯上,連階梯四周的石柱都被照得金光閃閃,像是在迎接著誰。
「公主殿下的馬車來了!」
隨著一位侍從的匯報,王宮內再次沸騰了起來,他們一個個都翹首以盼地擠到王宮大門邊上,眺望著王宮的長階之外。王室的侍女僕役們此刻也馬不停蹄地行動了起來,他們都打扮過來一番,此刻都來到了宮外,排得長長地迎接公主的到來,王宮外的裝飾此刻都在陽光下泛出玫瑰色般的光澤。
剛剛加冕的德瓦恩王緩緩走下了王座,他的計劃如期進行著,此時此刻的他,除了婚禮之外,還在等候著另一場典禮,而那場薩滿們所籌備的神聖儀式,才是真正的加冕典禮。
當德瓦恩王走向王宮大門時,擠在王宮附近的賓客們紛紛讓出了道路,此時此刻的德瓦恩王金光閃閃,戴上冠冕的他宛如一位半神半人的人物,他的舉手投足,都有一種說不清的威嚴與宏偉,讓人不敢心生忤逆和冒犯,乃至不住匍匐在他的跟前。
德瓦恩王從容不迫地來到了王宮的大門前,而這時,阿爾西婭的馬車也停在了王宮之外,那些丹斯切爾人們護衛在馬車的四周,此刻在布萊特的命令下,為公主殿下讓開了一條道路。
隨著馬車的帘子微微晃動,賓客們此刻都不由的屏住呼吸,他們每一個人都很清楚,那位聲名遠揚的丹斯切爾美人要下車了,那位新娘子將走向他的未婚夫,並為她的國王獻上和平之吻。
德瓦恩王在馬車前停了下來,馬車的帘子已經被侍女掀開,一位盛裝打扮、舉手投足間流露出雍容華貴的女人,在眾目面前,緩緩走下了馬車。
「怎麼…比我想像中要老?」
「公主的皺紋,好像有點多。」
「皮膚也沒傳說中那麼光滑呀?神啊,這是怎麼回事?」
………………
眾目面前,議論聲下。
身著婚紗的卡桑德拉修女走下了馬車,她落落大方向德瓦恩王行了個禮。
「需要我獻上和平之吻嗎?奧森科的陛下。」
卡桑德拉修女依照著吩咐,戲謔地問道。
德瓦恩王站立在了原地,他的面色經過一開始的疑惑後,飛快地變得臉色鐵青。
「你們的公主殿下,到底去哪裡了?!」
王宮門前,響起了沉悶狂怒的低吼。
「奧森科的陛下,殿下她…」
卡桑德拉修女冷冷地吐字道:
「…去劫法場了。👤♩ 6➈丂Ⓗ𝐔᙭.ⒸO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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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籠車接近廣場,四周擁擠的市民越來越多了,密密麻麻的人頭簇擁著,他們之間不斷流傳著伊登的事,儼然間,他們的目的不知不覺中變了,他們不再是為了看弗洛親王的死刑而來,而是為了看伊登的死刑而來。
斷頭台屹立在廣場的木質高台上,周圍畫著限制古言的儀式,而在高台的中央站著一個劊子手,他穿著灰麻布背心,肩膀上都是汗水,看上去在太陽底下站了很久,他手裡的那柄斧頭已經被磨得鋥光瓦亮。
說實話,用斧頭斷頭是一件很考驗劊子手功力和手法的夥計,這不僅要求劊子手有足夠的力氣,更要求劊子手有足夠的技巧,而即便是老道的劊子手也時而會因為斧頭的刃太短而出現失手砍不斷腦袋的時候。
同樣是處理斷頭的情況,丹斯切爾帝國就會使用一種開刃極薄且鋒利的大刀,這種大刀使用簡單,能極其輕易地砍去人的頭顱,速度夠快的,甚至可能刀不見血,除了這種應用廣泛的大刀以外,皇帝還從矮人那裡進口一批斷頭台,據說那種機械能輕易地取下人的腦袋。
雖然斧頭很難用,可奧森科人仍然用它,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這是奧森科的傳統習俗。
自比部落時代還遙遠的時代起,奧森科人就重視傳統,遵行傳統,甚至熱愛傳統,特別是平民們,巴不得每一件事都按照傳統來,在他們的心中,神聖的傳統遠遠重於法律,法律不過是對傳統的闡述與補充。
大批大批的人都集聚在高台周圍,他們看著籠車被護送到廣場上,這時,場上的聲音更加嘈雜了。
籠車上,這個時候,弗洛親王終於感受到一絲惶恐,他看見高台上不僅站著劊子手,還站著兩個幫助行刑的助手。
他不害怕劊子手,反而害怕那兩個助手,那兩人光著胳膊,在太陽下露出肌肉,他們一人拿繩子,一人不停固定著砍頭用的木墩,兩口早已準備好的棺材靜靜躺在刑場上。
伊登看了他一眼,這個時候,他回過神來了,隨口問道:
「你怕了?」
弗洛親王湧起一陣憤怒,怒斥道:
「害怕的是你,褻瀆的東西!」
說完之後,弗洛親王不依不撓,他像是在發出最惡毒的詛咒,他一邊辱罵伊登,一邊說:真教徒的日子到頭了,今日他雖然也要跟真教徒一起死去,可他是光榮的,來日之時,德瓦恩陛下必定恢復他的名譽,恩賞他的家族,而眾神也要接待他的靈魂。可伊登,這個教士卻要被萬民唾棄,被視為罪惡的源頭。
當籠車到達木台的時候,無數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伊登的身上,他們都知道,這個人本不該在這個時候死,讓教士在這時候死並不公平,更不正義,不知從哪裡開始,人群里忽然傳出伊登無辜的聲音,而且這種聲音儼然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台上的劊子手搖響了鈴鐺,示意行刑的時候到了,人們時而看向斷頭台,又時而看向籠車裡的死刑犯,受過伊登恩惠的平民很多,他們低下頭,開始向各自的神祗祈禱,為他默哀,這個時候,人們儘管為他的死感到惋惜,但並沒有膽敢打斷這場行刑。
籠車裡,衛兵們首先將伊登壓了出來,而後也將弗洛親王壓了出來,他們先推了推伊登,顯然是要處死這個人。
伊登走在高台之上,拒絕了衛兵遞過來的白紗布,來到了木墩面前。
奇怪,死亡即將來臨,伊登心裡卻沒有一絲的畏懼,他仰起臉,遙遙地眺望著這片天空,張開嘴,默默地吟誦經文,一個助手聽到那是安魂的經文,瞬間愕然了,這個人竟然要自己超度自己的靈魂。
伊登來到木墩前,腦子裡什麼也不想了,他的目光始終凝望著天空,口裡的經文慢慢停歇了,兩個助手壓著他的肩膀,讓他跪倒了木墩前,又按下他的頭,一旁的劊子手在比劃著名距離,並乞求著行刑之神的庇佑。
風好像停了,人群也在此刻停止了喧譁,齊齊屏住了呼吸,法場上的伊登一動不動著,整個人像是被灌了鉛一樣,靜靜領受著死亡。
這時候,遠方的人頭突然攢動,一陣天翻地覆般的喧譁轟然響起,伴隨著的是一輛仿佛要鑿入廣場的馬車。
「停下!停下!」
齊聲的高喊頓時響起,如同雷霆降臨、排山倒海,早有預謀的法何拉派修士齊聲高喊著,而那些真教徒們也旋即加入到這喝止的聲音里。
高台上的劊子手陡然被嚇住了,他一時停在原地不動,只見那輛馬車離高台越來越近,不少人認出來,那是丹斯切爾的馬車!
馬匹在鞭打下狂奔著,它們咆哮著,而衛兵們被嚇得一時讓開了道路,只見馬車在刑台上停了下來,一道白色的艷麗的身影陡然從裡頭衝出,她身著婚紗,手裡抱著花環,踩著馬車一步跳到了高台上,她跌跌撞撞來到了伊登的身前,不顧任何人的阻止,舉起花環,用力地戴到了伊登的頭上,竭盡全力地朝四周大喊:
「奧森科人們,
我嫁給他了!我嫁給他了!」
在奧森科這個王國,這個將傳統視作生命的地方,有一個野蠻卻又人性的習俗:如果有一位少女願意嫁給死刑犯,那麼哪怕是褻瀆神靈的罪過,也都要得到赦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