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
李羨魚來到了大雄寶殿。
「在這等一會,我去通知方丈師叔祖。」
「好。」
李羨魚邁步走入大雄寶殿,殿內兩側皆是金光閃閃的佛像,在最前方,有三尊高大的金佛。
地板上,還有四列蒲團。
「阿朱已經盜走神足經,我也要找個理由當不成和尚才行。」
李羨魚默默思忖,他可沒想過真做和尚。
沒多久。
一名身穿紅色袈裟、高大瘦削的老僧走來,在他身後,還有十八個灰衣僧。
「老衲玄慈。」高大老僧走到大雄寶殿正前方,駐足看著李羨魚開口道,「施主名叫李羨魚?」
「是,在下李羨魚。」李羨魚邁步走到了玄慈身前一丈的位置。
「李施主哪裡人士?」玄慈問道。
李羨魚道:「信州城李家村。」
「可有功名在身。」玄慈又問。
李羨魚道:「今年剛考的秀才。」
「為何不去赴京趕考?」玄慈問道。
李羨魚如實說道:「前些天,在下赴京趕考,途徑無錫城外,遭遇了一群土匪,他們不僅打劫了在下的盤纏,還把在下的文書和浮票全都毀了。」
「這樣啊。」玄慈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為何會想出家?」
李羨魚露出猶豫之色,沉默半晌,說道:「在下不想欺騙方丈,在下之所以要來少林出家,是因為見識到了武學的神奇。
又聽說少林是天下武學之首,所以想來少林出家學武。」
「學武之後,你想做什麼?」玄慈問道。
李羨魚道:「學成之後,首先要找那群害我不能科舉的土匪算帳,之後…在下還沒想好。」
玄慈頓了頓,道:「可否讓老衲為你把脈?」
李羨魚直接伸出了右手。
玄慈邁步走到李羨魚身前,伸手搭在了李羨魚的手腕上。
「沒受傷。」玄慈暗道,面上不動聲色,說道,「你體內已有內息,已經開始修煉了。」
基本確定,昨晚的盜經賊不是眼前這位李公子。
「在來少林的途中,在下曾和大理段公子同行。」李羨魚說道,「他傳授了在下一門武學。」
玄慈鬆開李羨魚的手腕,說道:「李施主,你紅塵未了,少林不能收你。」
李羨魚眉頭皺起,說道:「我從江南一路趕來,期間還生了風寒,就是為了來少林學武。」
「少林是佛門之地。」玄慈道,「以佛法傳天下,武學重在強身健體,你一心求武,與我佛無緣。」
「我總不能白來吧?」李羨魚悶聲道,「那你給我寫一封推薦信,推薦我去別處門派。」
玄慈和他身後的十八位僧人都是一怔。
「施主請回吧。」玄慈開口道,「最近河南不太平,施主還是儘快離開河南地境吧。」
說完,玄慈轉身離開了。
其餘僧人緊隨其後。
李羨魚站在原地,久久不動,最後冷哼一聲,也轉身離開了大雄寶殿。
回到知客院,見禪房裡已經沒了阿朱的身影,李羨魚鬆了口氣的同時,又不免為自己緊張起來。
「中午應該有人換班吧?」李羨魚想著,打算逗留到中午再離去。
少林寺外。
阿朱暢通無阻地離開少林後,鬆了口氣的同時,又不免為李羨魚緊張起來。
「李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應該沒事吧?」
阿朱憂心忡忡,剛下少室山,就看到了王語嫣、阿碧、段譽三人正在翹首以盼。
「李公子?」三人看到阿朱,都瞪大了眼睛。
「是我。」阿朱嬌聲說道。
「是阿朱啊。」三人都鬆了口氣。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擔心死我了。」阿碧埋怨一句,昨天一整夜都沒睡好。
「先離開這裡再說。」阿朱輕聲道。
一行四人變賣了一輛馬車,段譽縱馬在前,阿碧駕著一輛馬車,阿朱坐在馬車裡小聲訴說著昨晚的經歷。
當聽說阿朱昨晚竟然偷了少林的一本經書,引得整個少林戒嚴,阿碧和王語嫣都大驚不已。
聽說是李羨魚幫助阿朱避難,兩女又一陣感慨。
「李公子人真好啊。」阿碧小聲說道。
王語嫣腦海回憶起跟李羨魚的相處,發現李羨魚已經救了她兩次了。
「我打聽過了,公子爺沒來少林。」最後,阿朱想起慕容復了。
「表哥到底去了哪?」王語嫣忍不住嘆了口氣。
…
中午,少林寺門前。
李羨魚回頭看了眼少林寺,心中感慨萬千,想著這趟少林之行,宛若兒戲一般。
正如他所想的那樣,中午的時候,守門的僧人換班了,並未注意到有兩個李羨魚離去。
下了少室山,來到嵩山腳下的客棧,發現王語嫣、段譽一行人已經離開,不禁有些無奈。
「早知道這麼容易就能離開少林,我應該先問阿朱要來經書才是。」
李羨魚搖了搖頭,從小鎮上買了匹溫順的馬兒,又打聽了下聚賢莊的方向。
騎上馬兒後,發現要比自己想像中的容易些。
主要是,修煉過後的李羨魚,算是有了點實力了。
行至傍晚,李羨魚來到了一座名叫許家鎮的大鎮,在鎮上最大的一家客棧入住,寄拴馬兒時沒看到王語嫣、阿朱等一行人的馬車,又是一陣失望。
進入客棧大堂,李羨魚敏銳地發現客棧里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寂靜。
無聲的寂靜。
暗暗掃視一周,發現客棧里人人桌前都有兵刃,且這些人都在若有若無的盯著北側窗口位置的一人。
李羨魚不動聲色地走到大堂櫃檯前,拿出一錠銀子,租訂一間房,目光偷偷瞥了眼北側窗口下的人。
這人三十歲左右,穿著一身灰色布袍,身材極為魁梧,濃眉大眼,高鼻闊口,正在大口飲酒,身上散發著攝人的威勢。
「江湖仇殺嗎?」李羨魚暗道,等掌柜幫他安排了房間,便直接登上樓梯,上了二樓。
剛到二樓,就聽得大堂里傳出一道冷笑聲:「你們不是要手刃喬某嗎?一起上吧。」
話音落下,伴隨著酒碗破碎的聲音。
「喬某?難道是…」李羨魚一怔,旋即便聽到了其他江湖人的怒罵聲。
「喬峰你這個狗賊,殘殺父母和恩師,簡直天理不容,今日我孔泛海要為民除害,殺了你這個契丹狗雜種!」一高大漢子爆喝一聲,提起刀就沖向喬峰。
其餘人見此,也多是拿起兵刃,有幾人面露冷色,一同沖向喬峰。
站在二樓的李羨魚忍不住看向下方,只見喬峰一掌推向身前的飯桌,飯桌頓時四分五裂,碎木涌射向四面八方。
奔來的幾個江湖人尚未臨近喬峰,身上便扎滿了碎木,竟是直接倒在原地,身上湧現鮮血。
「好強。」
李羨魚看得心驚肉跳。
其餘還沒動手的江湖人全都被喬峰的威勢給震懾住了。
「要殺喬某,儘管過來。」喬峰冷喝道,雙眸怒瞪,攝人無匹。
沒人敢動手了,全都驚駭地看著喬峰,甚至都不敢與之對視。
有個江湖人承受不住威壓,竟然尿濕了褲子,雙腿抖成了篩子。
「你們不來,喬某可要去睡覺了。」喬峰大步邁出,從容地從一眾江湖人身邊走過,踏上樓梯,一步一響,震懾著眾人發顫的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