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熟悉的面孔
林清羽走後不久，便又有一個真靈來到了孟婆莊。
宋玉善老樣子，給他送上了一碗迷魂湯，然後就看他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往輪迴崖去了。
今天的三個真靈都接待完了，宋玉善便跳下凳子，回洞府去了，正好嘗試嘗試今天的新配方。
到第二年的時候，《東蠻小世界輪迴名錄》上的真靈，明顯多了一些。
不過滿滿一鍋迷魂湯，還是不等真靈喝完，就過期了，浪費不少。
好在她大概知道有多少真靈，該準備多少量了。
開始按接下來一年的真靈數量來熬製迷魂湯，比預期的稍微多一點點以防萬一。
一個甲子後，這個世界輪迴的真靈數量才逐漸穩定。
宋玉善也沒有之前那麼閒了，一天要接待上百的真靈。
連熬迷魂湯，都不用擔心熬多了過期，次次滿鍋熬，很多時候一年一鍋都不夠用。
孟婆莊裡也熱鬧了起來。
真靈多了，宋玉善精心準備的外表，威懾力就沒有那麼強了。
也逐漸有真靈會選擇在孟婆莊稍微坐一坐，歇息一下，再喝湯上路了。
至於能不能不喝迷魂湯，或者少喝點，還是沒有一個真靈嘗試。
因為，宋玉善在孟婆莊大堂，最醒目的地方立了一塊標牌，上面清楚的寫著：
「不喝、少喝迷魂湯，上輪迴崖，罡風千刀萬剮，真靈消散，後果自負！」
所有的真靈，一進來就能看到這些血色大字。
這樣宋玉善也算是盡到告知義務了。
也有輪迴沒幾次的真靈心存僥倖，無一例外都被崖上的罡風教做人了。
喝了一點迷魂湯的，還有個輕微的阻擋，運氣好早些醒悟了，還能逃下來，但也會真靈受損，從此輪迴都沒法投胎成有靈智的生靈了。
運氣不好，一點迷魂湯沒喝，或者返回的晚的，直接就真靈消散了。
宋玉善這個孟婆，當得無比輕鬆，只需要採藥材，熬迷魂湯就可以了。
熟練了，甚至還能一邊熬湯、盛湯，一邊看書打發時間。
真靈來來去去，她一直坐在湯屋裡，日子平淡又清閒。
原本以為，孟婆神的試煉，和以前一樣，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了。
直到最後一個甲子的第一日，她遞湯時，看到了窗口邊那個真靈的樣子。
她還是穿著當日的那身灰色道袍，挽著一個道髻。
無論過去多久了，宋玉善都記得，當初那個領她上修行路，教她自保之技的人。
宋玉善一下子就認出了她，久遠的記憶一下子湧現了出來。
保持了幾百年的人設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忍不住叫出了聲：「師父！」
窗前等著接孟婆湯的真靈一愣：「你是？」
能叫她師父的，唯有一人。
可她的徒兒標誌的很，老了也不會是這個樣子吧？
宋玉善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和以前確實相差甚遠，連忙說：「師父，我是玉善啊！」
生怕師父認不出來，她還變回了最後那一世的樣子。
「玉善！你……」花婆婆剛想說什麼，聽到周圍真靈的竊竊私語，意識到這不是一個說話的好時機，到嘴邊的話，轉了個彎：「你先忙，我去那裡等你。」
宋玉善激動的點了點頭，目送師父在大堂角落落了座，收斂好心情，繼續給排隊的真靈盛湯。
領湯的真靈剛看到了一出大變活人，實在忍不住了：「孟婆大人，你這……」
「我什麼？」宋玉善一秒變回了變回了丑凶丑凶的老太太，微笑著反問道。
只是她這個樣子，微笑也像是在嚇唬人。
真靈：「……」
他端起迷魂湯，送到嘴邊，在喝湯的最後一刻，還是忍不住大聲抱怨了一句：「你這怎麼還有兩幅面孔啊！」
說完就把迷魂湯一飲而盡，前塵往事全忘了，迷迷瞪瞪的往莊外走去。
整個大堂，鴉雀無聲，所有真靈都偷偷的瞧湯屋內孟婆神的臉色。
「？？？」宋玉善莫名其妙：「至於嘛！」
她剛剛都是笑著說話的呢！
清羽都說，她這個樣子不笑時才很有威懾力呢！
「我笑得有那麼嚇人嗎？」宋玉善舀了一勺迷魂湯，笑著問後面的一個真靈。
「……」真靈戰戰兢兢的問：「能說真話嗎？」
「能啊！」宋玉善和藹的問。
「能先把湯給我嗎？」真靈小心翼翼的說。
「可以啊！」宋玉善很好說話，把湯送到了他手裡。
誰知道他也學前面那個真靈：「超級嚇人！」
說完把湯一飲而盡。
宋玉善：「……」
算了，笑也嚇人，不笑也嚇人，那還是不笑吧！
而且本來就是想要嚇人一點的。
要不是因為今天遇到師父了，心情好，她才不笑呢！
卻不想，此後的真靈，有一學一，全給她來了喝湯前的最後一句。
「明明那麼好看，怎麼要用這副面目啊！」
「神祇都可以隨便變臉嗎？」
「孟婆，你剛剛美的動人，現在丑的嚇人！」
「都說東蠻小世界的孟婆丑，原來都是裝的！怎麼這麼想不開呢？」
……
宋玉善選擇裝做沒有聽見真靈們最後那句「肺腑之言」。
越是搭理他們，反而越是來勁，不如冷處理。
反正他們喝湯喝得反而更果斷了，連帶著她的工作效率都高了。
早些把他們都送走了，她才好去找師父敘舊。
沒多久，剛剛看到了她原本樣貌的真靈，就都喝了迷魂湯上路了。
新來的真靈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面對宋玉善，也都恭恭敬敬的，不敢造次。
孟婆莊又逐漸恢復到了之前井然有序的樣子。
宋玉善十分慶幸，得虧了她有先見之明，從一開始就沒以真面目示人，不然這些年，怕是沒有這麼容易。
她現在這個樣子，丑是丑了點，但是清淨省事兒啊！
忙活了好一陣，大堂才冷清了下來，看《輪迴名錄》，暫時沒有新的真靈到來了。
得了空，宋玉善馬上就出湯屋找師父去了。
一出去，她就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對著師父，就不用嚇唬人了，還是老樣子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