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嫣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李羨魚一直都在看著她,這讓她生出了幾分羞澀,只能如實說道:「我表哥名叫慕容復,人稱『南慕容』,和丐幫的幫主『北喬峰』齊名。
喬幫主的實力,要比我表哥高出一籌。」
「哼,喬峰名聲雖大,但未必就名副其實。」慕容復冷哼道,「就我所知,你表哥學貫天下,精通百家武學,而那喬峰只懂一家之長,不足為懼。」
說著,又補充道:「我這次來江南,目的之一,便是挑戰你表哥。」 ✬
「真尼瑪會給自己貼金。」李羨魚無語,不知該說這慕容復心眼小,還是自戀。
王語嫣嘆氣道:「我之前也以為喬幫主是名不副實,但我看過他出手,確定表哥絕非他的對手。」
慕容復神色愈冷,剛欲反駁,就聽得李羨魚開口了。
「那王姑娘覺得,我要想學武,是該找你表哥,還是找這位喬幫主?」李羨魚問道。
「你想學武?」王語嫣一愣,慕容復也是頓了頓。
「我的浮票已毀,科舉之路斷了。」李羨魚說道,「今日又見段公子和這位大人物出手,心嚮往之。」
「這個……」王語嫣猶豫道,「表哥很忙的,而喬幫主剛剛經歷大變,估計也沒時間收徒弟。」
「那這位段公子呢?」李羨魚瞥了眼磨坊外躺著的段譽。
其實,他最想學的,就是段譽懂得的北冥神功、六脈神劍、凌波微步。
「段公子…」王語嫣沉吟道,「他應該是大理段氏子弟,如果他願意教你,倒也不錯。」
「你想學武,又何必捨近求遠?」這時,慕容復開口道,「你身邊的王姑娘,精通天下武學,她若願意教你,比十個段公子都厲害。」
「哦?是嗎?」李羨魚打量著王語嫣,心裡則在猜測,慕容復應該是想通過王語嫣拉攏自己。
王語嫣面頰微紅,低聲道:「我確實懂得一些武學,但這位段公子懂得的,凌波微步、六陽融雪功、六脈神劍等,都是曠世神功,我都不懂的。」
「六陽融雪功?」
李羨魚微怔,沒聽說過這種武學,壓下心中疑慮,抬眼看嚮慕容復,說道,「能說的,我都說了,現在該你兌現承諾了。」
慕容復深深地看了眼李羨魚,轉身走出磨坊,跳上一匹馬,縱馬遠離。
「真走了?」李羨魚輕語,目光望向磨坊外,發現不知何時,大雨已經停了。
「應該走了吧?」王語嫣有些不確定。
李羨魚低頭看了眼王語嫣,笑道:「我還以為他會殺人滅口呢。」
「我也是。」王語嫣也笑了聲,旋即面頰一紅,注意到此刻的自己,還貼著身邊這位李公子呢。
李羨魚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同時也注意到王語嫣身上衣衫濕漉漉的,還把自己剛換的衣服也沾濕了。
「你先坐。」李羨魚攙扶著王語嫣,來到了一根長凳前。
「謝謝。」王語嫣小聲道謝。
「客氣了,要是沒有你和段公子,我這次可就要遭殃了。」李羨魚笑道。
王語嫣低頭不語,想著要不是我和段譽躲到這裡,那些西夏武士肯定也不會追來。
「王姑娘中了什麼毒?」李羨魚問道,餘光瞥到了地上的一個小瓷瓶,之前慕容復扔給他的。
王語嫣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是西夏人下的毒,我中毒後就變得渾身無力,剛開始眼睛還睜不開。」
李羨魚邁步走向小瓷瓶,當著王語嫣的面撿起,小瓷瓶上,有八個小字:「悲酥清風,聞之可解。」
打開瓶塞,一股奇臭難聞的氣味頓時襲入鼻孔。
李羨魚不動聲色,翻轉小瓷瓶,瓶口對著手心倒了倒。
「這裡面除了一股臭味之外,什麼都沒有。」李羨魚開口道,壓下了心裡的某種惡趣味。
「臭味?或許能以毒攻毒,麻煩李公子拿過來,讓我聞一聞。」王語嫣沉吟道。
「好。」李羨魚點了點頭,走到王語嫣近前,拔開瓶塞,將小瓷瓶遞到王語嫣鼻下位置。
王語嫣用力一吸,一股濃臭入鼻,差點被熏暈了。
「好臭啊。」王語嫣成苦瓜臉。
「再嗅兩口。」李羨魚笑道,「剛看到,小瓷瓶上有字:悲酥清風,聞之可解。」
「哦,好。」王語嫣又大力吸了一口氣。
「感覺如何?」李羨魚問道。
「好像沒什麼感覺…」說完後,王語嫣愣住了,她的手能抬起來了。
「有用!」王語嫣眼睛一亮。
「那就再嗅幾口。」李羨魚微笑道。
「哦哦。」王語嫣又大力嗅了幾口,感覺身體的氣力正在迅速回歸。
片刻後。
王語嫣站了起來,渾身氣力都已恢復。
「閣樓里還有幾件女式舊衣服,要是王姑娘不介意的話,先換上一身乾衣服。」李羨魚建議道。
「嗯。」王語嫣點頭,她早就感覺身上濕漉漉的,很不舒服。
李羨魚陪著王語嫣一起上了閣樓,檢查一番後,獨自出樓,關上了房門。
「我就在附近,有事喊我。」
「好,麻煩李公子了。」王語嫣輕聲道。
磨坊里,李羨魚掃過一眾西夏武士的屍體,忍著噁心,開始搜刮『戰利品』。
幾乎每個西夏武士的屍體上,都有些許銀兩,這讓李羨魚略感惆悵。
年初,為了籌集赴京趕考的銀兩,他把宅子、良田全都賣了,一共才籌集到不到二十兩銀子。
可這些西夏武士身上,最少的都有三四十兩碎銀。
「這是悲酥清風。」有西夏武士懷裡揣著黑色瓷瓶,瓷瓶上刻有四個字:悲酥清風。
輕輕晃了晃,發現瓷瓶里是液體。
「人在江湖,迷藥必不可少啊。」李羨魚暗道,最後一共在這十多個西夏武士身上,搜到了三瓶悲酥清風,六瓶解藥,合計四百多兩銀子,以及若干玉器珠寶等。
從一人身上拔下一個臂弩,稍稍研究一番,懂得了發射之法,接著將所有短箭都收集到一起。
之後,又挑了一把趁手的武士刀。
到了最後,李羨魚來到了段譽身邊。
這時候,換了一身淡紅色布裙的王語嫣走下了木梯。
「段公子沒事吧?」王語嫣略顯擔憂地問道。
「還有氣息,應該沒事。」李羨魚伸手在段譽鼻前試了試。
「沒事就好。」王語嫣鬆了口氣,旋即看向周圍,看到磨坊東側的幾棵柳樹上,繫著十多匹馬兒,知道那是這群西夏武士騎來的。
「能叫醒段公子嗎?」王語嫣湊到李羨魚身後,猶豫著道,「我擔心還會有西夏武士追來,此地不宜久留。」
「我試試。」說完,李羨魚直接一巴掌扇在了段譽的臉頰上。
王語嫣眼皮一跳,就看到這位李公子左右開弓,不停地扇著段譽的面孔。
「嘶~。」最終,段譽醒了過來。
「段公子,你醒了。」李羨魚站起身,微笑道。
王語嫣瞧了眼段譽紅腫的臉頰,心說再不醒過來,估計就成豬頭臉了。
段譽坐起身,感覺腦後和臉上都火辣辣的疼,看到王語嫣,眼睛頓時一亮,忘記了痛,直接站了起來。
「王姑娘,你沒事就好。」段譽喜笑顏開。
王語嫣面頰微紅,低頭不語。
「先離開這裡再說吧。」李羨魚開口,已經懶得吐槽段譽的舔狗屬性了。
「嗯。」王語嫣輕嗯一聲,說道,「阿朱阿碧妹妹也被西夏人抓了,咱們得想辦法救出她們。」
段譽連忙點頭:「是極是極,要去救出阿朱和阿碧。」
說著,目光瞥到滿地屍體,不禁又是一陣傷感難過,嘆氣道:「咱們先把這些人安葬了吧,查清他們的姓名,給他們立個碑,以後他們家人來找,也好有個憑證。」
李羨魚、王語嫣皆是一臉無語。
「段公子,要是把他們全都安葬好,黃瓜菜都涼了。」李羨魚說道,「他們來追殺你和王姑娘,死有餘辜。
更何況,這裡死了這麼多人,會有官府的人過問的。」
「沒錯。」王語嫣附和道,認為段譽太過婆婆媽媽了。
「這個…」段譽猶豫,沉吟半晌,也沒想到妥善的方法。
李羨魚道:「如果你真想為他們立碑,料理後事,不妨先救了…你們的那兩位朋友再說。」
「那好吧。」段譽也知道自己有些婆婆媽媽了。
三人一同來到那十多匹馬旁邊,李羨魚頓住了。
他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不會騎馬。
作為寒窗苦讀十年的窮書生,馬兒屬於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