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你能算計我，我就不能坑你？
北海龍宮。
「混元子怎麼說？」
北海龍王端坐高台，朝回來匯報的北海龍太子詢問。
「雲中君……」
龍太子敖瀚遲疑了一下，還是直接說出了答案：「他沒有答應。」
「哼！」
北海龍王重重的哼了一聲，揮了揮手，把龍太子敖瀚打發了下去。
等龍太子敖瀚離開之後，北海龍王身後的屏風後面，轉出了一個身影。
此人一身白袍，頭戴玉冠，俊朗之中帶著幾分妖異，豁然是……心魔之祖「大自在天主」。
「看來，這位雲中君，對龍族權柄把持得很重，不允許旁人染指啊！」
「大自在天主」朝北海龍王笑了笑，「龍族多出一位大羅，自然要分走他的權柄，想借他的勢，可不容易了，必須要想個辦法才行。」
龍宮之中的情形很是詭異。
明明「大自在天主」已經現形，明明他在說話，然而……北海龍王對此毫無所覺，完全不知道有這個人存在。
甚至……大自在天主說的話，還被北海龍王認為，這是自己的想法。
這就是代表了「我」的心魔，最令人恐懼之處了。
大自在天主代表了「我」，他想要做什麼，全都是「我想要做的」。
於是……北海龍王就覺得：「混元子把持權柄，不願意看到龍族再出現一位大羅帝君」。
但是，單憑北海龍王自己，卻又實力不夠，沒有奪取殺戮道果的機會。
就算當初開啟了時光洞府，使得龍族的勢力暴漲，多出了數十名太乙，數百名玄仙，數千真仙，也摻和不了爭奪殺戮道果的事。
三界之內，數十位大羅帝君爭奪殺戮道果，一群太乙金仙摻和進去，會死得渣都不剩。
「所以……必須要用雲中君的力量，才能奪得殺戮道果。」
「雲中君不想摻和，但是……他既然是龍族的大羅帝君，只要龍族摻和進去了，他不想摻和也只能卷進來。」
「此舉當然會讓龍族有所損傷，肯定要死不少人，但是……一萬條尋常真龍，也比不上一位大羅。」
「只要我奪得殺戮道果，我就能成為殺戮帝君，甚至是殺戮天尊。在我的帶領下，龍族必定會輝煌鼎盛。」
「為了成就大業，必須做出一些犧牲！」
北海龍王的神情一片堅毅，「一切為了龍族，我必將讓龍族再次偉大！」
意志之堅定，鬥志之昂揚，決心之果斷，令人驚嘆。
只可惜……這就不是他自己的意志。
「大自在天主」看了北海龍王一眼，笑了笑，「不錯，引太初入局的後手已經布下了。」
「雲中君是太初的化身。那位歸元島主，我之前讓鬼蜮帝君試探了一番，果然也是太初的化身。」
「這兩個化身，道途各不相同，本質上卻仍然是太初道果。比起昊日天尊養的那頭豬，太初化身，顯然更好用。」
「趁著這次殺戮天尊的成道殺劫，先弄死一個太初化身，奪了太初道果，嘗試一下能否以此證道鴻蒙。」
「若成，本尊率先證道鴻蒙，從此永恆不滅，無始無終。」
「若不成……也沒什麼壞處，等到太初證道混元，成就太初天尊的時候，再搶奪太初道果就是。」
算計妥當之後，大自在天主身形一晃，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
箕山。
許恪盤坐於箕山洞府的大殿之中，身前漂浮著一朵純淨潔白的蓮花，蓮花之上綻放著五彩斑斕的光輝。
這朵蓮花自然就是煉化為「大道心蓮」的「自在心燈」了。
此刻，在這朵綻放著五彩霞光的蓮花中，豁然顯現出了「大自在天主」的身影。
「果然不出我所料。」
許恪的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無相天尊，果然是你！」
「自從當初在蒼莽原，第一次接觸到『他化自在天魔』之後，我就一直沒有放鬆對心魔之道的研究。」
「這麼多年下來，這麼多次百倍收穫下來，對於心魔之道的理解，我可不比你差了。」
「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即為無相！欲界天三位天主，都只是無相天尊斬出的外相。」
「人之相，就是別人之相，就是『你』。」
「我之相，就是『我』。眾生相則是『他』。」
「只有『你』和『他』才能看到『我』！」
「所以……」
許恪看著面前的「大道心蓮」，看到裡面顯現的「大自在天主」，笑了笑，「你想用『自在心燈』暗算我，我也在用『自在心燈』防備你啊！」
念頭一動，許恪把剛才看到「大自在天主」出現在北海龍宮的景象，給混元子傳了過去。
「嗯？原來是大自在心魔在搞鬼？」
混元子收到信息，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北海龍宮怎麼突然蠢成這樣了，原來還真是失了智。」
「大自在天主，乃是『我』的意志。如果北海龍王沒有生出野心，大自在天主也沒法操縱他。」
許恪笑著搖了搖頭，「而且，大自在天主的目標，針對的是我，或者說是你。他想奪你的太初道果呢！」
「對了，就算是心靈傳訊，也只說大自在天主，不要說出那位天尊的名號，免得驚動了他。」
「知道了！」
混元子點了點頭，「既然大自在天主想要引龍族入局，我們……何不順水推舟？」
「入局……也不是不行。」
許恪沉吟了一下，笑了笑，「不過，還需要詳細計劃一番。殺劫……果然沒那麼容易躲開啊！」
「是給別人帶來殺劫吧？」
混元子翻了翻眼皮，「四大化身，再加本體，然後還有呲鐵帝君，廣寒三仙，黑水帝君，甚至還能把九幽垚伯算上，超過十位大羅帝君了呢！」
「還需要以策萬全，畢竟有天尊分神化念，親自下場了。」
許恪笑了笑，「你先做準備吧！」
「明白。」
混元子點了點頭，隨即結束了傳訊。
傳訊結束之後，混元子以「雲中君」之名，在龍族頒布禁令，讓四海龍族謹守門戶，不要捲入殺戮大道的殺劫之中。
北海龍王自然不會聽，在混元在頒布禁令之後，多方暗中聯絡，拉攏了一批不甘現狀，心懷野心之輩。
混元子對此一清二楚，卻並沒有干涉。
不聽我言，不奉我命，自然就不是我的人，死了也是自找的。
——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里，七殺帝君遭到了無數次襲擊，跟各路大羅帝君打了無數場。
最終……七殺帝君窮途末路！
在魔界混沌之海附近，七殺帝君被來自仙界、妖界、魔界和冥界的三十多位大羅帝君包圍，再無逃脫的可能。
在所有大羅帝君眼裡，七殺帝君只不過是「為王先驅」，他辛辛苦苦闖出來的路，辛辛苦苦修成的殺戮道果，終究是為人做嫁衣。
「悠悠蒼天，何薄於我？」
七殺帝君一聲長嘆，橫劍自刎，血灑長空，身軀化虹散，只剩下一柄殺劍，一團殺戮道果。
然後……就是一場混戰！
三十多位大羅帝君，打成了一團。
各種勾心鬥角，各種爾虞我詐，各種結盟背叛……混沌之海附近的天外虛空，都被打成了「真空」，連天地靈氣都被打滅了。
大羅帝君殞落了十三位，剩下的人也沒一個完整的，全都遭受重傷。
據說，七殺帝君的七殺劍，落入了冥界刀山地獄之主手裡。殺戮道果則不知所蹤，不知道被哪個參戰的大羅帝君偷偷藏起來了。
這樣一來，誰都有嫌疑，誰都逃不脫。
剩下的二十來個大羅帝君，彼此之間互相猜忌，你殺我，我殺他，天天都在打。
「七殺帝君……殞落了？」
混元子皺了皺眉頭，向許恪傳訊，「七殺帝君不至於就這麼殞落吧？」
「這個……還真不好說。」
許恪搖了搖頭，「畢竟那麼多位大羅帝君圍攻之下，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證能逃出生天。」
「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既然要證殺戮大道，連自己都不敢殺，還證什麼殺戮大道？」
「七殺帝君是自殺身亡的，或許這也是他證就殺戮大道的儀軌中的一個環節。」
「不用管這個了。」
許恪擺了擺手，「做好準備吧！你家那個北海龍王，肯定要有所動作了。」
「已經在動了。」
混元子笑了笑，「我剛剛收到消息，昨晚，北海龍王率領三十五位龍族太乙金仙，開赴北山域，打算襲擊遭受重傷的巴蛇帝君。」
「我估計……殺戮道果一定在巴蛇帝君手裡。北海龍王也一定會拿到殺戮道果。」
「不用估計了。」
許恪笑了起來，「數十位大羅帝君交戰，殺戮道果卻不翼而飛，除了天尊出手之外，誰能在數十位大羅帝君眼皮子底下，做到這種事？」
「明眼人都知道有問題，但是，陷入殺劫之中，元神已昧，再加上心魔作祟，那些入局之人，早就不是明眼人了。」
「殺戮道果，就是大自在天主引我入局的誘餌？」
混元子眉頭一挑，「我要殺戮道果何用？」
「這可不是你要不要的問題啊！」
許恪眉頭一挑，「北海龍王奪得殺戮道果之後，必定帶著殺戮道果來投奔於你，還會把殺戮道果交給你來處置！你不要都會送到你手裡！」
「好吧，心魔之能，果然厲害。」
混元子感嘆了一句，又說：「那就只能讓歸元子半路劫走殺戮道果了。」
「什麼歸元子劫走的？當然是大自在天主劫走的！」
許恪笑了笑，「他能給我栽贓，我就不能給他栽贓？」
——
事情的發展，果然不出所料。
北海龍王一行殺入巴山，突襲了遭受重傷的巴蛇帝君。
即使身受重傷，巴蛇帝君到底是大羅帝君，打出了驚天動地的動靜，也打殺了二十多名龍族太乙金仙，最終……死在了北海龍王的寒冰戰戟之下。
巴蛇帝君身殞之後，一道猩紅的光輝直衝天際，滔天殺氣震盪天地。
殺戮道果……出現了！
這一刻，無數暗中關注這一戰的人，都感知到了這股滔天殺氣，感知到了殺戮道果的存在。
「原來殺戮道果在巴蛇手裡！」
於是，各路大羅帝君瘋狂的朝巴山地界衝殺而來。
「殺戮道果已經奪到，龍族振興就在今朝！」
「諸位，隨我前去西海，把殺戮道果交給雲中君處置！」
北海龍王高舉戰戟，一副為了龍族大義，不惜捨生忘死的模樣。
殘留的十幾位龍族太乙金仙，紛紛上前，護衛著北海龍王，匆匆趕往西海。
一路上……自然廝殺無數。
如果殺戮道果落到大羅帝君手裡，其他人還不敢摻和。但是，此刻殺戮道果竟然落在了太乙金仙層次的北海龍王手裡了！
北海龍王搶得，我搶不得？
於是，北山域內各部妖族，紛紛率領大軍，瘋狂襲殺北海龍王一行。
一路血戰，死傷無數。
北海龍王終於衝出了北山域。
然後……各方追殺而來的大羅帝君即將殺過來了。
北海龍王按照「劇本」悲憤的大吼：「雲中君，事關龍族振興，你真要坐視不理……」
還不等他說完，眼前一道身影閃過，殺戮道果瞬間易手。
一身白袍，頭戴玉冠，俊朗的面容透出幾分妖異，這人豁然是……大自在天主。
北海龍王一愣，呃？啥情況？劇本不對啊！
「哈哈哈哈！」
歸元子化成的「大自在天主」，手上抓著殺戮道果，放聲狂笑：「殺戮大道，終究落到我大自在手裡了！」
「賊子，爾敢！」
「放下殺戮道果！」
遠遠追殺而來的各路大羅帝君，看到殺戮道果落到了大自在天主手裡，頓時又氣又急又怒，卻又無可奈何。
「各位，你們沒機會了！殺戮道果是我的！」
假冒的「大自在天主」一聲狂笑，隨即收起了殺戮道果，身形一晃，消失無蹤。
隨後，一個消息震驚三界。
心魔之祖，欲界大自在天主，一舉奪下了殺戮道果，轉修殺戮大道，試圖證就殺戮天尊之位。
「啊？我？我乾的？」
大自在天主正在關注混元子的動向，反而是最後一個收到消息。
真是好手段！反手栽贓到了本座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