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長而火熱的一吻結束後,白玉堂放開了處於大腦短路中的展昭。一邊的許教授則已經捂著胸口,連站都站不穩了。滿臉尷尬的張博士趕忙從他口袋裡掏出藥來給他服下:「教授,我扶您到醫務室去休息一下吧……」說著,對展昭和白玉堂點了點頭,慌裡慌張地扶著許教授離開了。
白玉堂看著兩人狼狽地倉皇離去,覺得實在是解氣。只是…………背後怎麼有殺氣?!
一陣勁風襲來,白玉堂只覺腦後生風,本能地一低頭,就有教案及書籍若干貼著頭皮飛過!
剛道一聲好險,又覺惡風不善迎面而來,本能地伸手抓住,才發現正是展昭的拳頭……
「貓……貓兒?」
展昭氣得全身直抖,一手被白玉堂牢牢抓住,另一隻手使勁地擦著自己的嘴,咬牙切齒地道:「白~玉~堂~!」
……!……
看著眼前滿臉殺意的展昭,白玉堂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冷……冷靜啊……我……我這是顧全大局……」
「你放屁!」展昭怒得連自己是高級知識分子這件事都忘了,「我今天就滅了你,為民除害!!」
……驚……
白玉堂眼見展昭抬腿踢來,連忙跳開一步側身避開:「……貓,你想我白家絕後啊?」
只可惜現在的展昭滿腦子只有「宰了他」三個字。
「有你哥呢,不怕絕後!」說著,又是一拳。展昭的這幾招都是白玉堂有空時教給他的,自然是傷不到他。
見那隻白老鼠左躲右閃的,怎麼也打不中,展昭是又氣又急,惱羞成怒間,突然想到自己口袋裡有白玉堂早上給他的那把雷明頓,就收起了拳頭。
白玉堂見展昭似乎是稍稍冷靜些了,也鬆了口氣,正想說幾句好話來緩和一下,卻見展昭突然冷冷地笑了笑,伸手就向西裝口袋裡摸去。
他口袋裡的應該是……
大驚失色的白玉堂連忙上前一步一把摟住展昭,不讓他把槍拔出來。展昭手已經摸到槍把了,卻被白玉堂一把困住,怎麼也拔不出來。怒極,抬腳就踢他的小腿:「你給我放手,槍里有七顆子彈,我口袋裡還有七顆!」
「你要那麼多子彈幹嗎?打仗啊?」白玉堂抱著展昭就往樓道里退,終於離開了人多的大廳。
「全都用在你身上!我要把你打成篩子!」展昭不依不饒,死命掙扎。
「不至於吧,不就親一下麼……你要覺得吃虧,我讓你親回來啊!」白玉堂火上澆油。
「誰要親……你混蛋!你讓我以後怎麼來上課!我要和你絕交!」
「我不是為了幫你出氣麼?!」
「出你個頭!!你是讓我受氣!」
「還有別的原因的!」
「什麼原因?」
「現在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總之有原因的!」
「現在就說!」
「那你把槍給我!」
「你先說!」
「先交槍!」
「說!」
「槍!」
………………
「不行!不殺了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衝動是魔鬼啊!貓兒!」
「准你衝動就不准我衝動?!」
「殺人是犯法的!」
「我殺的是害蟲!」
「怎麼從老鼠變成害蟲了?」
「你不配做哺乳類!」
………………
正當這無休止的爭吵將循環進行下去時,窗外有一樣東西從上面落了下去,落地發出了一聲悶響。
同時呆住,忘記了爭吵。
「我有沒有看錯?」白玉堂望展昭。
展昭一臉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
樓外傳來了學生們驚恐的尖叫聲。
兩人轉身就以最快的速度向樓外衝去。雖然剛才只有一瞬間,但他們還是看清楚了——掉下去的是一個人。
衝到樓外,就見樓前的空地上正趴著一個人,幾乎已經摔扁了,但是衣服和容貌還是可以辨別出來——死的竟然是剛才在校門口跟兩人打招呼的李非凡。
看到陌生人的屍體和看到熟人的屍體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展昭見死的竟然是自己的學生,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白玉堂讓趕來的保安報警和維護現場,然後立刻抬頭看向心理系大樓的樓頂。
心理系的大樓有十幾層,但擁有飛行員超強視力的白玉堂一眼,就看到了樓頂的防護欄竟然掛在外面。
他轉身就跑進了大樓,等不及電梯,三步並作兩步,飛奔上樓,轉眼就衝到了頂樓。
頂樓的門竟然是從外面反鎖的,警覺地掏出槍,白玉堂抬腳踹開了頂樓的鐵門,謹慎地閃進了天台。多年從軍的生涯,讓他的感覺異常敏銳,他一上天台,就直覺這裡沒有人,轉了一圈,果然……
收起槍,走到斷裂的防護欄處查看。
就見防護欄的斷裂處切面平滑……人為的!也就是說李非凡的死不是自殺也不是意外,而是他殺。門應該是他自己鎖的,他這個時候不去上課,到天台來幹什麼?
正思緒煩亂,就見樓下展昭走到屍體的旁邊,用紙巾抱著,拿下了死者手上一直緊握著的手機。
雖然離得甚遠,但白玉堂還是可以感覺到展昭的不安。
快速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公孫,讓他帶著兄弟們都過來,隨後跑下了樓。
展昭坐在離屍體不遠的花壇邊,低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上的那個手機。
白玉堂走到他身邊,「你怎麼樣?」
展昭伸手把手機遞了過去,白玉堂低頭一看,就見手機屏幕上有三個數字1,3,5。
而屏幕的背景,竟是展昭的照片。一看就知道這照片是偷拍的,照片中的展昭正從車上下來,笑得很開心……
白玉堂見展昭抿著嘴,滿眼的悲傷和不解。
伸手把他摟過來,讓他斜靠在自己身上,拍他的肩膀,輕聲安慰。
「沒事的,貓兒!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