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師爺,您來了。」
一個侍衛看到他,連忙放下水桶,恭敬地行禮。
「王爺呢?」
周嵐的聲音有些發緊。
「回周大人,王爺正在花廳飲酒。」
侍衛說著,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周嵐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向花廳。
「王爺,周師爺來了。」
侍衛進去通報。
「讓他進來。」豐承海不耐煩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周嵐走進花廳,只見豐承海斜倚在鋪著虎皮的軟榻上,手裡端著一杯酒,正百無聊賴地晃動著。
他臉色陰沉,眉宇間透著一股濃濃的戾氣,讓人不寒而慄。
「屬下參見王爺。」
周嵐連忙跪下行禮,「王爺萬福金安。」
「起來吧。」
豐承海看也不看他一眼,「你今天來,有什麼事?」
「回王爺,微臣給您準備了一份大禮。」
周嵐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個精緻的木盒,雙手奉上,「還請王爺笑納。」
豐承海接過木盒,漫不經心地打開看了一眼,「就這?」
「王爺,您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周嵐陪著笑臉。
豐承海不耐煩地打開木盒。
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瞬間被驚喜所取代。
「好好好!」
豐承海連說了三個「好」字。
木盒裡裝著的是一個精緻的天青色荷包,上面繡著一個「宋」字。
豐承海一眼就認出,這是宋之棋的隨身之物。
好像是他那一母同胞的姐姐給他做的,他整日都戴在身上。
「周師爺,你這次做得很好,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周嵐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他努力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聲音。
「能為王爺分憂,是微臣的榮幸,微臣不敢求賞。」
「哈哈哈,好!有膽識,本王喜歡!」
豐承海心情大好,「走,帶本王去看看你的禮物。」
周嵐站起身,在前面引路,他的腿有些發軟。
幾人來到一間布置得十分雅致的客房。
周嵐走到床邊,伸手掀開床幔。
床上躺著一個俊美絕倫的少年,此刻正雙目緊閉,昏迷不醒。
「哈哈哈……」
豐承海看著床上的人,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好!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他猛地回頭,一把抓住周嵐的肩膀。
「周師爺,你這次立了大功了,本王會重重賞你!」
周嵐感受到豐承海手上的力道,他的肩膀一陣劇痛,仿佛要被捏碎了一般。
「微臣……微臣……」他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哈!」豐承海再次放聲大笑。
「本王說話算話。」
他鬆開手,拍了拍周嵐的肩膀,「你放心,只要你以後好好為本王辦事,本王保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他說著,轉身走向床邊。
目光貪婪地落在床上少年的身上,伸出手,緩緩地撫摸著少年白皙的臉龐。
……
宋之棋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意識在混沌中掙扎。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睜開雙眼。
入目是一片耀眼的金紅色。
雕樑畫棟,珠簾翠幕,滿目奢華。
他試圖起身,卻發現被繩索綁縛,正躺在柔軟的床榻上。
四肢酸軟無力,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努力撐起身子,環顧四周。
這是一間寬敞明亮的房間,窗戶上糊著輕薄的雲母片。
陽光透過窗欞灑落進來,照亮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房間裡的陳設更是精緻華貴,紫檀木的桌椅、白玉雕琢的擺件、牆上還掛著幾幅名家真跡。
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主人的身份和品味。
床邊放著一個鎏金香爐,香爐里燃著上好的龍涎香。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甜,令人心曠神怡。
宋之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努力想要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卻發現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只記得自己好像在鼎鮮樓吃飯,然後……
然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宋之棋喃喃自語,眉頭緊鎖。
「有人嗎?」
宋之棋艱難地喊了一聲,聲音沙啞無力。
門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接著,門被推開,兩個身材魁梧的侍衛走了進來。
「醒了?」
其中一個侍衛冷冰冰地道,「別白費力氣了,你逃不出去。」
宋之棋眉頭緊鎖,「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是誰?為什麼要綁我?」
侍衛冷冷地回答,「你只需要知道,你已經被王爺囚禁了。」
宋之棋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王爺?」
他倏地一凜,「是豐承海嗎?」
「大膽!王爺的名諱也是你可以直呼的?」
侍衛瞪著宋之棋,殺氣騰騰。
宋之棋的心瞬間一沉。
他明白,自己是被豐承海綁來的。
宋之棋奮力掙扎,試圖掙脫繩索,但那些繩索卻像鐵索一般堅固,根本無法掙斷。
「你不用白費力氣了。」
侍衛嘲諷,「王爺早就料到你會掙扎,所以,特意找了最好的繩索,你不可能掙脫的。」
宋之棋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會被豐承海怎麼樣。
但他知道,自己落入豐承海手中,絕不會有好下場。
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由遠及近,停在了房門外。
緊接著,兩扇沉重的木門被侍衛猛地推開,「砰」的一聲撞在牆壁上,震得房樑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豐承海身穿玄色金絲蟒袍,大步走進了房間。
他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眼神卻陰冷如冰,讓人不寒而慄。
「小郎君,我們又見面了。」
宋之棋抬起頭,看到豐承海臉上的笑容,他的心頓時沉入了谷底。
豐承海走到宋之棋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宋之棋。
「你以為你不來赴宴躲著我,就能逃過我的手掌心嗎?」
宋之棋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盯著豐承海。
「怎麼,見到本王,就這麼不情願?」
豐承海走到宋之棋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宋之棋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看著豐承海。
「豐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朝廷命官,難道就不怕皇上怪罪嗎?」
「皇上?」
豐承海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怎麼會知道狀元郎在本王的府上做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