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連載）十四、過 年

  到了晚上，哄孩子們睡著，向魯對惠香說：「香啊，娘看你身體恢復的不錯，讓我們再要一個，和咱達兒作伴，這么爹娘的心愿，兄弟倆長大後，遇事商商量量，戈家才有前程不是嗎」？聽了向魯的話，惠香的心緊張了起來，生孩子受的苦，遭的罪又歷歷在目，她是真的害怕了。可反過來想想也是，看人家對門老孫家，男孩子一大幫，誰見了不高看一眼。就說自己，沒生達兒前，沒一個給好臉的，婆婆氣的都不在家待著了，公公也是耷拉個臉，沒個笑模樣。可有了達兒後，婆婆不出門，在家啥都忙活，公公看孫子成了每天的任務，別人看還不放心呢。不光家裡人，街坊鄰居也笑臉相迎，夸俺這也好，那也好，過去本來就好，為啥沒人夸呢？還不是有了男丁，自己也跟著提高身份了。為了自己在戈家的地位，受人尊敬，就是受多少罪，也值了。想通以後，惠香就四處打聽生男娃的秘方，盼著給達兒早一天生個伴，了卻公公婆婆的心愿。

  現在自己就要生了，心裡反而不踏實了，怕再生個女娃，對不住去世的公公。公公臨別時說出的三個字，她聽懂了，像三顆帶刺的針，扎在她的心上，讓她膽寒。明天就是初一了，俗話說：「十五的娘娘初一的官」，要是明天生個男娃，是不是俺和孩子，都有一個好前程。美好的願望，釋懷了心中的疑慮，身體雖然很笨了，但她還是忙這忙那，一點也沒感覺累。

  十四、過 年

  今天是大年三十，過年的一切事情，都要在今天完成。她讓三女兒摘菜、洗菜；二女兒剁水餃餡；大女兒和好面，然後調餡，姊妹倆坐在小桌前，包起了水餃；三女兒洗完菜，來到西屋，陪弟弟妹妹玩耍，惠香還要不時去看看，仨孩子鬧沒鬧。婆婆、向魯和惠香忙著祭奠之事，直到請了老祖宗，一家人燒香祭拜完畢，已過了午夜，大人孩子都睡下，惠香又查看了明天一家人穿的衣服，才拖著沉重的雙腿，上床睡覺。

  惠香躺在床上，可怎麼也睡不著，過去的事情，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在眼前閃過。上學時，老師對她說的話，現在還在耳邊響起：「惠香你的聰明才智，是男孩都比不了的，老師對你寄予厚望」。可自己呢，結婚生子，一事無成，辜負了老師的希望，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結婚後，有了自己第一個兒子，可由於自己的無知，和孩子無緣；要是活著，今年有20歲，是大小伙子了；記得生第五個時，自己大出血，差一點就活不過來。可為什麼生了這麼多，就不是男孩呢？自己這是什麼命啊？早一天有個給達兒做伴的，自己不就徹底解放了嗎？四個女兒，都是我的小棉襖，我知道她們長大後，會孝敬我，可不是男娃，完不成家族的使命啊！

  （後續更精彩）待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