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很善良,這一點毋庸置疑。
她的善良,令她無法坐看李羨魚忍著傷痛跟她下棋。
同時,阿碧不止善良,還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是絕對殺不了李羨魚的。
即便能贏下接下來的兩局棋,也是毫無用處的。
最多,也就是再插李羨魚兩刀。
這,並非她所想要的。
阿碧輸了。
接連輸了兩局,輸的理所當然,輸的迅速無比。
兩局剛輸完,阿碧便連忙站起身,來到了李羨魚身邊,查看傷勢。
正如李羨魚剛剛所說的那樣,他刻意地避開了要害,這匕首插的也不深。
他傷的一點都不重,這種傷勢於他而言,只能算是毛毛雨。
不過,傷勢外在表現的還是挺嚇人的,畢竟都流血了。
阿碧又擔心,又心疼,沒好氣地埋怨道:「阿朱姐姐要是知道你在我這裡這樣,她肯定會埋怨我的。」
李羨魚有點小小的鬱悶了,悶聲道:「你是因為怕阿朱埋怨你才這麼擔憂我的?」
阿碧嗔怪地白了李羨魚一眼,溫柔地幫其包紮傷口,並未搭理。
李羨魚咧嘴一笑。
「阿碧,有你真好。」
李羨魚看著阿碧俊俏認真的模樣,心裡泛起了幾分癢意。
阿碧臉頰一紅,輕啐道:「這話你去跟阿朱姐姐說去,我可不是你…養的魚兒。」
說到最後,阿碧故意加重了語氣,還用鼻音輕輕哼了哼。
「很快就是了。」李羨魚悠悠說道。
阿碧俏臉又是一紅,同時心裡也變得稍稍緊張起來了。
「你…你別亂來啊。」
阿碧有點緊張了。
「亂來?」李羨魚眨了眨眼,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都傷成這樣了,還能咋亂來?我現在都不敢去見你阿朱姐姐、語嫣姐姐、婉清姐姐她們了。
唉,看來今晚,我就只能暫時住在阿碧你這裡了。
我想善良的阿碧,肯定不會拒絕吧。」
阿碧一張俊俏的臉,像是染上了晚霞一樣,喏喏無言,一顆心亂如麻。
李羨魚則是欣賞著阿碧的羞窘和忐忑,覺得這才是一個女孩最好看的時刻。
傷口很快便包紮好了。
李羨魚言行一致,說不離開,就不離開。
這阿碧心裡忐忑極了,她想直接趕走李羨魚,可又不敢太大聲,很擔心會讓阿朱或其她人發現。
就這樣。
李羨魚住在了阿碧這裡。
在回來之前,他並未多想過阿碧,畢竟,阿碧只能算是編外魚兒,尚未丟入魚塘里呢。
眼下,他卻是沒去找池塘里的魚兒,反倒是先留在了阿碧這裡。
「渣的連我自己都快意識不到了。」
李羨魚默默想著。
覺得以後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待在曼陀山莊吧,否則一旦出去,遇到女孩子,很可能會在不知不覺間,便會增加魚塘里的魚兒數量。
這,並不是太好。
畢竟,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時,十二個時辰。
魚兒太多了,實在是照顧不過來。
他又不是真正的海王,把魚兒直接養在大海里,走到哪,撩到哪,忘到哪,壓根不介意魚兒的一切。
他是一方魚塘,會對進了魚塘里的所有魚兒負責,提供各種保障…當中,包括一定時間的陪伴。
如果養的魚兒太多,那這陪伴便會大打折扣。
夜色漸深。
整座曼陀山莊顯得格外靜謐。
李羨魚傾聽到了曼陀山莊每一寸土地的聲音。
他的實力,已經難以想像的強大。
「她們都在想我。」
李羨魚一邊陪伴著阿碧,一邊感知著其她魚兒,心裡泛起了三分暖意,三分愧意,還有九十四分的…衝動。
後半夜,霧水漸濃。
李羨魚悄然離開阿碧的房間,身影一閃,站到了羨魚閣的屋頂之上,一顆躁動的心漸漸寧靜下來。
「我先找上阿碧,好像是因為還不知該如何面對那三條魚兒。」
李羨魚嘆了口氣。
自從實力變得無比強大了之後,他每次做些什麼,都會不由自主地分析自己做事的目的和行為動機。
發了一會呆。
李羨魚再次陷入到了糾結當中。
接下來…
該先去找哪一條魚兒呢?
「要是只有兩條魚兒就好辦了。」
李羨魚嘆了口氣。
兩條魚兒,不用太考慮先後的順序,畢竟,先…可以說最想見的便是你,所以先來見了你;後…可以說你在我心裡是最重要的,我想把最好的時間都留給你。
可惜的是,李羨魚在曼陀山莊有三條魚兒,他還沒想好如何去安撫中間那條魚兒。
「只能兵行險招了。」
李羨魚有了一個大膽的主意。
…
遼屬燕雲十六州。
慕容寬來到了這裡,尋找幾天,終於找到了一處鮮卑部落。
這讓他鬆了口氣的同時,意識到姑蘇慕容氏犯了一個何等的錯誤。
「我慕容氏既然是鮮卑的慕容皇族,為何要定居在中原江南?」
慕容寬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找到的這處鮮卑部落,一直遭受著遼國的剝削壓迫,族民生活的都很艱難。
而且,族民們都已完全忘了他們祖上曾經有著極為輝煌的歷史。
更加不記得,鮮卑的皇族複姓慕容。
慕容氏在鮮卑一族,已經徹底成為歷史,準確來說,連歷史都算不上。
並非所有族落都如中原人那樣,一直在記錄著歷史。
鮮卑一族,壓根就沒人去記過往的歷史。
「既然要重建大燕,應該留在鮮卑族才是,他們才是我們慕容氏真正的百姓啊!」
慕容寬在心裡瘋狂嘶吼,像是幡然醒悟了一樣。
「阿彌陀佛。」
突兀地,一道聲音傳入慕容寬耳中。
慕容寬臉色當即大變,猛然轉身,身後空無一人。
「你的先祖慕容龍城當年跟宋太祖趙匡胤爭霸天下,落敗不敵後,也曾動過回鮮卑一族的想法,以圖將來再戰中原。」一道金光燦燦的和尚身影出現在慕容寬的身後。
慕容寬再次轉身,瞳孔猛地一縮。
「中原戰亂太久,需要安寧。」金燦燦的和尚開口道。
「你是誰?」
慕容寬沉聲問道,臉上顯露著無邊的忌憚。
「偷生者。」
金燦燦的和尚開口道。
「偷生者?」慕容寬一怔。
金燦燦的和尚說道:「如果你想傳承慕容家的香火,最好回一趟江南,去為你的孩兒和孫兒復仇。殺害他們的人,也即將如我一般,變成偷生者。」
「什麼意思?」慕容寬皺眉。
金燦燦的和尚說道:「他走出了自己的路,找到了長生之秘。」
「長生之秘?」慕容寬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去殺了他,宋之後,可為燕。」金燦燦的和尚說道。
慕容寬隱約懂了一些事,盯著金燦燦的和尚,冷笑道:「以你的實力,無論是想殺他,還是殺老夫,應該都易如反掌吧?」