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天眼
引真氣結印，連結天地，生出萬般造化，這便是術法。
凝識境前，神識未明，只能用手訣中象徵九宮八卦、十二辰文、二十八宿等天象運行、萬物造化、時空變幻的訣文來溝通天地，結印施法。
這便是「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
天眼術算是比較簡單的術法，手訣並不複雜，單手便能捏訣成印。
淬體境後期時，宋玉善就開始練習天眼術的結印手訣了，練到現在已經很熟練了。
接下來只需要將真氣匯於手，隨著手訣動作將真氣結成法印便可。
不過真開始練習時，宋玉善才發現其中的難處。
本來她已經自認為捏訣很熟練了，但真正加上真氣後，卻發現此前順滑的手訣開始滯澀起來，好似之前的熟練只是錯覺似的。
宋玉善練了整整一天，才學會了捏訣引氣兩不誤。
訣成時，一枚小小的眼形法印出現在她的指腹處，於眉心一抹，天眼術便成了。
術法成時，正是傍晚。
宋玉善環視院子，並未發現什麼不同，險些以為自己結印失敗了。
直到她低頭看到了臥在她腳邊玩石子的小胖橘。
小傢伙眉心處，有一團黃豆粒大小的光芒。
「這應該就是師父和金叔說的，妖類開智後額前的靈光了吧？」
「嘎嘎嘎~」在書局做工的大白鵝哼著《三字經》回來了。
宋玉善看向它，它的眉心處也有一團靈光，鵪鶉蛋大小。
她又跑去廚房看金叔：「誒？金叔，你眉心怎麼沒有靈光？」
此時她眼中的金叔和平時看見的沒什麼兩樣。
金大抬頭看她，在她眉心發現了一枚豎瞳法印，目露驚訝：「小姐，你這就學會天眼術了？」
要知道，小姐才學了一天呢！這便是天才吧！
宋玉善笑著點了點頭。
金大也為她高興，便放開了收斂的妖氣：「小姐你現在再看呢？」
宋玉善瞳孔微縮，胖胖的金叔周身忽然出現了很多黑色的氣，隱約能看出是一隻豬的形狀：「那些氣是什麼？」
「那便是我的妖氣了，化形後靈光內斂，妖氣也能藏好，一般入門級別的天眼術發現不了。」金大說。
宋玉善明白了，她的天眼術還練的不到家，只能看到開智凡妖毫無遮掩的靈光。
像金叔這樣稍微會藏匿自己氣息的，她即使用天眼術都看不出來，看來還得多練。
「那我現在能看到所有鬼魂嗎？」宋玉善有些不放心。
「當然可以，鬼魂再收斂氣息，也無法逃過天眼的探查。」金大說。
宋玉善鬆了口氣，看來確如婆婆的修行見聞錄中所說，進階凝氣境，學會了天眼術，黑夜中的遊魂對她來說便不是危險了。
修士的真氣與妖的妖力對鬼魂都能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被死人鬼魂的鬼力所傷，也能用自身真氣化解。
雖然肉眼無法發現鬼魂的存在，但只要開了天眼，有真氣護身，死人鬼魂便沒有什麼威脅了，唯有怨氣所化的怨鬼值得注意。
「今日正好沒什麼月華了，不如我們晚膳後出門夜遊吧！」宋玉善躍躍欲試。
兩年多了，自她開始修行，就已經很久沒見過府外的夜晚了，連每年縣裡的上元燈會她都沒有出過門，就害怕被鬼盯上。
話音剛落，她便感覺眉心一燙，金叔周身的妖氣又不見了。
她回頭去看大白鵝和小胖橘，果然也看不見眉心的靈光了。
這才多久，天眼術便失效了？
「小姐今夜夜遊還去嗎？」金大很貼心的詢問。
宋玉善尷尬的搖頭：「待我把天眼術再練熟些吧！」
是她被一時的成功沖昏了頭腦，顯然她現在的天眼術還支撐不了她出去夜遊。
沒別的，繼續練！
就算她現在真氣低微，也不至於結個印只撐這麼一小會兒，頂著這樣的法印出門，連桂花巷都走不出就得回來。
宋玉善發了狠，每天除開吃飯睡覺修煉，其他時間要麼在教家中的幾隻妖讀書，要麼在練天眼術。
真氣消耗完後，便立刻打坐恢復，然後繼續練習。
好在天眼術消耗的真氣很少，她一天下來，恢復真氣的時間並不算多。
在她這樣高強度的練習下，天眼術的手訣逐漸爛熟於心，幾乎不用刻意去注意，須臾之間，便結印完成了。
真氣結成的法印也愈發穩定，堅持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最後終於不會再中途崩解了，足足能堅持六個時辰。
這已經是入門級天眼術能堅持的極限了。
到這個時候，功德玉印中，她能力這一欄終於添上了「天眼術（入門）」這一條，如此才算是真正將天眼術修至入門了。
此時剛好是月初，夜裡沒法兒引月華修煉，宋玉善便重提了夜遊的事。
這次她的天眼術是沒有任何問題了，能撐足足一夜！
晚膳後，宋玉善眉心頂著天眼術法印，提著燈籠出了府。
她左邊一隻大白鵝，右邊一隻小胖橘，還有金叔跟隨在身後，夜遊的隊伍十分豪華。
然而待她站在了府外的街上，先看了看街頭，再看了看巷尾，傳說中「瘋癲」的鬼魂那是一隻都沒瞧見。
無論是肉眼視角，還是天眼視角，桂花巷都靜悄悄的，除了她們一人三妖，連只蚊子都沒有。
宋玉善用眼神詢問金叔。
金大不好意思的說：「我以前不會收斂妖氣的時候便在宋府住著，時間久了，大概縣裡的鬼都知道了，所以沒什麼鬼敢無事來這邊亂逛，咱們往城西去，那邊肯定有鬼！」
宋玉善點了點頭，縣西那邊有白事一條街，義莊也在那邊。
西郊外多山林，縣中百姓死後多埋於西郊的山上，她們家的祖墳，還有年前去世的魯家姐姐都埋在西郊，確實應該是鬼魂常出沒之地。
「正好此前答應了魯世伯，開天眼後要幫他們去瞧瞧魯姐姐的情況，今日便去看看吧！」
她還想去看看她們宋家的祖墳，看有沒有祖輩的鬼魂還在的。
一人三妖便往縣西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