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蒂絲的話語充滿了有人的蠱惑,讓炎魔將軍不得不去考慮她話語中存在的「可能性」。去勾勒那個人類和魔族和諧相處的宏圖。
這種話,倘若是對別的魔族講,那是毫無意義的。種族和種族之間的矛盾,世世代代的血仇,無法區分正義和邪惡的鬥爭,雙方都只想要斷其筋骨,食其血肉。
但,如人類尼祿蘭,如魔族炎魔將軍,他們這樣的人不同。他們比其他人都「聰明」。正是因為聰明,他們去思考,他們想著「有沒有更好的方式」,他們去考慮「如今戰爭的意義」。所以坎蒂絲的話語就變得充滿了誘惑。倘若,只是倘若,倘若人類和魔族有一天能夠和諧的相處,那麼,只需要死一個天王嗎?
那將是何等渺小的代價?在人類和魔族的戰爭中,死去的天王遠不止一個,人類這邊死去的九級清理工也不是個位數,如果真的存在那麼一種可能性,或許,或許就能夠誕生在坎蒂絲手中。
而在這個時候,坎蒂絲給出了更加讓炎魔將軍無法拒絕的話語。
「哈伯特將成為哈曼王國的王,進而成為人類的王。而我,在那個時候,就會成為魔族的王,我會支配你們魔族,到那個時候,我和哈伯特,就可以帶來人類和魔族和諧共處的結局,你覺得如何?」
魔王。
對於所有魔族而言最為崇高的存在。按理說,坎蒂絲的這種話是對魔王的褻瀆。可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竟不讓人覺得那是幻想,而是切實可以被觸碰到的「註定的結果」。
「你……你怎麼可以成為魔王……」
她的反駁是如此的無力。
「我憑什麼不能成為魔王?那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以及我想不想做的問題。這不是你應該考慮的事情。」坎蒂絲平淡而篤定的對炎魔將軍說,「現在,你需要回答的問題只是,願意或者不願意。合作還是不合作。」
少女的話語不容辯駁,她仿佛真的成了那高高在上的魔王,不允許任何人質疑她的想法。
讓她想到了被偉大魔王發號施令的時候。
「你,你能夠給我一點時間嗎?我需要,思考思考。」這位炎魔將軍的臉上,竟然顯露出「哀求」。她的立場已經發生了改變。
坎蒂絲的笑容變得濃郁:「當然,小紅女士,你有選擇的自由,我並不勉強,實在不行,你和尼祿蘭一樣當個女僕還是可以的。畢竟你的姿色也不錯,我家哈伯特帶出門也不會太丟人,不過,嗯,你們兩個都是聰明人,兩個女僕有些浪費了,一個當女僕,一個當秘書或許是不錯的選擇。」
她並不急著逼迫炎魔將軍做出選擇,她只是有了真正計劃的宏圖,拿出來試探一下像是魔族當中聰明人的想法,了解到了部分炎魔將軍的想法,也就說明了計劃的可行性。人類這邊有尼祿蘭這樣的人,魔族這邊對應的也有這樣的魔。
所以,這到底是要怎麼樣做呢?
……
雅思瑪娜最近可以說是混得風生水起,她甚至發現自己的領導對自己態度都很高,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巴結自己。這對於雅思瑪娜而言是不可想像的,尤其是當對方的態度變得更加熱烈的時候,她就知道,哈伯特,或者說是坎蒂絲,在邊境肯定有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所以她每天都在抽空往坎蒂絲的工匠鋪跑,果然,沒過多久,就發現坎蒂絲他們已經回歸。
然後她回來就發現有人在吵架。
而且,這個吵架的對象竟然是——
那雅思和尼祿蘭!
這怎麼可能!
雅思瑪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懷疑自己看錯人了,要知道當時那雅思為了救尼祿蘭,跪在坎蒂絲面前的景象還是歷歷在目,為了 保護那雅思,尼祿蘭把她逐出師門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
就是這兩個簡直可以稱之為教科書般師徒關係的兩人,竟然在吵架。
「老師!你太過分了!別的我都可以接受!哪怕是你要我去死!我也不會責怪你!可是你竟然!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你,你是我的老師!」
「那雅思,我都說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要質疑我嗎?當時只是因為氣氛到了那裡,我有些被氣氛觸動了,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更何況,我也沒有和他發生什麼,難道你要審判無罪的我嗎?我教授給你的論跡不論心的道理,你都忘記了嗎?」
「那,那不一樣!老師!」
「什麼不一樣?你需要拿出你的道理來說服我,而不是在這裡撒嬌,那雅思,我不記得我曾經如此教育過你。你實在是讓人有些失望。」
非要說得話,姜還是老得辣。那雅思一副根本吵不過自己老師的樣子,完全就是在被教訓。
雅思瑪娜隨後就看到拿了個水果興致勃勃的看著這邊吵架的坎蒂絲,時不時還發出一兩聲讚嘆,她看得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絲毫沒有要制止兩人吵架的意思。
和坎蒂絲對上視線,坎蒂絲對就著她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隨後,坎蒂絲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個水果,交給她。
「你哪裡弄出來的?」
「虛飾的符文,模擬了水果的味道和口感,吃起來和真的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其實沒有吃,我打算做一點當做減肥的代餐來用。應該會賣得不少。」
雅思瑪娜拿著自己手裡這個無比逼真的水果,她的表情複雜,這個水果是假的嗎?
她隨後咬了一口, 味道真的很不錯。
「你到底是哪來的這些想法?你也不需要減肥啊?」
「別管那些事情,你看著師徒倆吵架真的太有意思了,那雅思吵架不行啊!明明她應該是占據主動權打先手的。尼祿蘭對哈伯特圖謀不軌,她居然現在被嗎得還不了嘴。不知道會不會動手啊!」
雅思瑪娜這下子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了,她無語的看著坎蒂絲:「這種事情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我最喜歡看女人打架了。」
「……」雅思瑪娜表示自己不能理解,「你要是不管,可就沒人管了,你看那雅思剛才都看你幾次了,希望你出來主持公道,你不是能夠阻止嗎?」
坎蒂絲瞥了雅思瑪娜一眼,她嘆了一口氣,手裡吃了一半的水果驟然化為魔氣,從她手中消失。她走了上去。
那雅思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她立刻靠到坎蒂絲身邊來:「坎蒂絲!你看你家女僕!她居然大膽妄為的要對主人出手!這成何體統!」
「……」我看你這弟子當得也是孝得很啊……坎蒂絲心想著這些沒用的東西,隨後說:「好了,這個事情呢,確實是尼祿蘭做的不太厚道,我已經說過他了,米妮給你說這個事兒——她自己人都走了你們兩個還在這裡吵。有什麼好吵的。」
那雅思如夢初醒:「米妮走了?」
坎蒂絲點了點頭:「對啊, 看上去我們的兩位學者小姐都被米妮一個清理工玩弄於股掌之間啊,我要重新考慮米妮是不是比你們兩個更加適合當學者的問題了。」
那雅思這下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主要是一時間沒有想到自家老師竟然會做那樣的事情,明明之前自己還和老師分享自己的經驗——沒想到她竟然是對哈伯特圖謀不軌……不,自己早就該想到了。老師並沒有關係特別親密的男性朋友,既然問自己那種事情,肯定就是衝著哈伯特去的。
失算了!
「尼祿蘭你也是,該說不說你們師徒倆簡直是一脈相承,喜歡偷跑的卑女是吧?」
尼祿蘭攤開手:「說實話,人之間應該擁有戀愛的自由,你們都沒有和哈伯特結婚,我覺得就算是我和哈伯特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什麼問題吧?他最多算是多情的和不同的女性有不正常的關係,最多也只能從道德上進行一些譴責,王國並沒有對應的律法。法不禁止即可為,是我的觀點之一。」
他說得理直氣壯的。
「嗯,你說得倒也是沒錯,不過,你應該去打掃衛生了,女僕小姐。」
尼祿蘭眨了眨眼睛,她意識到了坎蒂絲的態度:「當然,這是我的任務。不過,那雅思,你要是還有別的什麼想法,大可以直接和我說。我是你的老師。會幫你解答疑惑。」
「老師!」
尼祿蘭哼著小曲兒就去打掃衛生了。
那雅思皺著眉頭問坎蒂絲:「要是老師真的喜歡哈伯特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為什麼不考慮考慮你自己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我應該怎麼辦?那雅思小姐。」坎蒂絲沒好氣的盯著她,「你要是當時不對哈伯特動手,我倒是可以隨隨便便的讓住手,可是你做了這種事情,我沒有管你,如今可沒有立場來管你老師。更何況,哈伯特也很尊重她,你找我不如找哈伯特,他和米妮一起去騎士團那裡了。」
「哈伯特也走了?」
「走了好一會兒了。不說這個,我明天要拉著哈伯特讓我的魔氣強度更進一步,你明天帶著尼祿蘭和炎魔將軍去做一點事情,可以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