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結果而言,坎蒂絲的大人藥丸被沒收了。
她一臉委屈:「我,我這個藥丸只是覺得之後可能會用得到,你們至少給我留一瓶,那個……」
雅思瑪娜清點了一下藥丸的數量,然後向米妮匯報:「一共三瓶,每瓶裡面有二十枚藥物。」
那雅思即刻得出了答案,她用難以置信的手指指著坎蒂絲:「你一顆藥可以持續三個小時!你一瓶就能夠持續六十個小時!你三瓶——一百八十個小時!你要和哈伯特玩多久?九天!」
「你這個算多了,也就是七天半。」坎蒂絲表示那雅思作為學者數學水平有點不過關,糾正了一下。
「你還好意思說啊!」
坎蒂絲閉嘴了。她就只能可憐兮兮的縮到哈伯特的懷裡,像是個八爪魚一樣抱著哈伯特,在少年的身上尋求安慰:「嗚嗚……哈伯特,他們都欺負我~」
哈伯特事實上也是被批判的那個,他也只能抱緊坎蒂絲。
兩個人被狠狠的教育了一波之後,幾個少女的憤怒才像是平息下來。
隨後坎蒂絲才開始說正事兒:「姑且不論我大人藥丸的事情,我都進森林一個月了,你們什麼情況?只有哈伯特領悟了魔種法嗎?我的魔種法應該是很好掌握的才對。」
「……」
三個女孩子瞬間就沉默了,她們的視線各自偏到一邊去,露出忸怩的模樣。
坎蒂絲頓時就扶著額頭無奈的嘆息:「那這不是你們自己的問題嗎?那哈伯特和我做那種事情有什麼問題?我琢磨著你們也不願意啊!」
坎蒂絲想了想:「這樣吧,我把上交給公主大人那份魔種法交給你們。哈伯特這個傻瓜版本的就他自己用好了。雖然那哈伯特這個要簡單一些,想要深入掌握魔氣卻也不太容易,那個魔種法雖然比較難,但會讓人對魔氣的領悟不遜色於魔王軍。算是各有利弊。」
她倒也不是強迫女孩子們要和哈伯特做那種事情,不願意就算了。如今明確了自己對哈伯特的心意,她也會有想要獨占哈伯特的時候,又不是非要讓這些女孩子和哈伯特在一起。她可是給過機會了。
少女們顯然沒能察覺到坎蒂絲的小心思,不過哈伯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有些詫異的看了坎蒂絲一眼,坎蒂絲則是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兩人視線交錯之後,迅速的收回。
這時候米妮剛好說:「那,那就拜託你了,坎蒂絲。」
「當然,這是很容易的事情。我已經徹底完善了這種魔種法,由我來操作,不會給人帶來痛苦。」
坎蒂絲輕而易舉的幫米妮完成了這個事情,至於那雅思和雅思瑪娜,兩人似乎沒有這個需求。坎蒂絲又稍微和幾個人交換了一下關於權力上的意見,就算是結束的對話。
「可以把我的藥交給我了吧?」坎蒂絲笑眯眯的盯著三個少女,「你們拿著也沒用,我調配起來也不容易。或者,你們也想要試一試?」
三個女孩子一人拿了一瓶藥跑了。
目送著女孩子們遠去,坎蒂絲坐在哈伯特懷裡,她看向一直待在一旁的尼祿蘭:「尼祿蘭小姐,我應該還有藥放在你那裡?」
「我之前就在想你為什麼要多帶幾份,這也在你的預料之中嗎?」
「當然不在,我只是多做一點防備罷了。事實上很多東西我都準備了備份。」坎蒂絲從尼祿蘭那裡拿過藥物,卻沒有服用。
她就那麼讓哈伯特抱著自己:「哈伯特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你有自己的用意吧?」
「你果然變得狡猾起來了。」坎蒂絲不滿的嘟了嘟嘴,不過她還是解釋到,「我以前雖然總是撮合你和別的女孩子,不過,如果她們自己不願意有什麼表示,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我要組建勢力,總歸也是要篩選勢力的人選。這聽起來有些市儈。」
用價值,篩選之類的詞彙,哈伯特不會高興。坎蒂絲很了解哈伯特,所以她才會這樣子和哈伯特解釋:「我們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但這種友好的程度,到底能否支撐財富,權力夾雜於其中,是一個需要思考的問題。」
她久違的向已經很成熟的哈伯特教導一些自己的人生哲理:「純粹的朋友有純粹的朋友之間相處的方式,而夾雜利益的朋友有夾雜利益朋友的相處方式,戀人,家人——倘若是不能進行這種篩選,最終只會迎來痛苦的結果。」
「我知道的,坎蒂絲。我完全的相信你。」哈伯特抱著懷裡的少女,他能夠感受到少女那微微有些加速的心跳,總是很冷靜的,總是正確的坎蒂絲,在和自己說這樣話的時候有些緊張。
這說明,她很看重自己的心情,她害怕自己不高興,她是如此的愛著自己。所以,他當然能夠理解坎蒂絲的想法,他知曉坎蒂絲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他沒有可以回報坎蒂絲的東西,他只能給予坎蒂絲無條件的信任。
兩人之間的氣氛又逐漸濃郁了起來。
然後尼祿蘭輕輕咳嗽了兩聲。
「……」
坎蒂絲把大人的藥丸收起來,她有些後悔帶著尼祿蘭來王都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她說:「無論如何,哈伯特,我會暫時在王都待一段時間,要去考一個五級工匠的證。到時候參加工匠大比,好歹有點含金量,頂著一級工匠的名頭,不說我自己,利姆希公主多半會覺得有些丟人。」
兩人於是很健全的睡了一晚上。當然坎蒂絲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變成了哈伯特的抱枕,不過她意外的還挺喜歡這種感覺的。
第二天清晨。坎蒂絲拿出一個本子開始計算。
算帳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關於別的女孩子們的感情,坎蒂絲目前並不打算插手,她也不打算像是以前那樣去推波助瀾。畢竟現在多少有點競爭對手的感覺。
其實昨晚氣氛很好的,坎蒂絲差點就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訴哈伯特了。
但她也覺得自己多少有些不爭氣了,她覺得自己應該是足夠信任哈伯特的,她可以把生命都託付給這個少年,卻膽怯的不敢告訴這個少年真相。告訴他名為坎蒂絲的存在,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凝聚出水團,洗了個臉之後,前往了利姆希公主的宅邸。
她本來是想要向利姆希打聽一下向米妮告白的那個貴族是誰,打算想辦法敲打敲打。但在看到昨天少女們的表現之後,她打消了這個想法。
自己不願意和哈伯特發生關係,難不成真要自己在後面推?沒道理的。她的哈伯特又不是沒人要。他是那樣優秀的一個男人。
這一次和利姆希公主的見面,課題就發生了改變。
「炎魔將軍一直在監獄裡吵著要見你,她說就算是要被行刑,也要由你來動手,其他人都沒有資格殺死她。」利姆希很是無奈的模樣,「昨晚哈伯特和米妮態度很曖昧,說是一切由王國來判斷。是你教的嗎?」
坎蒂絲搖搖頭:「如果是我的話,我就會讓他們給一個明確的態度,要麼殺死,要麼讓您把炎魔將軍賞賜給自己。」
「你還說你不懂政治,坎蒂絲小姐,你比誰都要清楚政治的運行。」利姆希回到王都之後,就變得端莊了許多,「所以,如果是你自己的話,你比較傾向於哪種選擇?」
「如果您覺得處理起來棘手,可以把她交給我。」坎蒂絲並不畏懼表態,「雖然殺死她會讓人更放心,但她自身的價值卻也讓人心動。」
利姆希微微頷首,不作應答,讓人不知道她心裡想得是什麼。
坎蒂絲並不在意這一點:「我來找您另有其事。」
「比如呢?」
「關於哈伯特的爵位……」
「他需要去一趟邊境,我會在那裡給他準備足夠的功勳。」利姆希顯然已經安排好了這個事情,「你看起來還有別的想法。」
坎蒂絲笑了笑,她看了看四周,利姆希心領神會。
「這裡的人都可以信任。」
其實被人聽到了倒也無所謂就是了,坎蒂絲想了想:「您想要插手軍團的事情,或許,我能夠給您一些幫助。坦率來講,我理解您的意思,利姆希公主。」
她打算開誠布公的和利姆希談一談:「我並不想過於麻煩,您的智慧也讓我很欣賞,所以我可以直言不諱的告訴您,我能夠支持您朝著王位邁進。」
政治上的迴旋她不是不能做,但那太麻煩了。她想要儘可能的讓自己輕鬆一點:「對應的,您能夠給我什麼,」
利姆希的表情終於變得鄭重起來,她意識到坎蒂絲這次看似簡單的拜訪,實際含有的分量,這個少女沒有開玩笑。她很認真的在和自己談論這個話題。
「你覺得,我有你支持的話,成為王的機率有多大?」
「我要是說一定能夠讓你成為王,那不現實,就像是黑炎龍出現的時候我也很無奈,只能帶著人跑路。」坎蒂絲誠實的回答,「世上總有意外,不過——八成應該是有的。當然,那需要一點時間。」
沒有人敢說有八成的把握讓利姆希登上王位。即便是其他強大的國家干涉哈曼王國的內政,也不敢說讓誰有八成的把握登上王的位置。
但坎蒂絲告訴了利姆希這個答案,她語調平靜,她目光淡然,就像是在說「太陽東升西落」這樣普遍的真理一樣。
「只要你不是想裂土封王,都可以。」
利姆希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